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是在龍破習慣與呂向天在聖武堂腹地議論有關於人皇墓與青帝冢的種種情況之時,凌雲城的西南面,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處。
匾額之上,豐府兩個字在宣告着這座宅子的主人究竟是誰,用的是狂草,也不知當初書寫這塊匾額的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豐府很大,這是所有凌雲城居民以及豐府下人的想法,而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作爲一個歷史悠久,有着豐厚底蘊的大家族,豐家經過這麼多代人的經營,早就已經成爲了一個龐然大物。
豐府中亭臺樓閣崢嶸軒峻,樹木山石蔥蔚洇潤,景色很是優美,尤其是在這夏天,放眼望去,一片綠色的天地,使人倍感清爽。
過了前院再經過中院,一個寬敞無比的庭院出現在人們的視野內,這是豐府的後院,也是豐府的當家,這一代家主的住所。
庭院之中,一位長的眉清目秀,神華內斂,衣訣翻飛,仿若仙人在世,一舉一動都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這樣的人,即便是在人羣中,也是那樣的與衆不同,天生似乎就是衆生的中心。
能夠出現在這個庭院,並且有着如此氣質的人,整個豐家唯有一人,這人就是豐家的當代家主豐子軒。
此刻,豐子軒正站立在葡萄架下,嘴角掛着捉摸不透的笑意,負手而立,耳邊傳來知了的鳴叫聲。
他的身後,一位白髮蒼蒼,相貌平凡的老者恭敬的站立,可以看見,這名老者對於豐子軒有着發自骨子裡的尊敬。
“將昨夜拍賣會得情況說與我聽聽。”伸手摘下一顆熟透了的葡萄,豐子軒淡淡道,眼中有着一絲期待。
“是,主人。”老者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當下將昨夜拍賣會的各種情況仔仔細細的彙報了一遍。
“照你這麼說,那位西門少帥已經來到了凌雲城?”聽完老者的彙報,豐子軒哂然一笑,有種發自內心的開心。
“是的,主人,西門少帥已經來到了凌雲城。”老者詭異一笑,彷彿想到了什麼趣事,笑聲中有着不加掩飾的嘲諷。
“呵呵,咱們這位西門少帥還真是個趣人。”把玩着手中的葡萄,豐子軒笑道,“在帝都弄出那麼大的風波,身處漩渦之中的他竟然還有心思來凌雲城。”
“你說,若是讓那些匯聚到帝都的勢力知曉此事,那些人會不會氣得吐血。”豐子軒老神在在的問道,眼中有着一絲期待。
“恐怕那些人不止會氣得吐血那麼簡單,說不定,這些人會變得無比的瘋狂,西門少帥如此做法,無異於給這些人一個響亮無比的巴掌。”頓了頓,老者想了想道,“這明擺着是告訴那些人,他根本就沒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說的不錯。”豐子軒點頭表示贊同,若是這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任誰只怕都會吐血三升。
“對了,人皇令現如今如何。”忽而,豐子軒眉頭輕皺,開口問道。
“回主人的話,一切如主人所料,人皇令已經被人一天價拍下,現如今若是屬下所料不差的話,拍下人皇令的那人日子應該也不好過吧!”老者呵呵一笑,自信無比的回答道。
“此話怎講?”豐子軒露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將手中的葡萄人了出去,恰好被空中飛過的鳥雀抓住。
“屬下暗中散播消息,將那人的行蹤透露給了別人,想來,現在整個凌雲城只怕都知道那人的行蹤吧。”老者回答道,有些忐忑不安。
“做的不錯。”豐子軒讚揚道,“跟了我這麼多年,你也終於知道該如何行事了。”
“都是主人教導有方。”老者謙虛道,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眼前這位比之那君主更要讓人害怕。
“是了,你是否命人跟蹤西門家的那位少帥了?”忽而,豐子軒神情一動,這纔想起,不由得詢問道。
“啓稟主人,屬下沒有。”老者一愣,連忙解釋道,“這位西門少帥的警覺性太高,屬下怕萬一打草驚蛇,那樣的話~~~”
“放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更何況這件事你做的不錯,接下來,你只需要盯住人皇令即可,至於那位西門少帥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豐子軒略微思考了一番,揮揮手說道。
“是,主人。”老者躬身道,“如此,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豐子軒淡淡的道。
向後退卻幾步,直到出了葡萄架下,老者才轉過身,出現的是一張龍破星無比熟悉的面孔,若是龍破星在此必會認出他,因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掌管了黑市的徐老,也是龍破星最爲得力的下屬。
等到徐老走出後院之後,一直負手而立的豐子軒才轉過身,一臉的沉思,彷彿是在計劃什麼事情。
“你這步棋走得真可謂是絕妙。”院落中,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一位身着灰色長袍,長髮披肩,臉色冷峻的男子嘴角掛着一絲淺笑,踏步而來。
“你來了。”見到此人,豐子軒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展顏一笑,笑的異常開心。
“呵呵,豐公子的邀請,我又豈敢爽約。”來人搖頭輕笑道,看着徐老離去的方向,“你說,若是那位西門少帥知曉自己最爲信賴的人其實是你佈下的棋子,該作何感想。”
“看你這話說的。”豐公子搖頭道,“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或許會壓下心中的怒火,故作不知,而後來或許我們這邊的情報吧,畢竟,臥底這種事情,本就是把雙刃劍。”
“額!”灰衣男子一愣,啞然失笑,“難怪全天下都栽在這位西門少帥的手中,唯有你使得他栽了一個天大的跟頭,本來我還以爲是運氣,不過現在看來,這完全是靠你的實力。”
“說吧,約我前來所謂何事,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的。”灰衣男子摘了個葡萄,將皮剝掉扔進嘴裡道。
“別人說這話我信,至於你麼,打死我也不信,若你真的如此勤快,眼下就不會是第二主教嘍。”搖搖頭,豐子軒不置可否的說道。
“你這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灰衣男子,也就是魔教第二主教風載揚展顏一笑,聳聳肩道。
“少來,別人不瞭解你,我還能不瞭解?”斜睨着風載揚,豐子軒翻了翻白眼,給了風載揚一個後腦勺。
“好了,談正事吧,眼下的機會千載難逢,君上的一部分已經復甦,爲了眼下這個機會,君上可是沉睡了幾個古紀,絕對不容許出半點差錯。”神情一肅,風載揚收斂起那副漫不經心的姿態。
“好吧!”豐子軒一聲輕嘆,“拍賣下人皇令的那位,你對他有幾分把握。”
“幾分?”風載揚搖頭,失笑道,“你可知,拍賣下人皇令的那位乃是我教十大主教中最驍勇善戰的第四主教,就連我對上他,勝算也不會超過五成。”
“這麼強!”豐子軒眼中掠過詫異,顯然沒有想到這位風載揚會給予對方那麼高的評價。
“這還只是一般情況,若是與他陷入死戰,我的勝算不會超過四成,若是他陷入暴走,我的勝算不會超過一成,那種情況,或許唯有大主教纔有可能制伏他。”風載揚苦笑道,不用說,曾今是吃過對方的苦頭。
“這樣我就放心了。”奇怪的是,聞聽此言的豐子軒竟然會長舒一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知道你故意將第四主教的行蹤泄露,當然了,他也知道,或者說,從一開始,這就是他的打算,可看你的樣子,怎麼好像憂心忡忡的,就憑那些跳樑小醜,根本就不可能會對他造成半點威脅。”對於豐子軒的愁容,風載揚表示不懂。
“我擔心的是,那位西門少帥也會橫插一腳,到時候恐怕就麻煩了。”豐子軒揉揉額頭,看向風載揚的眼神有着一絲古怪,“恐怕直到現在你都還不知道,你們的第八主教已經被他打敗了。”
“這怎麼可能!”手臂一顫,風載揚失聲驚呼道,這個消息,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是我昨夜派去的人親眼所見。而且,更爲重要的是,這位西門少帥連一點輕傷都沒有就將第八主教生擒。”豐子軒緩緩道,“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短短百來年的時間,他的實力竟然已經恐怖到了這等境界。”
“你說,若是這個時候他橫插一腳去搶奪人皇令,以他的個性,絕對會殺個血流成河,到時候,就不是渾水摸魚了。”豐子軒有些苦惱的皺着眉頭,“這個傢伙,總是不讓人省心。”
“你要知道,爲了這次計劃,我可是搭上了我豐家的八成力量,雖說這是經過那些人同意的,可若是此次計劃失敗,我豐家縱使不會傷筋動骨,只怕也會有着不小的損失。”說完這些,豐子軒靜靜地看着風載揚。
“那麼你要我怎樣做?”風載揚沉聲問道,事情的發展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期。
“立刻趕去第四主教那裡,我會讓人盯着聖武堂那邊,切忌,這個時候不可與對方硬碰,杜絕意氣之爭。”豐子軒緩緩道,“有消息,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風載揚也不拖泥帶水,話音落地的剎那,他已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