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昭一進門就被二貨的熱烈歡迎給嚇了一跳,其直接後果就是導致他整整倒退了三步:“阿琰你怎麼沒告訴它也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奇怪,我回來了能不把二貨接回來嗎?”夏琰飛蹲下身子揉着二貨的脖子,“難道要讓它和向來不對付的康定一起呆在那邊?”
“康定過來了?”夏澤昭一邊把揹包放下並且熟門熟路的給自己找出了一雙拖鞋一邊問道,“他說他要呆幾天?”
夏琰飛站起了身,看着敖遠把二貨給拎到了它自己的窩裡:“你別想讓他再帶你偷偷摸摸的跑去酒吧,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類型的酒吧去玩,信不信我知道了之後直接到酒吧去打斷你的腿。”
“呃……聽起來好恐怖。”夏澤昭狠狠地打了個冷戰,“尤其在我知道了你在這種事情上從來不開玩笑。”
“樓上你自己打掃吧,我覺得打掃真的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夏琰飛伸了個懶腰,“我去洗個澡睡覺了,從昨天上午到今天下午我從地下室裡出來我就沒有好好睡過,就窩在了地下室裡的摺疊沙發睡了大概兩個小時。”
“你上去吧,我去你書房裡找點東西。”敖遠洗完手從廚房裡摸了個蘋果一邊啃一邊走了出來,“那本你拿回來的書是還在書房?”
夏琰飛揉着眼睛點了點頭:“對,你們倆隨便吧,我上去了。”
隨着熱水的傾瀉而下,整個浴室被籠罩在了熱氣騰騰的蒸汽之中,夏琰飛就這麼雙手撐着牆壁,任由熱水從頭頂衝了下來。
她將要做一件事,而這件事或許會讓夏琰飛這個人在整個世界上徹底不復存在。
可是,夏琰飛心裡默默地說道,我必須要這麼做,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萬劫不復也要這麼做。
所謂天命,難道不是從誕生之時就是要讓人來嘗試改變的嗎?
第二天一早,夏琰飛是被從樓下傳來的狗叫還有哀嚎聲給吵醒的,因爲沒有睡夠,她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像是有針在扎一樣一跳一跳的疼:“夏澤昭那個沒腦子的,又去手賤招惹二貨了。該死的,明知道就算是二貨,被惹急了照樣是一爪子撓上去的,他是記吃不記打吧。”
也被這聲音吵醒了的敖遠伸手把夏琰飛攬到了自己懷裡,另一隻空着的手幫她捂住了耳朵:“再睡一會兒,我下去看看。”
夏琰飛打了個呵欠,不自覺的往他懷裡鑽了鑽:“得了吧,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被吵醒了還能夠繼續睡?等個幾分鐘我頭不那麼疼了就起來。”
“今天回去把畫給康定?”敖遠把下巴放在了她頭頂,覺得這個身高差實在是太美好了,“你什麼時候去和沈沉舟見面?”
“我明天回老宅,和沈沉舟約的是今天晚上。”夏琰飛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我覺得我快要忙死了,這分明就是趕場。我現在只希望明天回老宅可以不用留下吃飯。”
平靜的躺了幾分鐘之後夏琰飛覺得自己的頭疼稍微緩過來一點了,坐起來撓了撓頭髮之後就半踩着拖鞋下了牀:“天氣真好……可惡這種天氣明明最適合在家裡呆着看電影或者是直接躺在牀上睡一天啊。”
“我覺得我沒法理解你的正常思維。”敖遠推了她肩膀一把,“去洗漱,我去下面看看那兩個打碎了多少東西。”
“……我客廳電視旁邊放的是個盤子,清朝的。被你這麼一說突然覺得好擔心。”
“懂了,我現在就下去。”
三個人幾乎是在雞飛狗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這樣因爲夏澤昭正好是屬雞的——之中吃完了早餐,期間夏澤昭一看到二貨就立刻更換座位,當夏琰飛和敖遠出門的時候因爲夏澤昭的強烈要求,或者說是以死相逼,二貨只好可憐巴巴的被用鏈子鎖在了院子裡。
“我覺得夏澤昭和康定在這一點上真是無比相像。”把車開出住宅區之後夏琰飛說道,“那就是他們永遠會忘記曾經被二貨給撓的多慘烈,在下一次見到二貨的時候一定是會手賤的去弄它。”
敖遠有點奇怪:“二貨沒咬過他們?”
夏琰飛輕笑了一聲:“怎麼沒有。康定就被咬過,他那次是把二貨嘗試能不能塞到行李箱裡,結果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二貨雖然的確二了點,但是對於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它比誰都清楚。它不是從來沒有對你亮過爪子嗎?哪怕是你按着他洗澡的時候也沒有,因爲在它心裡你是屬於怎麼都惹不起的那種類型。”
敖遠瞭然的點了點頭:“提醒我今天晚上多給它一把狗糧。話說回來,我那天去見我那個舊友,問了你一直在做夢的事情。”
“嗯?那個人怎麼說?”夏琰飛毫不在意的問了一句,因爲自從那天看了一晚上的資料之後她對這件事已經是隨遇而安了,要是做夢的話權當自己短暫穿越了一會就是了,現在她只關心今晚要和沈沉舟談的那件事情了。
“說是沒什麼關係,就是一時間陰陽龍玉都放在你身邊短暫引發的現象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敖遠不打算把真實的情況給說出來,“過不了多久就沒關係了。”
“哦。”夏琰飛點頭應了一聲,不過她心裡也知道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但是她更清楚的是有些事情不想說出來就不要強求,因爲誰心裡還沒有打死也不想說的事呢?
兩個人就閒聊着到了暫時被康定住着的房子,夏琰飛一邊上樓一邊把鑰匙玩出好看的花樣:“他要是敢往家裡給我帶人回來亂搞……哼哼。”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虧我還幫你把屋子給打掃了。”開門出來打算扔垃圾的康定正好聽到了夏琰飛的這句話,“真是讓我傷透了心啊。”
“呸,那時因爲你有無數次的前科好嗎?”夏琰飛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康定,“東西給你帶來了,不過時間緊我沒來得及裱就是了。”
康定從她手裡接過兩個畫筒,小心翼翼的打開看了看:“沒事,裱的事情我能解決。果然作僞的事情還是要找你,這兩幅畫我怎麼也不相信是用一幅畫揭開的。”
“騙騙人還是可以的。”夏琰飛拿了瓶瓶裝水一邊喝一邊說道,“不過要是真正的行家還是能夠摸出來,你抓緊時間把它裱好,省的夜長夢多。”
“這我知道。”康定收好了兩幅畫之後,微微皺了皺眉,“我說,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了什麼人?”
夏琰飛扭好瓶蓋之後疑惑的挑眉:“怎麼這麼說?”
“有個人在打聽你的事情,正好打聽到我的地盤上了,我那些手下就報到我這裡來了。”康定看着她認真道,“據說……是個姓方的。”
聽了這一句話,夏琰飛和敖遠對視了一眼:“方沉曄?”
“似乎是叫這個名字。”康定仔細地想了想之後說道,“你到底身上帶了什麼事情,要不要我幫你把他的消息全部掐斷?”
知道是方沉曄之後,夏琰飛反而放鬆了下來,她坐到了沙發上擺了擺手:“不用,你再怎麼掐斷也沒用,就讓他隨便打聽去。”
她隨後露出了一個完美的笑容,語氣裡盛滿了康定分不清組成成分的感情:“我也在等着好好和他敘敘舊呢。”
沈沉舟到達和夏琰飛約好的那個茶社的時候夏琰飛已經一個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不短的一段時間,看到沈沉舟走了過來的時候夏琰飛站起身來:“走吧,去閣樓上說。”
沈沉舟還是那一副幾乎是萬年都不會改變的表情,他跟在夏琰飛的身後繞開那些藤製的茶臺,看着夏琰飛無比熟稔的和站在吧檯裡擦杯子的老闆打了個個招呼之後,從兜裡掏出了把精緻的黃銅鑰匙打開了一扇貼着和周圍牆壁貼着同樣顏色牆紙的,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無法發現的小門。
那個小門裡面是個旋轉樓梯,沈沉舟就跟在夏琰飛身後往上走去,走了幾分鐘之後纔打開了頭頂的一個樓梯蓋子。
這是一間由閣樓改造成的小屋,有一個極其精緻的小吧檯,但是出乎沈沉舟意料的是,整個小屋面積並不算很小,可是卻只有一張藤製的茶桌和四個由同樣材質製成的椅子。這張桌子靠着窗,透過被擦的極其乾淨的玻璃可以看到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羣,這裡似乎是可以看到世間衆生百態,可是那些人卻終究沒有辦法窺探到這裡的一絲一毫。
“這裡是我自己出錢改的。”夏琰飛端着壺茶走了過來,“開這個店的是我一個朋友,轉行開這個的時候缺錢,我乾脆就直接投資算了,正好給自己留個談生意的地方。”
“挺不錯的。”向來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沈沉舟少見的讚歎了一句,“你做了隔音?“
夏琰飛拉開椅子坐下:“對,隔音不錯,這種從下面推開的門也省的被偷聽。”
沈沉舟似乎是毫不見外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紫砂的小小茶盅握在手裡似乎有着妥帖的暖意:“那你找我到這裡來是想談點什麼?”
“和你說話就是省事。”夏琰飛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整個閣樓都縈繞在一種氤氳的茶香之中,“根本就不用我費腦子去想要怎麼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