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在沒醒之前是被我爹踹了一腳,醒來後就聽到了隔壁異樣的聲音,老人家睡覺清醒,大概是他覺得不對勁,才把我踹醒的。
“醒醒,聽到隔壁聲音沒?好像不對勁......”
我側耳聽了聽,隔壁的聲音還在繼續:“秀......英......饒命......咯......咯......”
這聲音確實不對勁,明顯感覺劉大舌頭被人掐住了脖子,我覺得十分奇怪,半夜三更的,難道劉大舌頭被人綁架了?
我爹說:“姓劉的是不是有啥毛病啊......不會是心臟病爆發了吧?”
我說:“不會吧,我去看看......”連忙披上衣服向隔壁跑去,我爹也跟在後面跑了出來,我一看劉大舌頭的臥室關着門,劉大舌頭在裡面好像要斷氣的樣子,我急忙一覺把門踹開,發現房子裡並沒有其他人,只有劉大舌頭一個人跪在地板上,雙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劉老闆......怎麼回事?”我覺得極爲奇怪。
劉大舌頭沒有搭理,仍然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掙扎着,我急忙上去抓住劉大舌頭的手腕說:“劉老闆,你這是幹啥呢......有啥想不開的,怎麼掐自己呢?”
劉大舌頭不說話,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雙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再這麼掐下去的話,劉大舌頭非把自己掐死不可,我急忙用力去掰劉大舌頭的手腕,沒想到劉大舌頭力大無窮,怎麼掰也掰不開。
這時劉大舌頭的兩個馬仔也醒了,懵裡懵懂的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急忙衝了進來,我連忙說:快來幫忙,把劉老闆手分開,我們幾個人一起去掰劉大舌頭的手,居然死活掰不開,眼看劉大舌頭要翻白眼了,我爹情急之下,急忙抓起劉大舌頭扔在地上的短褲,一下罩在劉大舌頭的頭上,劉大舌頭忽然鬆開自己的脖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這聲音顯然不是劉大舌頭的聲音,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劉大舌頭噗通一聲,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我一看劉大舌頭的脖子居然被自己掐出了血印,臉上烏紫,緊咬牙關,哆嗦個不停。
我爹連忙招呼劉大舌頭的馬仔:“來來來,幫忙把劉老闆擡到牀上去。”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六大舌頭擡到牀上,爲他蓋上了棉被,但是劉大舌頭仍然冷得牙齒咔咔作響,渾身直打哆嗦。文-人-書-屋
劉大舌頭這麼一折騰,連看房子的老伯和廚師也醒了過來,老伯見劉大舌頭渾身發抖,頓時吃了一驚:“哎呀,你這是咋回事?”
劉大舌頭說:“冷......渾身發麻發冷......”
我爹用手一摸劉大舌頭的額頭,吃驚的說:“劉老闆這是發燒了,燙手呢!”
老伯說:“這是咋回事......好好的怎麼發燒了?”
我爹說:“你們趕緊幫他燒碗薑湯,幫他驅驅寒氣!”
老伯和廚師連忙燒薑湯去了,劉大舌頭仍然抖個不停,不大一會廚師就端了一碗薑湯進來,伺候劉大舌頭喝下,才安靜下來,不再哆嗦了。
老伯說:“這房子好像不太乾淨呢,我晚上住在樓下偏房,經常聽到樓上有響動,剛開始我以爲有賊,可是上樓一看啥也沒有,後來越來越邪乎,不是半夜聽到樓上衛生間有人放水,要不就是聽到有人在擦地板,聽着很瘮人哩!”
劉大舌頭喝了一碗薑湯,感覺精神了許多,就對老伯說:“二大,我沒啥事,就是感冒了,你回去睡覺去吧。”
老伯似乎有些不放心,就說:“你晚上睡覺,牀頭下放個菜刀,晚上不做噩夢。”
劉大舌頭說:“行了,你們都睡去吧,我沒事了。”大家見劉大舌頭能說話了,就退了出去,我和我爹也準備回去睡覺,劉大舌頭卻把我爹叫住了:“大叔,你等下......”
我爹看了劉大舌頭一眼:“劉老闆......還有啥事?”
劉舌頭說:“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怎麼回事,那婆姨死了十幾年都沒事,怎麼今晚上我看到那婆姨回來了,掐住我的脖子不放手,我怕你走了,她又來找我的麻煩。”
我爹說:“沒事,她是陰人,怕髒東西,今晚你把褲頭套在頭上睡覺,我保證她上不了你的身。”
劉大舌頭苦着臉說:“大叔,你何必讓我套着褲頭睡覺,以你的手段鎮住她不就得了!”
我爹說:“她怨氣太大,所以你只能委屈點,
我若用手段鎮住她,她必然把怨氣加倍發泄在你的身上,反而不容易調解,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還是忍耐一下吧。”
劉大舌頭嘆了口氣說:“唉......我總不能戴一輩子褲頭吧?”
我爹說:那倒不至於,你得取得她的諒解,等她沒那麼大怨氣了,事情也就好辦了。
劉大舌頭說:“好吧,那就讓她出出氣。”說着拿起自己的褲頭,往自己的頭上一罩,縮進了被子。
我捂着嘴偷偷的笑了,沒想到我爹也挺損的,對付鬼上身,他應該有更好的辦法,但是卻偏偏讓劉大舌頭頂着自己的短褲睡覺。
第二天,我發現大劉大舌頭的眼窩發青,脖子上明顯有掐痕。老伯看了驚訝的說:“哎呀,你這脖子是咋回事?”
劉大舌頭說:“火氣太大,刮痧刮的......
老伯搖了搖頭:“我總覺得這房子不太乾淨呢,你還是找個陰陽先生驅驅邪吧,要不然我就不敢住這兒了。”
劉大舌頭說:“二大,你肯定是聽錯了,哪有那麼玄乎的事情。你要不放心,我找人驅驅邪也行,這位就是現成的陰陽師。”劉大舌頭指了一下我爹。
老伯說:“那就好,那就好......”
劉大舌頭對爹說:“這事就拜託您了!”
我爹點了點頭:“你準備一個篩子,一桌酒菜,再準備一些紙錢,以備晚上好用。”
劉大舌頭一聽,就讓老伯去準備。到了晚上十點鐘之後,我爹讓劉大舌頭在院子裡擺了兩張桌子,一張桌子上擺滿酒菜,擺上了三隻就杯,在一個空碗裡立了三隻筷子,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往筷子上滴水,不大一會,三隻筷子居然穩穩地站在了白瓷碗裡。另一張桌子上撒了一層薄薄的麪粉,用一支筷子綁在篩子上。
劉大舌頭按照我爹的意思,焚香燒紙,祭奠自己的亡妻,祭奠之後,我爹讓劉大舌頭端着篩子站在鋪滿面粉的桌子前,綁在篩子上的筷子就立在麪粉桌子上。
我爹說:“你輕輕的捧着篩子,誠心向她倒錯,然後問她有什麼心願,如果她能原諒你,就會在桌子上寫下她的心願。你滿足了她的心願,以後就不會再爲難你了。”
劉大舌頭端着篩子說:“秀英啊,千錯萬錯,我不該帶着你孃家人去做‘生意’,但是我絕對沒害他們啊,但是現在說啥都晚了,你有什麼心願,就寫出來吧,我儘量替你完成。”
劉大舌頭端着篩子等了半天沒有動靜,就說:“唉......看樣子她還是生我的氣啊!”
劉大舌頭剛說完,篩子忽然“咯咯吱吱”的動了起來,開始在桌子上寫字了。看起來是劉大舌頭端着篩子在桌子上寫字,實際上劉大舌頭很被動,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推着他寫字一樣,綁在篩子上的筷子咯咯吱吱的響着,一筆一劃的寫個不停,寫完之後餘勢不衰,劉大舌頭似乎被一股大力一推,咚咚咚連退了三四步,才收住勢。
劉大舌頭急忙倒桌子跟前一看,頓時驚得面如土色,因爲桌子上寫了兩個:去死!
我爹說:“你別怕,再多說說好話,最好能打動她的心,讓她原諒你!”
劉大蛇頭說:“我知道你心裡恨不得我去死,可是我不能死啊,我死了咱們閨女咋辦?她今年才十八歲,還沒過叛逆期呢,現在壞人多啊,我要是死了,她就成了孤兒了,多可憐啊,我雖然混賬,但有個爹總比沒爹好吧,萬一她被人騙了怎麼辦?”
劉大舌頭說完,,我們都靜靜地看着篩子,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篩子也沒動一下,看樣子劉大舌頭的亡妻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們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篩子忽然又動了起來,咯咯吱吱的在桌子上寫起了字:你可以不死,照顧女兒。
寫完之後,篩子又停頓在了那裡,過了一會兒,篩子又動了起來,這次換了個方向,又寫起了字:我因怨氣太重,錯過了投胎機會,成了孤魂野鬼,你若想過安穩日子,就幫我超度吧。
寫完之後,篩子猛的往旁邊一晃,劉大舌頭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爹面露喜色:“好了,她原諒你了,這是你的福氣啊!”說着掐了掐指頭算了算:“最近日子都不行,再過七天之後,我幫她超度,你做好準備。”
劉大舌頭一聽,大喜:“太好了,總算少了一樁心事!”
我爹說:“劉老闆,在這七天之內還有很大的變數,你最好修心養齋戒心性,安安穩穩的度過,不要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否則節外生枝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