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後各自曲折,各自悲哀……於是夢醒了,擱淺了,默了,揮手了,卻回不了神……”
咖啡廳裡播放着應景的歌曲,花解語擡首就看到南宮佑緩緩的朝門外走進來,那一刻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光暈,那麼的可望而不可及,南宮佑……最終成爲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解語,真不好意思,我有事來晚了。”南宮佑坐到椅子間,那天宴會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一直找不到和她獨處的機會,事後他又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找她,卻沒有想到她主動約他了,他狂喜不已。
“沒關係,我也剛來不久。”花解語笑了笑,漫不經心的低頭攪着面前的咖啡,耳裡卻聽着哀傷的歌曲,有些回不了神。
南宮佑要了一杯咖啡,接着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誰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該說什麼,甚至是如何來打破沉默。
“最近還好嗎?”花解語問。
“最近不好嗎?”南宮估亦問,同一句話,卻從他們兩個人嘴裡說出來,同一句話卻是同一時間說出來,更多的卻是感傷與慨然。
花解語擡頭,南宮估尷尬,兩個人最終卻只是相視而笑,而這一笑卻讓南宮佑滿心苦澀,因爲她的笑太過淡然,如風一般抓不住“其實……我們都知道彼此過得不好,何必多此一問呢?”
這一次換花解語尷尬的笑了笑,是啊!他們都知道彼此過得不好,從那天晚上宴會門口見到他,他眼中的癡迷如以往……不!甚至是比以往更深,她就知道,他對自己不曾忘情,他是因爲愛她,所以不得不放棄她,這樣的他……如何能過得好呢?
“解語,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當初棄你而去,你也不會……”南宮佑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頸間那已經淡去的於痕,想到那天晚上楚卓然對解語做的事,說他說的話……那樣的無情殘忍,他的心裡便充滿了內疚。
“這是我和楚卓
然之間的恩怨糾纏和你沒有關係,你不必自責。”花解語端起有些涼的咖啡輕喝了一口,入口的苦澀讓她有一種想嘔吐的衝動。
南宮佑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來……時過一年,物似人非……他們之間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解語,他……一直都這麼待你嗎?”
花解語搖搖頭,脣邊的笑有些飄渺“佑,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本來是我和楚卓然之間的恩怨,卻把你牽扯之中,上你嚐盡了折磨。”
南宮佑聽了她的話之後,突然間激動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解語,你千萬不要這麼說,當初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我沒有信守諾言離你而去,我沒有資格做你的未婚夫。”
花解語見他情緒有些激動,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如今和我楚卓然之間的恩怨還在繼續,只是我不希望你再一次捲入其中,也不希望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南宮佑聽後神色一震,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豈會不懂“解語,我回國並未打算再介入到你和楚卓然之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楚心然,但是我一回國便發現楚卓然並未善待你,我沒有辦法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佑……”花解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知道他是出於關心自己,但是他難道不知道他的介入只會讓更多人受到傷害,只是讓所有的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我承認,我和楚心然在一起是有私心的,我以爲……你和楚卓然最終會結婚,會永遠在一起,所以我如果和楚心然在一起,那麼至少可以經常看到你,和你也不至於斷了所有的聯繫,而我……也想要利用楚心然來牽制楚卓然,讓他一輩子愛護你,但是……我真的不曾想過要傷害她。”南宮佑苦笑,如果這一生他一定要結婚生子,那麼楚心然便是最好的對象,他僅僅是這樣想的。
花解語陡然間緊握住手中的咖啡,心中的酸楚讓她幾乎落淚“我不值得
你爲我這麼做。”
“沒有值不會值得,只有願不願意。”南宮佑苦笑,他何嘗沒有嘗試過忘記她,何嘗沒有試過去愛別人,但是他做不到,她就像是他心口永不褪色的硃砂,忘不掉,抹不去。
花解語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不曾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如此卑微的愛着自己,南宮佑……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開始,他便用最卑微的姿態愛着她,直到如今“你不要這樣,我真的承受不起,你讓我覺得有負擔,甚至讓我困繞。”
“解語,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需要感覺到負擔與困繞。”南宮佑移開看着她的目光,怕她會覺得連他的目光都讓她感覺到負擔與困繞。
“要怎麼樣,你纔會忘記我?”花解語嘎啞的問,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男人就是懂得退讓的男人,因爲不管他退到如何境地,他都能辦法變成女人心中永遠的記號,儘管不關乎愛,如果……楚卓然也懂得退讓……也許他們之間也不至於如此。
南宮佑陡然間瞪大眼睛,看着她許久,看穿了她心中的堅決,最終他還是回答“也許……哪一天你得到了幸福,我纔會真正的放手吧!”
幸福,多麼虛無飄渺的回答,但是花解語的心裡除了酸楚便再無其它,這樣的感情她無以回報,所以她害怕她不安,陡然間她坐椅子間騰然坐起來,手卻不小心將桌上的咖啡杯給打翻了。
“哐啷”的聲響在安靜的咖啡廳裡迴盪着,引來不少人的好奇目光。
“解語……你怎麼了?”南宮佑見她臉色蒼白,神色激動,頓時擔心不已。
“我……還有事,先走了。”花解語拿起包包幾乎逃離一般離開,對任何人她都可以淡漠冰冷以對,但是對南宮佑不行,因爲她欠他實在太多了。
“解語……”南宮佑下意識的想追出去的,但是看到她如此慌亂的背影,他頹然坐回椅子間,他早已經失去了追出去的資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