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是長江倒白浪,兩隻老鼠他們幾個人,他們好像也被困在這裡很久了,正在討論乾糧的問題。我實在有些心慌,不知道他們發現我們三個人會不會落井下石,那可真就有去無回了。胖子大概和我想到一處去了,小心翼翼扯着我的衣角示意我和虎子跟他離開,我回頭看了虎子一眼想知道他的決定,虎子猶豫了片刻最後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跟着我們起身離開了。我們三個人找了一個距離長江倒白浪那幫人較遠的角落才鬆了一口氣,剛纔真的很驚險,如果我不小心動一下,或者虎子嗓子癢咳嗽一聲又或者死八戒忍不住放了一個屁,我們都可能淪爲槍下鬼。八戒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稍緩了一會兒就迫不及待地得意,“幸好佛爺我精靈,要不你們還在那裡左思右想的,沒等想到結果呢,自己已經先被結果了。”

我懶得理臭美的八戒轉頭問一直沒吭聲的虎子怎麼辦?自從二叔他們走後我就開始不知不覺的依賴虎子了,我想雖然虎子這個神神秘秘的也不是什麼善類但至少比那個整天犯神經的八戒靠譜,所以我有什麼想不明白或者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我總會情不自禁地找虎子說,虎子是我們三個人中最冷靜最理智的了,他想了一下說話了,“我們把扔掉的乾糧和傢伙事都找回來。”八戒一聽嚇了一大跳,“啥?找回來?我說小哥你沒瘋吧,這去哪裡找啊?別乾糧沒找到再撞見瘟神,長江倒白浪和那兩隻老鼠可都不是吃素的,要是被他們發現咱們,不被打成篩子纔怪。”

虎子笑問道:“長江倒白浪和兩隻老鼠可不是一條道上的,那他們怎麼會在一起呢?你們有沒有想過?”

胖子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虎子把目光移向了我,爲了證明我並不像胖子那麼低能,我只好把我那不成熟的想法說出來了,“是因爲乾糧吧,剛纔聽他們在談的就是這事。”

虎子從兜裡掏出了一根菸抽了一口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一開始可能是因爲乾糧在一起狼狽爲奸,不過他們現在也快斷糧了,就說明此刻把這兩夥人聯繫在一起的不只是糧食那麼簡單了。”

“那會是什麼呢?”真不明白就八戒那智商也能鬥裡來鬥裡去,還能在道上混出名堂,真是不容易啊。

“應該是狼屍福地吧。”我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能讓這兩夥道不同不相爲謀的人變成志同道合的巨大誘惑一定是他們此行的共同目標狼屍福地。

虎子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他們一定是有什麼眉目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與其在這裡等死還不如去拼一拼撞撞運氣了。”

“你打算怎麼辦?”我知道虎子那麼胸有成竹一定是有什麼計劃了,現在不管是什麼餿主意也要試一試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們只要把乾糧找到不是也有和他們同流合污的條件了嗎?”虎子的一番話說的不明不楚的,我和八戒都不大明白,但現在我們也只能聽虎子的了。

在這茫茫的大荒原上我們足足找了一上午才找到被我們扔掉的糧食和武器,然後又找了一個晌午才找到長江倒白浪他們的行蹤,最後終於在日落之前站在他們的面前和他們談交易了。

爲首的長江倒白浪打量了我們三個人好半天最後冷笑道:“你們幾個人就這麼大咧咧地站在我們面前就不怕我們落井下石殺了你們?”

虎子跨前一步面無懼色地說:“怕,當然怕,不過幹我們這行的黑天比白天長,死在你們手裡和死在糉子死在手裡有什麼差別呢,我對死法不那麼計較。”

長江倒白浪那幫一共七個人,除了兩隻老鼠以外都是他的人,所以以他爲首並不稀奇,他頗爲讚賞地看着虎子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一把銀色的□□對着我們,那隻槍既小巧又精緻,根據我對槍械微薄的瞭解實在不知道它的類別,不過這應該是一把女式用的槍,他一個大老爺們用這麼一把槍還真有些彆扭。

虎子看了我和八戒一眼示意我們不要害怕,八戒雖然不是什麼精明的人但論到膽量還是略勝我一籌的,所以他並沒什麼異樣,至於我就有些汗顏了,畢竟這還是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拿槍指着我,不過在接到虎子的眼神之後我發現我沒那麼害怕了,只是突然想起他答應二叔照顧我的那一幕,這一刻我似乎懂了,我之所以突然那麼依賴虎子,是因爲我潛意識裡已經相信他是一個守承諾的人了。我衝他點了點頭,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了把頭轉向長江倒白浪吊兒郎當地說道:“你這麼拿槍指着我可不怎麼友好啊?我們來可是很有誠意的。”

長江倒白浪收起槍問道:“說說你的籌碼吧。”

虎子指着胖子揹着的兩袋食物說道:“這就是籌碼,我有糧食,昨晚我聽到你們在討論缺糧食的事了,現在我們這裡有糧食,夠我們這些人活一個星期的了,你們只要帶我們一起出去就餓不死,你看這樣交易行嗎?”

白老鼠突然哈哈大笑兩聲說道:“我們現在就把你們崩了,糧食不還是我們的嗎?你們拿這個當籌碼不是自投羅網嘛。”

虎子呵呵笑了一陣做了一個手勢給八戒,八戒一看到暗號點了點頭從衣服裡掏出打火機對着麻袋口。長江倒白浪像看笑話似的並沒有把這些放在眼裡,我開始有些急了,這下可玩完了,現在唯一的籌碼都不管用了。

虎子和他們對峙了一會兒,突然煞有其事的說:“我當然知道這個籌碼沒用了,所以這兩袋子糧食是我特意送來的。”說完又讓身後的八戒把糧食扔給他們,八戒一開始猶豫了,但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了,只能順着虎子把糧食扔了過去。

白老鼠接過糧食立馬拔出槍指着我們,這個人還真是把人性的卑劣表現的惟妙惟肖啊。虎子並沒有害怕依舊嘻嘻哈哈的,“我這裡還有一個大籌碼就是破譯你們地圖的密碼。”

“你怎麼知道地圖的事?”長江倒白浪謹慎地問道。

虎子敘述道:“這次派我來這裡的就是白封白爺,道上的人應該不會不知道白氏家族的厲害吧,憑着白爺的人脈和陳二爺的見多識廣你們那點事怎麼可能瞞得住,其實我一進客棧就知道你們的事了,長江倒白浪有祖傳的地圖,兩隻老鼠有專門對付白狼的銀彈和制服狼人的辦法,所以你們才能在荒地裡安然無恙對嗎?只可惜你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長江倒白浪手裡的地圖是需要破譯的,而你們這裡誰也解不開。”

長江倒白浪示意白老鼠收起槍態度開始有了轉變不再像開始時那麼強勢了,他點了點頭說道:“想不到你知道的還不少,沒錯,我這裡是有地圖,找到狼屍福地的地圖,可是上面的文字不是歷史上任何國家的文字也不是甲骨文,試問你怎麼能確定你能破譯呢?”

虎子說道:“我是沒那本事破譯,可我帶來了一個有這個本事的人。”

虎子的話音剛落長江倒白浪和兩隻老鼠的目光就開始把目光轉向我和八戒,研究了半天長江倒白浪有些疑惑地問虎子,“這個胖子我認識,你說他倒鬥我信你說他能破譯什麼密碼我看這就懸乎了吧,至於這位小兄弟年紀輕輕的,我估計還是一個書呆子吧?”

虎子又道:“他可不是一般的書呆子,不過話有說回來不是書呆子怎麼解決長江倒白浪的問題啊,我們這裡缺的不就是書呆子嗎?難道這裡的粗人還不夠多嗎?”

白老鼠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在來之前長老大又不是沒找人破譯過,什麼古文博士碩士的,那個不比他強,我就不信那些人都不行就他行?”

虎子說道:“他的爺爺你們應該都不陌生吧,陳把子可是咱們這行的傳奇人物啊,他盜過古墓可比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的都多啊,什麼事沒見過,就那個蝌蚪文怎麼能難得了他老人家,他年事已高不方面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所以他就把蝌蚪文傳授給了他的孫子也就是這位小哥。如果你們還是不信,不妨想想這位小哥一次鬥都沒盜過,而且還是陳家的一脈單傳,陳老爺子怎麼會讓他過來呢?”

長江倒白浪仔細想了一會兒也覺得虎子說的有道理最後也就信了,不過事情並沒有結束長江倒白浪再度拔出槍對着虎子說道:“那麼他留下你們兩個死。”

虎子坦然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

我終於明白了虎子的用心良苦,他這麼做就是爲了能確保我的安全,所以不惜搭上了他和八戒的性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爲受二叔所託才設計保我,但我知道我不做些什麼日後見到二叔,我實在很難交代,何況我也不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於是我以我自身的速度極限從虎子身上抽出他隨身帶着的匕首,刀刃對着脖子,那冰涼涼的觸感讓我意識到我在做着一件怎樣偉大自豪的事,“你們要是殺了他們兩個,我也一起死,到時候用不多久你們也得陪葬,要是想找到狼屍福地,你們最後對我好一點,我答應過我二叔我們幾個人來的就得幾個人出去,現在要不你就一起殺了我們三個,要不就放了他們兩個,我給你們破譯地圖怎麼樣?”

長江倒白浪一見我態度如此堅定頓了片刻,之後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把槍都放下,白老鼠雖是心有不甘,但迫於形勢所逼再加上長江倒白浪的威嚴,所以只能無奈放下槍。黑老鼠不像白老鼠那麼衝動毛躁,反而多了幾分鎮靜與世故,他一把拉住不服氣的白老鼠圓滑地勸解道:“現在大家都同坐一條船,別這樣。”白老鼠瞪了我們一眼就躲到一邊生悶氣了。

長江倒白浪這個勢力鬼知道我能破解地圖之後馬上一副哥倆好的嘴臉,上前拍着我的肩膀討好地說道:“我就覺得小哥不一般,原來是陳老爺子的孫子,陳二爺的侄子,難怪這麼博學多才。”

聽完長江倒白浪這一番話後我終於知道什麼叫變臉比翻書還快了,如果不是現在我們受制於他,我真想上去甩他兩耳瓜子告訴他現在糧食都快沒了,你他媽的就別再讓我吐了,怪浪費的。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就算不爲我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我怎麼也得顧慮虎子和八戒的生死吧,所以我也就跟着虛僞起來了,馬上就跟他成了掏心掏費的兄弟了。這幾天我和長江倒白浪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他把小時候的醜事都拿出來說了個遍,比如掏鳥蛋時從鳥窩裡扯着了一條蛇,他當時嚇得嘴長得老大,如果不是他手疾眼快那條蛇早從嗓子眼鑽進肚子去了,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掏鳥窩了。不過奇怪的是他什麼都說就是不說地圖的事,我知道他不提的原因一半是他還在懷疑虎子的話,另一半是他在提防我,如果我沉不住氣着急讓他把地圖拿出來就說明我對狼屍福地很有興趣,那麼在有一點狼屍福地的眉目之後他就會很快地對我們下手,如果我不着急他會以爲我純屬是好奇對古墓的東西沒什麼意思,那麼他要做掉我們一定會等找到狼屍福地之後,這樣我們就能多爭取點時間,在古墓裡擺脫他們的控制應該要比在這片一望無際的荒地上容易的多,這就要看我們的劫數了。不過我不提並不是我沉得住氣,是因爲我根本就不曉得那個狗屁地圖怎麼破解,甚至我還祈禱他千萬別拿出來叫我給他破解那鬼玩意,天知道我會破解個屁啊?

就這樣我們含含糊糊地過了三四天,不過這幾天也是自到狼頭村以來最舒坦的日子了,託長江倒白浪的服我白天不用去探路晚上去守夜,爽得虎子和八戒嫉妒得直翻白眼,可是好日子還是有到頭的一天的,可能是長江倒白浪對我的戒備已經通過這幾天的接觸解除了,所以他趁着大家弄吃的時候把我叫到一個角落裡塞給了我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我定睛一看那玩意越看越詭異,我就問,江大哥這是嘛玩意啊?長江倒白浪哈哈笑了兩聲說,老弟啊,哥哥我也不瞞你說這就是找狼屍福地的地圖,我看了半輩子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嚇了一大跳,這長江倒白浪怎麼看也不過三十出頭,談半輩子也未免太那個了吧,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嘿嘿一笑,“這地圖一開始是我們家族的家譜,只傳給長子長孫,我在家裡排行老大,所以這家譜我從小就經常看到,直到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我的父親告訴我,這不是一張普通的家譜,這是我祖先身上的皮,上面畫的圖案其實是一個古墓的地圖,爲了不讓外人起賊心,所以就在地圖上寫上了歷代先人的名字,把它當成家譜了。”

我一想到手裡拿的是人皮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反射性又塞回給他了,“這是你家的東西還是你那收起來好。不過江大哥我始終不太懂你的祖先怎麼得到這個地圖的呢,又怎麼把它畫在皮膚上呢,還有既然你們家的人都曉得這地圖的事怎麼會到你這代纔來尋那古墓呢?”

長江倒白浪把地圖疊好了放在手裡看了半曬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其實我的祖祖輩輩可能都埋葬在這片荒地上了,我的祖先都在成家有後之後到這地方找古墓,可是都是一去不復返,我想可能……所以我做了充分的準備,以爲可以完成祖先未完成的使命,可是沒想到事情果真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不過我還是很幸運的,我不是遇到老弟你了嗎?”我嘿嘿笑了兩聲,心想我要是現在告訴他我根本就破解不了那個地圖,他不得一下子氣背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