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黑夜中飛了兩個多小時,我們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地面的燈火極爲稀少,我判斷是人口密度偏低的落後地區,又飛了十幾分鍾連燈火都看不到了。
地面上漆黑一片,飛機懸停在空中不在往前飛了,飛行員將發動機的轉速降到最低,這樣地面上基本聽不到直升機的馬達聲。
山鷹隊長拿出了一張作戰地圖,上面就畫了一個四方框框,標示是一個村莊的平面圖,然後標了幾個出口。
山鷹隊長讓我們下去儘量適應地形,卡住出口,不要讓二號人物逃了,其實這個地圖根本不管用,因爲我們是晚上攻擊,下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我們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更別說去看地形。
我們所有的行動只能靠這個當地的線人,山鷹給我們介紹了下面的情況:“這是一個偏僻的村莊,只有幾十口人,很好控制,我們下去還有當地人暗中接應,二號人物正在當地平民家裡過夜,也許正在跟他的情婦睡覺,你們的任務就是把他從牀上揪出來,或者直接送他見上帝,如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山鷹簡要的部署了作戰任務,然後命令我們檢查武器裝備,準備跳傘。線人把腦袋伸到機艙外,學了三聲貓頭鷹的叫聲,地面上也傳來三聲貓頭鷹的叫聲,線人用暗號和地面取得了聯繫,示意我們跟他下去。
我們就像下餃子一樣,一個一個悄悄地從繩子上出溜了下去,按照作戰前的部署,由線人帶着我們進去抓人,如有反抗就地解決,不到上百人的村莊是很容易控制的,我們可以速戰速決,也許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我們就離開了這裡。
我們有絕對的自信,雖說我們只有十幾個人,但是我們裝備精良,我們傘兵隊是魔鬼中的魔鬼,戰鬥力是非常驚人的,曾經以一個連的兵力解除了埃塞俄比亞整個裝甲師的武裝,所以幹掉這個二號人物,對我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別說控制幾十個平民百姓,就是摧毀整個村莊也不在話下。
我們十六位突擊隊員順着直升機的繩梯悄無聲息的滑到地面上,周圍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我們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正在努力辨別方向,卻忽然發現線人不見了,我們疑惑的對視了一眼,但是又不敢說話,唯恐驚動了敵人,正疑惑間,忽然“嘭”的一聲槍響,我身邊的一位隊員猝不及防,被子彈擊穿了頭顱,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噴了我一臉。
“趴下,有狙擊手!”山鷹不愧臨戰經驗豐富,他一聲大叫,我們都倒了下來,各自尋找最佳的作戰地形。
我們剛倒下,周圍就槍聲大作,子彈帶着火線向我們射來,我大吃一驚,接連在地上翻滾了幾個位置,掉進了一個土坑裡,槍也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在地上好一陣摸索,才找到了那支該死的FAMAS步槍。
我想還擊卻找不到目標,大家亂成一團,我們被敵人的火力壓在頭坑下,連頭都擡不起來,只聽到山鷹在那裡氣急敗壞的大罵:“媽的,狗屎情報官,我們上當了!請求空中火力救援,請求空中火力救援!”
兩架武裝直升機還沒走遠,聽到山鷹的呼救,看到地面上火光閃動,知道空降下去的突擊隊員遭到了伏擊,只好冒險飛回來營救,用自動步槍掃射地面上的敵人。地面上的火力遭到了直升機的壓制,我們暫時得以喘息,立即用FAMAS開始還擊。
“停止射擊,快撤!”山鷹一骨碌爬起來,帶着我們向一個偏僻的地方跑去。
兩架直升機掃射了一陣就迅速飛走了,敵人向我們追了過來,我們看不到敵人,只感到有無數ak步槍再向我們掃射,媽的,還說幾十人的村莊,聽這槍聲和雜亂的吵吵聲,至少有幾百武裝人員在襲擊我們。
山鷹見直升機飛走了,急得大罵法克魷:“我是山鷹,狗孃養的,怎麼飛走了?我們正在被叛軍追殺,快回來,火力支援,帶我們離開!”山鷹通過頭盔上的無線耳麥聲嘶力竭地向武裝直升機發出呼救。
我的戰術耳機清楚的聽到了直升機的回答:“山鷹中尉,地面上不知道有多少火箭彈在等着我們,如果你不想我們所有的人都去見上帝,就帶領你的突擊隊員,以最快的速度向我們靠近,否則,我們只能選擇放棄......祝你們好運!”直升機在回話是時候並沒有停留,而是加速向遠處飛去。
“Shit!”山鷹恨恨的罵了一句,向我們吼道:“我們撤,向直升機的方向!”
我們只好連滾帶爬地向直升機飛去的方向跑去,身後的黑暗中有無數個火花在閃動,那是叛軍在向我們胡亂開槍。
幸虧我和野驢跑的比較快,流彈簌簌地打進了我們身後的泥土裡,後面的士兵可沒我們幸運,有幾個士兵先後被幾顆流彈擊中,當場死亡。
“狗孃養的!”野驢火了,他瘋了一樣,抓起FAMAS突擊步槍瘋向後面猛射起來。
山鷹氣得大罵:“法克魷,你他媽的想成爲活靶子嗎?不要狙擊,快撤!”
我忽然意識到了野驢的行爲很愚蠢,這樣的夜晚,又是敵暗我明的不利局面,冒然還擊就是給敵人提供活靶子。
但是已經晚了,山鷹的話音剛落,就聽的“簌”的一聲,一顆子彈像長了眼睛一樣擊中了野驢,我只聽到野驢“啊”地一聲大叫,到了下去。
夜戰是相互以捕捉對方開火的光點爲射擊目標,所以夜戰一般都用的是點射,打完之後必須立即變換位置,以免被對方擊中。野驢方纔瘋狂掃射,無疑是把自己暴露在了敵人的槍口下,犯了夜戰的大忌。
我見野驢倒了下去,大吃一驚,急忙一個軲轆滾到了他的身邊:“野驢,你怎麼^@#饗&* ShU.樣?”
“我......我好像還行。”野驢在身上摸索了一陣,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沒事兒吧,傷在哪裡了?”我邊問邊在野驢的身上摸索着,想着給他緊急包紮一下。
鮑比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腦袋,“哎喲.....好像擊中了頭部,頭很痛......”
我急忙用手一摸野驢的頭部,發現頭盔被打了個彈坑兒,子彈還嵌裡面,就笑着說:“你他媽的別裝死,子彈卡在頭盔上了。”
我的話剛說完,就聽得“簌簌簌簌”地一陣亂響,接連有幾顆流彈打進了我們身邊的泥土裡。
我再顧不上說話,急忙一把抓住野驢,連續幾個滾翻,躲開了敵人的射擊。
山鷹在那邊大喊:“go,go,go!”催促我們快走,他是俄國人,不大會說法語,所以他既不用法語口令,也不用俄語口令,喊的卻是英語口令。
我和野驢慌不擇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奔逃着。身後不停地傳來雜亂的槍聲,不時有簌簌的流彈劃破夜空,繼而有隊友中彈的慘叫聲。
對方全部用的是ak47步槍,聽聲音就能聽出來,這種槍是前蘇聯著名的槍械專家哈伊爾·卡拉什尼科夫設計的傑作,因爲造價低廉,結實耐用,在世界各地幾乎氾濫成災,這種槍雖然準頭不好,但是亂槍掃射的威力極大,我們使用的FAMAS被長官們吹噓爲世界上最好的槍,去他媽的,我覺得還不如ak47好用呢!
乍得的武裝叛軍幾乎都清一色的配置了這種武器,這種槍的最大好處就是射程遠,無論我們怎樣亡命地奔逃,但身後簌簌的流彈之聲總是不絕於耳,如影隨形。
無法擺脫的流彈幾乎成了我們的噩夢,我們完全成了被獵殺的羔羊,突擊隊員們慌不擇路,有個士兵竟然掉進了當地土人捕獸的陷阱,剩下的隊員幾乎是各自逃命,我們已經無法保持戰術隊形了,十幾人的隊伍都快被打散了。
“不要..CoM亂跑!沒有死的向我靠攏,向直升機的方向靠攏!”山鷹中尉不停地向潰亂的士兵們吼道。
在山鷹中尉的吆喝下,隊員們終於清醒了下來,調整方向直升機飛去的地方逃去。
漸漸地,後面的槍聲依稀停了下來,看來叛軍已經被甩開了一段距離,不再盲目的開槍了。但是卻看不到直升機的蹤影,隊員們跟着山鷹繼續向前奔逃。
山鷹一邊跑一邊向直升機發出呼救:“我是山鷹,我是山鷹,聽到請回答,我們已經擺脫叛軍的包圍,請火速前來接應......”
戰術耳麥傳來了直升機飛行員急切的聲音:“山鷹中尉,請標明你的方位,請標明你的方位......”
山鷹中尉停下來向空中發射了一顆信號彈。信號彈發出不久,空中就傳來了輕微的馬達聲。
戰術耳麥再次響起直升機飛行員的聲音:“山鷹中尉,山鷹中尉,我們正在向你們靠近,我們需要你們的準確位置......”
山鷹聽到直升機的呼叫後,就地點燃了一顆冷煙火信號彈,地面上出現了彩色的信號煙霧和光照。
“乾的好,山鷹中尉,我們已經知道你的位置,我們正在全速向你們靠近。”隨着直升機的迴應,直升機的馬達聲越來越明顯了。
聽到飛行員的聲音,我們激動萬分,馬上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只要上了飛機我們就安全了。
忽然,一道雪白刺眼的光照掃了過來,“突突突......”隨着一陣自動機槍的聲音,幾名中彈的突擊隊員齊齊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