端着茶杯，霧氣瀰漫了視線，凌千雪疑惑道：“今天這些人都怎麼回事呢，一生氣就甩袖走人，怎麼平時惱羞成怒的舉動都沒了？”
“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們惹不起。”宮九天懶懶的回答，瀲灩桃花眸微微眯起，單手撐着下巴，道，“雪花兒，回到天瀾城，你真的覺得開心嗎？”
凌千雪手中的茶杯陡然摔在地上，她眨了眨媚眸，擡起了右手，視線在右臂上來回的掃蕩：“談不上開心不開心，我的目的只爲復仇。”
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種被砍斷右臂的痛楚。
直到現在，她還無法忘懷五歲那年，孃親慘死在她眼前的畫面。
不管開心與否，只要能夠報仇，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
宮九天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凌千雪的媚笑打斷：“師父，你很清楚你徒兒的性格，我可是睚眥必報的主。”
“你開心就好。”宮九天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的目的只是希望凌千雪開心，只要凌千雪能開心，就是覆滅整個冥月大陸，他也願意。
凌千雪伸展個懶腰，將定海珠塞給宮九天：“這東西我還研究不出來該怎麼用，師父你足智多謀，就交給你研究了。”
那顆定海珠是一塊寶石形狀，發出淡淡藍色的光芒，與千城的眼睛有幾分相似。
宮九天擡起手對着陽光看了一會，手掌一番，那顆定海珠已不見了蹤跡：“雪花兒，可還記得你去幽靈城堡之前跟爲師說的話？”
記得……當然記得。
凌千雪可一直記在心裡。
當時在生死徘徊的那一刻，凌千雪心中支撐她活下去唯一的念頭，便是待平安歸來後，將心中的話告訴他。
可如今……到了嘴邊，卻是什麼話也吐不出來。
宮九天支撐着下巴，很是認真的與她對視，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怎麼了？你不是有話要與爲師說嗎？”
“我……”凌千雪雙頰一紅，平日裡彪悍無比的她，怎麼現在就是說不出口！
凌千雪自己也暗中着急，憋了半天，終於是吐出了一句話：“我去密室吸納天地靈氣，在幽靈城堡裡體力和玄氣消耗的過多，我需要補充能量。”
說完，凌千雪逃似的倉皇離開，紅衣化作一道夕陽，眨眼間不見了蹤跡。
男人瑰紅的脣微微揚起深深的弧度，食指輕點了下脣瓣，風華絕代，勾人心魂。
……
“雪丫頭，你也知道害羞了？”地皇戲謔的聲音傳來，靈體竄了出來，望着蜷縮在密室角落的凌千雪，忍不住調侃。
凌千雪背靠着石壁，雙數抱着膝蓋，下巴放在膝蓋處，眼底盡是挫折：“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他，我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撓撓頭髮，一頭墨發散落在地，隨着她的動作瘋狂的飛舞。
“人類擁有七情六慾，有了在意的東西，便會患得患失，就如你現在這般。”地皇緩緩飄到凌千雪的身側，在她變身坐了下來，“可是雪丫頭
，你要知道，人的緣分並不完全靠命運的註定，有的時候還需自己努力。”
地皇說到關於感情事情的時候，語氣也沉重起來：“就如你與本皇的緣分，如果你不努力，沒有達到喚醒本皇的力量，我們便永遠不會見面。”
“努力嗎……”凌千雪低喃，“我也想努力，可是爲什麼一看到他，我滿腹的話都到了嘴邊，就是吐不出來。”
“因爲在乎啊。”地皇輕笑了聲，這個時候的他，沒有平常那種痞子的態度，“雪丫頭，你是在害怕，怕戳破了你們這層關係後，連師徒都做不了。”
凌千雪側過臉，枕在膝蓋上，歪着腦袋看地皇：“是啊，如果連師徒都做不了，我連唯一能呆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是她的師父，這是她唯一依仗的籌碼。凌千雪害怕，如果這份感情不再純粹，摻雜了其他的感情，那……她跟宮九天三年來的戀人未滿友達以上的和諧感，便會崩塌。
他們之間……就真的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心中惶恐，以至於在面對宮九天的時候，堆積了滿腹的話語，最終化作無關緊要的話。
“可是……你不怕就因爲你這一點點的遲疑，或許失去了這份感情呢？”地皇挑眉，往好的方面道，“從你們相處的方式而言，本皇覺得，他應該對你是有感覺的。”
“當真？”凌千雪挑眉，目露亮光。
地皇肯定的點頭：“雖然本皇不瞭解他，不過從最近的觀察而言，本皇能確定，他對你絕對有那方面的感情。”
“嗷嗷嗷……”凌千雪又瘋狂的抓了抓頭髮，“你也只是感覺而已，如果感覺出了差錯怎麼辦？”
“雪丫頭。”地皇忽然正色，“本皇所認識的雪丫頭可不會因爲任何挫折服輸，沒有嘗試過的東西，你又如何確定不會成功？在感情上，亦是同樣的道理。”
他的手，撫過凌千雪額前的秀髮，滑膩的觸感冰涼，掠過她的臉頰：“不要因爲你的遲疑，失去了一份屬於你的感情，本皇不希望你走上本皇曾經走過的路。”
原來……地皇也曾在感情的道路上走錯了一步，所以纔對她跟宮九天的感情極爲上心嗎？
凌千雪還想再問些什麼，地皇似是回想到從前的一切，情緒極爲低落，又默默的回到了右臂內，任由凌千雪怎麼呼喚，也沒有半點回應。
看來……接下來還是得靠她自己了。
凌千雪揉揉腦袋，心裡思索着地皇的話，不要因爲遲疑，錯失了她的感情嗎？
在回想了宮九天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後，凌千雪果斷毅然的決定，她還是得將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
對於愛情一事，就是活了兩世的凌千雪，這方面的知識只是空白一片。
心中猶豫半晌，她又去找了夜貓，夜貓聞言，清冷的容顏掠過一絲笑意，只是道：“你這丫頭總算是開竅了，我還在想着你會什麼時候發覺。”
“可是……如果師父對我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我這一坦白，我們之間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坦然相處了。”
“白貓，我怎麼從未發現……原來你這麼遲鈍，去去去快去，待會
把結果告訴我。”
在對於這件事情上，夜貓一貫的清冷容顏都變得躁動急切。
於是乎，凌千雪決定……告白吧！管他結果是什麼，先告白了再說！大不了被拒絕之後，死皮賴臉當做一切沒發生。
她凌千雪沒別的本領，就是臉皮夠厚。
當天下午，凌千雪連飲了六罐酒，帶着一身的酒氣，飛身前往宮九天所在之處。
果然不出所料，在暗門殿後院，她平日最愛的那片草地上，看到了那襲白衣勝仙的人影。
凌千雪手執着一壺酒，紅色裙襬拉開一條弧度，她已飛身而去，嬌軀穩穩的落在男人的身上。
“師父。”凌千雪的頭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喝酒了？”宮九天眯了眸子，清楚的從凌千雪身上嗅到濃濃的酒氣。
他的手一擡，凌千雪手中的酒壺落在他的手中：“已經醉成這樣了，還喝？”
嬌媚的笑聲在風中飄散，凌千雪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喝酒壯膽。”
“壯膽？做了什麼虧心事情，來見爲師還需要壯膽？”宮九天脣角微揚，就着那壺酒飲了一口，慵懶的往後一靠，凌千雪也順着他的身體倒了下去，墨發散落在他胸膛上。
凌千雪沒有醉，反而更是清醒，雙手撐在宮九天的胸膛上，媚眸死死的盯着宮九天，他的桃花眼瀲灩流光，煞是勾魂，忍不住伸手撫上了他的眼。
宮九天勾脣，笑的甚是風華絕代。
她的發，落在他的臉上。
朦朧間凌千雪透過髮絲，那張臉半遮半掩，更爲妖孽，彷彿帶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他的那抹笑，讓凌千雪完全把持不住。
如同被什麼牽引了一般，凌千雪俯身，吻上了那片誘人的脣瓣。
男人未動，任由她在他身上胡作非爲。
她的手，不知不覺握上了宮九天的食指，纖細而白皙，讓她有種想要咬上幾口的衝動。
吻了吻，凌千雪挪了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在宮九天的身上，嗅着他特殊的體香，令人安心的味道，凌千雪忍不住用臉蹭了蹭他。
“師父。”凌千雪輕聲喚道，緊了緊他的腰。
“恩？”宮九天聲音慵懶，手指撩起了她的墨發，卷在手間把玩，“今天怎麼了？”
凌千雪往他身上爬了爬，仰起小腦袋，一口咬上了他光滑的下巴：“師父，有沒有想過跟我發展一段超越師徒感情的感情？”
宮九天眯了眸子，半晌沒有說話。
反正已經說出口了，凌千雪索性開啓厚臉皮模式，整個人癱在他身上，雙手撐着他身體旁：“姑娘我年輕貌美，傾國傾城，又是難得一見的天才，跟你來發展一段什麼的話，是你賺了。”
宮九天微微勾脣，笑容中夾雜了幾分凌千雪看不懂的情緒，他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脣瓣，輕輕的摩擦。
“喂，沉默毛毛，給個答案。”凌千雪憤憤咬住他的手指，極爲用力，明知道她現在心情忐忑不安，就跟等待死刑一樣，丫還一直保持沉默是鬧哪樣？
“雪花兒。”宮九天手指一動，劃上了她的下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