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危機四伏的山林

4危機四伏的山林

“風,可能我們有朋友來了。”飛鷹冷笑着,左手摩挲着槍柄。

我注意到他的手上僅剩下了四根指頭,小指齊根而斷,但兩年前見他時,左手明明是完好無損的。

“你的手怎麼了?難道在西南地盤上,還有人能傷得了你?”我裝作不經意地問。

他擡起手看了看,臉上忽然浮現出苦笑:“我?前幾年江湖上的朋友對我太擡愛了,才把‘飛鷹’這個名字越傳越響。其實,說到底,我只是一個**上的小人物,論武功、智慧、槍法、領袖能力,都平平無奇。所以,偶爾受點小傷,在所難免,說不定這條命不知什麼時候就丟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對不對?”

飛月“嗤”的一聲笑起來:“大哥,你最近幹什麼總這麼消沉?難道真的想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她的腰間挎着一柄兩尺多長的短刀,兩邊褲袋略微鼓起,應該是暗藏着兩柄手槍,一邊向前走,一邊警惕地四下張望着。

飛鷹“嘿嘿”了兩聲,沒有接她的話茬。

煙味融合在空氣中,很明顯飛鷹的精神好轉了起來,因爲那支菸裡含着輕微的興奮劑粉末,我輕易地便能聞出來。

“風,蘇倫失蹤的事的確很多疑點,最怪的是最終結果——我們搜索了兩小時後,毫無發現,於是暫時退出石牆,開着對講機等她的消息。一開始,我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以爲他們也許是迷失方向,進入了某個無線電信號被屏蔽的盲區,直到天黑之後,載着席勒的驢子獨自出現在石牆缺口上,我才驚覺是出了大事。”

他敘述得非常簡潔,讓我對整件事有了最直觀的瞭解,只是細節部分,只有親臨實地,才能看得清楚了。

前面豁然出現了一片開闊地,足有十五米見方,四周長滿了低矮灌木叢。

“這個地方,當地人叫做‘鬼剃頭’,應該是很久前遭到雷擊之後,土壤裡的營養成分全部被破壞了,所以植物無法生長,幾百年來總是光禿禿一片。”飛月迅速解釋着,打了一聲尖銳的呼哨,立刻所有的隊員向這邊集中過來。

“就地休息,右翼小關過來。”飛月揚起手臂,簡短有力地下達着命令。她很年輕,但在江湖上已經薄有名氣,西南**上都知道飛鷹有個漂亮的小妹妹,出手狠辣,性情暴烈。她給我的感覺,與遠在埃及的鐵娜倒有幾分相似,只是比鐵娜更多了野性和彪悍之氣。

所有隊員解下揹包,背靠背圍坐成一圈,即使在短暫的休整中,也不敢放鬆警惕。

小關是個黝黑乾瘦的年輕人,一溜小跑到了飛鷹身邊,低聲報告:“老大,就在你發出警示信號後五分鐘,大家剛剛從虛驚中平靜下來,我就發現安京、安和兩兄弟失蹤了。不是一個人,而是兩人同時消失。我帶人散開找過,一百米半徑內,樹上、溝裡都沒有。”

他臉上的塵灰被汗水衝開了十幾條道道,看起來非常狼狽。

我退開幾步,免得干擾飛鷹的思路,而且像他們這樣的**幫派,或多或少都會有自己的隱私,外人不便細聽。

夜色漫漫無際,晦暗的天色像黑糊糊的鍋蓋一樣看不到邊,沉甸甸地罩在頭頂。

“蘇倫會去了哪裡呢?”最早她說過,最困難的探險路段會在蘭谷,或者是通過蘭谷後的“天梯”,所以大家的注意力都會放在六十公里以外的蘭谷入口。只是,現在她的失蹤地點,竟然是毫無戒備的中途,跟預想中的行進計劃相差甚遠。

“風先生,你在想什麼?”飛月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清清脆脆的。

我笑着轉身,不露一點心事:“我在想,明天會不會下雨?”

她愣了愣,聳了聳肩膀,咯咯低笑:“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

我點點頭,抹掉霧氣凝結在髮際的水珠,不想跟飛月有太深的交談,免得打亂了自己的思路。

飛月舉起手,晃了晃那隻黑色的摩托羅拉對講機:“這是——跟蘇倫聯絡用的,或許你會感興趣?”

我想了想,禮貌地搖搖頭:“不,既然蘇倫沒有迴應,對講機就已經毫無用處了,我怎麼會感興趣?”

飛鷹一直在跟小關低聲交談,我心裡隱隱約約又有些焦躁:按目前速度,急行軍趕路的話,明天上午十點前就會到達他們說的石牆,何必再多耽擱?失蹤的原因或許有上百種,可我總覺得,只要到了現場,就一定會發現線索。

得到蘇倫失蹤的消息起,我的心便如同套上了最沉重的枷鎖,不想多跟人交談,也無法開心大笑。

“風先生,我——看過你的自傳,也聽說過江湖上關於你的一些傳奇故事,所以,沒見面之前,對你充滿了好奇……”

我笑了笑,又遮着嘴偷偷打了個哈欠,以表示自己對這樣的談話毫無興趣。

她的坦白,只會讓我覺得好笑,只能保持着微笑:“我只是很平凡的一個人,傳說畢竟只是傳說,真實的成分所佔無幾。”

鐵娜替我杜撰出來的自傳,流毒甚廣,想不到連大陸都有了譯本,有空真的應該找來好好看看。

“難道,世間只有‘盜墓之王’楊天大俠,纔是真正頂天立地的英雄?”飛月掃興地嘆着氣,忽然加了這麼一句。

我無言地直視着她,微微擡了擡眉毛,做出一個“詫異”的表情:“什麼?那麼久的江湖往事了,你還感興趣?”

如果這樣的話,是從手術刀或者飛鷹嘴裡說出來的,我不會感到驚詫,畢竟他們是同一個時代的江湖人,彼此或多或少都接觸過,但飛月的年齡比蕭可冷還小,不到二十歲的樣子,就會對大哥楊天如此神往,的確令我不解。

“楊天大俠,攜神仙雙姝藍妖、藍姬縱橫江湖,無敵於天下,流傳下來幾百個激動人心的盜墓故事,任意摘取其中一個,就能改編成生動詭譎的傳奇小說,轟動四方——”

飛月低聲說着,眼底深處流光閃動,一副無限嚮往的樣子。

江湖永遠這樣,充滿了動人的傳說,據我所知,大哥是被尊稱爲“盜墓之王”,而不是名滿天下的武林盟主,絕不會像飛月說的那樣“縱橫江湖”,光彩奪目地出現在公開場合。一個偉大的人物一旦被套上五顏六色的光環,自然而然會變成小女孩崇拜的對象。

“不過,自從他在江湖上神奇消失後,那兩個女孩子也同時失去了蹤跡,再沒有出現過,終成江湖上的絕響。”飛鷹走過來,語調輕鬆地插嘴。

藍妖、藍姬的名字,手術刀也提過,但所有人都沒見到過她們的樣子,只是被大哥偶爾提及,一直成了手術刀念念不忘的一個神秘話題。

飛鷹手裡提着一柄黑沉沉的手槍,那種武器常見於中東的恐怖分子手中,大口徑,殺傷效果恐怖,並且毫無疑問是正宗美國軍工廠的產品。

“風,這柄槍給你,也許能用得上。我們已經莫名其妙地損失了兩個人,向前的路還長,今晚務必要小心。”飛鷹顯得憂心忡忡,可能是老了幾歲的緣故,他已經沒有了昔日銳意進取的豪邁之氣,處處謹小慎微,縮手縮腳。

我接過槍,再次點點頭,表示感謝。

“其實,真正遇到不可思議的恐怖事件,人類研究製造出來的槍械,太微不足道了。它只能殺傷普通動物或者我們的同類,對於那些——”飛鷹猛地閉嘴,意識到這樣的環境裡,不該說太沮喪的話。

遠處的樹叢裡,傳來類似於貓頭鷹的鳥鳴聲,淒厲而單調,忽遠忽近。

隊伍經過半小時的休整,繼續前進,並且刻意收縮了環形陣勢的半徑,每個人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飛鷹顯得很沉默,大步向前,左手片刻不離槍柄。

飛月緊跟在我旁邊,彷彿永遠不懂得閉嘴似的,前進了五百米後,又低聲向我發問:“風先生,你說,蘇倫會去了哪裡?會不會被巨型野獸叼走了,或者跌入了某個隱秘的地洞裡?”

飛鷹回頭瞪了她一眼,飛月吐了吐舌頭,辯解着:“走路有助於人的思路拓展,我希望咱們在到達石牆之前,對失蹤事件有合理的解釋,難道不對嗎?”

的確,人在行走的過程中,大腦的活躍程度會被動加強,考慮問題的能力也能隨之提高。

她的問題,就是一直縈繞在我腦海裡的同一個問題:“野獸?野獸不會叼走蘇倫而放過席勒;跌入地洞的話,席勒的昏迷又如何解釋?”看目前的情況,我寧願解釋爲他們遭到了某種突如其來的襲擊,來不及用對講機發出告警信號,便被制住。

席勒渾身沒有一點傷口,我到達妃子殿的時候,檢查過他的全身,皮膚毫無損傷。我認爲他之所以昏迷,是吸入了某種特殊氣體所致,就像綁匪們慣用的**乙醚一樣,瞬間致人昏迷,事後不留痕跡。

我取出口袋裡的衛星電話,向飛鷹晃了晃:“可以打電話嗎?”

飛鷹苦笑着:“當然可以,最好能請幾個幫手過來,否則的話,我馬上就要焦頭爛額了。”

飛月不滿地“哼”了一聲:“大哥,你總是說喪氣的話,給兄弟們聽見,大家會怎麼想?”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精緻的白色耳機,塞進耳朵裡,氣呼呼地大步超過飛鷹,走在前面。

飛鷹忍不住又一次開口:“這種環境裡不能聽音樂,小心一些。”

他對飛月的任性無可奈何,就像世界上每一個當大哥的,都會拿自己頑皮可愛的小妹妹毫無辦法一樣。

我的過度沉默,引起了飛鷹的不安:“風,蘇倫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孩子,作爲冠南五郎大師的關門弟子,她的本領你肯定清楚,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我微笑着點頭,按下了一個長長的號碼。

蘇倫的本領我的確清楚,只要有一線生機,她總能化險爲夷、脫困而出。

電話那端傳來電子機器生硬的提問:“請輸入你的口令?”

我在鍵盤上按了一組數字,電子機器立即發出悠揚的歡迎音樂,竟然是一段“婚禮進行曲”,隨即轉接到了另外的一條線路上。如此的程序重複了三次,音樂也從第二次的“四小天鵝”轉換到第三次的“歡樂頌”,最後才響起真正的人聲:“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這聲音懶洋洋的,永遠都給人剛剛睡醒的感覺。

“我是風,需要妃子殿向南二百公里方圓的氣象預報,要求每一小時的動態數據。”我只提要求,並且知道對方肯定能做到。

“哈哈,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聲音提高了八度,怪笑着。

“沒時間解釋,還是用‘特洛伊密碼’發到我的衛星電話上,另外小燕讓我問你好,還說,任何數據任務都可以安排你來做。作爲天下第三的黑客高手,我希望這個任務沒有難住你。”

如果放在平時,這些開玩笑的話,應該是以極歡愉的口氣說出來的,但我現在實在做不到。

“天下第三?他老是這麼說我,然後謙虛地自稱天下第二——總有一天,我要壓過他……好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噢,我懂了,你是爲探險隊的事而來?爲蘇倫小姐而來?哈哈,我夠聰明吧?”

我嘆了口氣:“對,除了天氣預報外,如果有什麼跟蘭谷、天梯有關的動態資料,記得一併發給我,急用。”

“嘿嘿,妃子殿以南,那可是龍格女巫的地盤啊,千萬小心那個女人,她可不是吃素的喲——”

聽筒裡突然傳來一陣無線電信號噪聲,過了約五秒鐘,通話才得以繼續。

我振作了一下,提高了聲音:“我明白,記得我的事,別睡過了頭,什麼都忘記了!”

“好說好說,我‘紅小鬼’一言九鼎,說到做到,江湖救急,奮力爭先……”對方是個比小燕更語無倫次的黑客,有時候真不明白這種連中國話都說不利落的人,怎麼能在互聯網裡縱橫無敵?

收線之後飛鷹試探着問:“風,你的意思,咱們一直深入進去,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蘇倫失蹤的地方?”他很聰明,知道我要的二百公里方圓的天氣預報結果,已經把天梯所在的位置包括了進來。

“對,你已經搜索過失蹤地點,除了繼續推進,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直覺上,我認爲蘇倫的失蹤會跟天梯有關。在這片神秘的西南叢林裡,任何怪事都可能發生。

飛鷹揚起右手一揮,有些古怪地苦笑着:“那個人說得沒錯,這裡都是龍格女巫的地盤,那個神秘的女人,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變化多端,有時候是個老婦人,有時候是妙齡少女,還有時候……竟然會以一個白髮老頭的面貌出現。她的性情非常古怪,殺人傷人,從來不需要理由,還豢養着大量的蠱蟲和細菌,隨時讓人中招,防不勝防……”

江湖上盛行易容術,箇中高手,的確能隨時在男、女、老、少間變化,毫無破綻。我回想起那個老婦人的樣子,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或許只是龍格女巫諸多形象中的一個?至少我沒招惹她,也沒中她的招,所以,大家相安無事是最好的了。

飛鷹變得非常怕事,想當年,他是手術刀最好的兄弟,膽色和魄力跟手術刀不相上下。我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或許跟他失去的左手小指有關吧?

隊伍在沉默中前進,直到曙色來臨。

四面的樹木和枯藤用力糾纏着,結成一道又一道天然屏障,重重阻隔住視線。我開始明白飛鷹這隊人馬爲什麼全部配備短武器了,這樣的環境裡,長距離狙擊槍根本沒有用武之地,視線幾乎無法通過兩百米的距離。

第二次短暫休息,是在一個小樹林裡,側面有一條清澈的小溪,緩緩地向西流淌着。

隊員的揹包裡攜帶着壓縮餅乾和水壺,沒有人願意碰那些溪水,即使自己手掌上已經沾滿了泥土,只在膝蓋上隨便蹭一下,便直接捏起餅乾向嘴裡送。

飛月撿起一根樹枝,在溪水裡攪動了兩下,冷笑着說:“溪水很清,不過帶着一種腥氣。我敢保證,溪水的上游曾流經一個蛇窩,蛇涎滴在溪水裡,把它變成了一種極其隱蔽的慢性毒藥。人畜喝了,都得慢慢死掉,運氣不好的話,便成了野獸的美餐。”

溪水下游,穿過一大片腐葉和突兀的樹根,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常在叢林裡闖蕩的人,都明白溪水是毒氣的最佳載體,即使渴到嗓子冒煙,也不敢沾一滴不明來歷的活水。

蘇倫應該會攜帶着足夠的裝備——那麼,她現在是做了什麼人的階下囚嗎?就算這樣,也可以出聲聯繫、向對方承諾給錢給物重獲自由吧?

我知道,每次神秘事件的答案揭開時,都會讓人恍然大悟:“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希望這次失蹤事件帶給我的,是驚奇而不是驚駭。

飛鷹攀上了一棵大樹,舉着望遠鏡向四面瞭望着。

我看了看腕錶,是早上七點鐘,再過五個小時,應該就能到達石牆了。如果那溪水的上游來自於蘭谷的某個分支,相信裡面會攜帶着來自“會飛的蛇”的毒液。

“風先生,要不要……來條魚?”飛月沉腕一刺,一條青色的小魚在樹枝尖上搖頭擺尾掙扎着。

我擺擺手,取出手槍,檢查槍彈情況。對付毒蛇之類的危險,射速快、子彈密集的微型衝鋒槍似乎更能發揮威力,隊員們脖子上懸掛的,正是這種槍械,而且也是美國人的產品。

“喂,幹嗎死氣沉沉的?給我大哥說怕了?”飛月不依不饒地走過來。

我把手槍放回褲袋裡,看着那條痛苦地掙扎在樹枝上的魚,溫和地笑了笑:“不是,急行軍了半夜,有點累了。”

“哈哈哈哈……”飛月大笑,引得席地而坐的那些隊員們都扭頭望着她。

“這麼一點距離就會覺得累?你的身體是不是該好好調理一下了?我們隊伍裡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去做‘鐵人三項’的運動員,要不要大家一起切磋切磋?”她咄咄逼人的過分態度讓我略感奇怪,但卻絲毫沒有動怒的打算,只把她當成不太懂事的小孩子。

圍坐在一起的隊員們情緒持續低沉,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在一個比較漫長的探險過程中,每個人的情緒,都會影響整隊人的效率,並且直接關係到最後的成敗。

“風,上來看一下?”飛鷹在招手叫我。

他騎着的那個樹杈離地面約有六米,飛月做了個鬼臉,嘻嘻哈哈地笑起來:“風先生,要不要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輕功?或者我可以叫別人先做個示範動作?”

我搖搖頭,走到樹下,縱身一躍,抓住一根橫在空中的樹枝,身子一蕩,直拋起來,頭下腳上地衝向樹頂,掠過飛鷹身邊時,在他肩頭輕輕一拍,借力翻身,騎在另一個樹杈上。

如果不能恰當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夫,只怕會給隊員們造成疑惑,以爲我是個弱不禁風的城市白領,對探險工作毫無用處。

隊員們鴉雀無聲地仰面看着,忽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好輕功!”飛鷹笑着,把望遠鏡遞過來。

我長出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有什麼發現嗎?”

樹下,飛月已經悻悻地走開,逼我顯露真實武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否已經達到了?我舉起望遠鏡向南面望去,焦距已經調整到極限,但仍然只見荒蕪的山坡、怪樹、死藤,偶爾看見幾只鐵青色的禿鷲抖着翅膀昂立在樹尖上,縮着脖子四處張望。這種猛禽不但對腐屍感興趣,對落單的人和動物也會隨時發出致命的俯衝一擊。

“距離石牆還有多遠?”我看不到他們說的石牆影子。

“三個小時的路程。”飛鷹向南指了指,臉色越來越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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