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王穩健在學校外面的街道邊找了一家便宜的賓館,打算等天黑在偷摸進學校調查,可是兩個男人開一間房怎麼都覺得怪怪的,在幾對情侶異樣的目光注視下,我尷尬的領着王穩健進屋關上了門。
我心裡罵道:看個錘子看,你們這羣狗男女!
不得不說這便宜賓館的隔音效果是真的差,就連隔壁在幹嘛,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聽到了沒?”
我扭過頭,見王穩健正一臉緊張的看着我,撇了他一眼道:“哦,沒事,對面一對男女在…在打架。”
“要不要過去幫忙?”
“幫你妹啊……”
王穩健這話把我給氣笑了,我心說、我的師兄啊,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於是我捶了捶牆壁,衝對面喊道:“哎哎哎!我說,小聲點行不行?!”
王穩健似乎對“打架”的事很好奇,纏着我不停的問,那男的爲什麼要打那個女的?那個女的爲什麼不叫救命?
我爲了岔開這個弱智的話題問道:“今天你不是圍着學校轉了一圈嗎?你發現什麼了?”
他似乎反應過來該說正事了:“哦,其實這個學校修的很有講究,一看就知道修之前肯定找高人指點過,幾乎是不可能出現髒東西的。”
我問道:“你不是說這個學校陰氣很重嗎?”
他道:“不是學校陰氣重,而是潛伏在學校裡的那個髒東西陰氣重。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靈,睇過三尺鬼不同,這世上存在着很多類型的鬼,因爲各種原因形成。顯然,學校裡面這隻鬼不一般,即便這個學校是按照八卦格局修建而成,也壓不住那東西的戾氣,可想而知一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問道:“很厲害嗎?”
王穩健繼續道:“我爺爺曾經跟我講過,相傳民國時期,有一姑娘被軍閥霸佔,全家被害,並親眼看到自己父母被殺,而她自己也被殘忍截肢,她是陰年陰月陰時生人,死後失去理智,殘害一方,最後被十八位高道所滅,道人死三位,傷五人,你說厲不厲害?”
臥槽,聽上去就很猛,我有些慌了,連忙道:“不是吧?你別告訴我連你都對付不了,咱們倆這回不會把命交代在這裡吧?”
他道:“消滅它雖說會大動干戈,但以我現在的實力,只要不是鬼王級別的,不成問題。只是我想不通,這種厲害的東西爲什麼專挑這個學校下手。”
聽到他這般信心滿滿的話,我懸着的心算是落了下來。從他剛剛的話中,我也感到很奇怪,這樣厲害的東西,害死一整個宿舍的女生應該不會太難,但爲什麼到了其他宿舍就只害一個人呢?難不成這七個女生跟它有仇?
忽然,桌上的手機沒有任何徵兆響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來電顯示“丫頭”,我趕緊接了電話:“喂,丫頭,你是想哥哥了嗎?”
“別鬧,我有事跟你說!”
電話裡李歡歡的聲音聽着很着急,我壓低語氣讓她慢慢說。
“其實我知道那個女生的事,只是剛剛袁校長在,我不敢說。”
“什麼?”
王穩健聞言奪過手機問道:“快,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原來,死在天台上的女孩叫顏萍,因爲家境不好、性格內向,所以不愛與人交流。後來顏萍喜歡上了一個男的,確切的說是那個男的主動追求她的,而這個男的,不是別人、正是校長的兒子,袁華。
袁華長得又高又帥,就好像電視裡的明星一樣,但這個袁華在學校裡可是出了名的渣男,但凡是學校裡有點姿色的女生,沒有一個能倖免被他擾民式告白的,當然,其中也包括李歡歡,可以說是逢人就告白,久而久之榮獲“渣男華”的榮譽稱呼。
學校裡還有兩個傳言:
一、渣男華曾經包養過死去的那六名女生,有人說曾經多次親眼看到渣男華偷摸到那六個女生的宿舍過夜。
二、聽一些高年級學姐們說,一年前這個渣男華還搞大過一個女老師的肚子,後來這件事被袁宏毅用錢找關係給壓了下去,而那個女老師卻跳樓自殺了!
聽完後我和王穩健都異口同聲大罵了一句“操”,我心說、這他媽已經不是渣男了,而是人渣,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極品。
這時李歡歡忽然問道:“你們那邊爲什麼會有女人的聲音啊?”
“啊?不是不是,聽我說……”
“哼!渣男!”
嘟嘟嘟嘟嘟……
無緣無故被罵渣男,我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狠狠的踢了牆壁一腳:“臥槽!你們小聲點行不行?煩死人了!!”
對面似乎聽到了我的喊話,於是也做出了迴應:“哼!死基佬!”
……
到了晚上十點,隔壁房間那對野鴛鴦似乎結束戰鬥了,世界終於消停……
我和王穩健又回到了學校,與白天不同的是,夜裡我們是翻牆進去的,由李歡歡負責在裡面接應。
因爲天氣比較冷,這丫頭的臉被凍得通紅,看樣子她已經在這裡等了我們很久了,我本想說點什麼,誰知這丫頭翻了一個白眼轉身自顧自的就走了,很明顯這丫頭在生氣,也不等我們,於是我倆趕緊小跑着跟了上去。
……
到達女生宿舍後,李歡歡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於是叫她趕緊回宿舍睡覺去,誰知這丫頭這時候居然說要一起調查。
這不是胡鬧嗎,於是我道:“天台那麼嚇人你跟着瞎摻和什麼,你不怕嗎?”
她自信滿滿道:“不就是去給死者燒點紙錢,念幾句咒語嘛,有什麼好怕的。”
王穩健聞言不悅道:“你當我們是神棍啊!我們是要上去找那姑娘瞭解情況的。”
“找誰?”
王穩健這時緩緩吐出一口氣,一字一頓道:“問!受!害!者!”
李歡歡當時就一愣,然後才反應了過來。
是的,這傢伙是要去招那個叫顏萍的女孩的陰魂,然後問到底是什麼東西害死她的!
之前那六個女孩是死在七月半那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估計陰魂早就讓陰差鎖走了,要是想找她們怕是得去陰間了,我可不認爲王穩健有那本事。
說實話,在賓館裡王穩健跟我提起這個想法時,我就聽得背脊發涼,更別說深更半夜李歡歡這個小丫頭了。
“好,走吧!”
剛要上樓,李歡歡又叫住了我,她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對我說道:“樓頂風大,小心感冒。還有把你的護身符戴好,可別再像上次一樣弄掉了,還有……明天打電話叫我起牀好嗎?”
我不知道她的小臉因爲天冷凍的還是什麼,紅通通的,我點了點頭:“好嘞。”
……
天台上的屍體已經被警方帶走了,估計現在應該火化了吧。
子夜時分,也就是23:01,是天地間陰氣最盛的時候,也是陰魂成型之際,在顏萍死的位置點燃一堆紙錢後,我倆就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蹲着了,王穩健打了一個噴嚏鬱悶的嘀咕道:“有人送圍巾真好,爲什麼就沒人送我呢?”
我聞着圍巾上的體香幸災樂禍的笑了笑,他從挎包裡拿出一張開眼符,嘆了一口氣道:“是不是因爲我不會打架呀?有空你教我怎麼和女生打架吧。”
我當然知道他嘴裡的“打架”是什麼意思,但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要我怎麼教?
“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裡,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王穩健一邊念着咒語,一邊把那張符紙貼在了自己額頭上。
開眼符,聽這名字,想必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當然我不用貼了,我只需要摘掉護身符就可以了,效果可比往腦袋上貼符好得多。
“陰魂形成的全過程這種奇觀,可不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今晚帶你開開眼,運氣好說不定還能見到陰差鎖魂的場面呢!”
王穩健說完笑了笑,我給自己點了根菸,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想看……
等了約莫十分鐘,也不見有動靜,不知不覺我就睡着了……
……
“喂,醒醒!”
叫醒我的自然是王穩健,我沒搭理他,換了個姿勢繼續蹲守,這才發現那堆燒完的紙錢旁邊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白煙,而且是越來越多,慢慢的那團人形的白煙又有了變故,白煙漸漸散去,露出了一個女人的背影。
這女人穿着一套大紅色睡衣,正披頭散髮的背對着我們,雖然沒有看見臉,但我一眼就能看出,這正是那個叫顏萍的女孩。
“不是吧!”
我看着王穩健問道:“怎麼了?”
只見他手裡的羅盤指針飛快的轉動:“我就說嘛,剛剛形成的陰魂,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重的戾氣,原來這女的死的時候穿的是紅衣服!”
“紅衣服?厲鬼嗎?”
他點了點頭:“厲鬼已經沒有思維了,只有生前的仇恨,看來我們是敲不開她的嘴了。”
“那該怎麼辦?要不我們撤吧。”
王穩健拍了我一下道:“你上去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倒吸一口涼氣,心說、你怕不是想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