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傾並不介意她的神秘,只是對她的言行有些好奇,道:“你何以對右相府這麼熟悉?曾經你也在這當過臥底?”
那女子拿起劍,一聲不吭開門就走了,君莫傾挑了挑眉關起門窗,這裡果然是夠偏僻,沒有人煙不說,連聲鳥叫都沒有,她看了看那木板牀,捂着鼻子湊近摸了摸那輩子,誰知一隻老鼠從被窩裡鑽出來,她立即就連被子帶枕頭給一併丟進了牀底下。
這樣的鬼地方怎麼住?我還不如睡棺材裡和殭屍同牀,君莫傾無語至極,乾脆把長長的木板凳接起來,又舒展了骨頭變回原來的身高,在凳子上將就睡了一夜。
天色剛亮,屋檐上的水滴落地,滴滴答答的聲音像鬧鐘的秒針在走動一樣,君莫傾顫了顫眼睫毛睜開眼,由於習慣性的翻身,她很不幸摔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把額頭嗑出了一塊淤青。
打掃了後院除了雜草之後,有一個小丫鬟給君莫傾送來了兩個饅頭,那真是結結實實的饅頭啊,硬的像石頭,君莫傾咬了一口險些沒把牙齒給咯下來,狠狠往前一砸,低聲罵道:“***,給姐吃餿的也行,這麼硬怎麼咬?”
“哎喲!哪個狗奴才亂丟石頭!”
隨着饅頭丟出,慘叫聲響起,是一個少年的聲音,叫聲像殺了雞,君莫傾連忙假裝除草,拿着鋤頭彎下腰,只聽有腳步聲漸進,然後她就整個被拎了起來。
“是你這狗奴才丟的石頭?”
君莫傾被被他拎起來,兩隻腳不着地亂蹬着,拎着她的是一個長的很好看的男子,細長的丹鳳眼,薄薄的脣,還長了一張女人一樣的瓜子臉,皮膚細膩光滑,邪門了,現在的男人都那麼陰柔美,我們女人還混什麼?
“喂,臭小子,是不是你丟的石頭?”那少年一手拎着她,一手在她身上亂摸,君莫傾嚇一大跳,重重踢了他一腳自己滾到地上去,脫口而出,“流氓!”
“什麼?罵本公子是流氓?你這奴才吃了什麼膽了?”那少年雙手叉腰,雖然語氣蠻橫卻一點也不兇,甚至還帶着笑意,細長的眼睛半眯着,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君莫傾看他穿着一身華貴的衣服,腰上還佩戴着腰牌,肯定是右相的兒子或者什麼,必定大有來頭,還是不要得罪的好,於是立即就彎腰狗腿的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哪裡是流氓了?小的纔是流氓,小的全家都是流氓,小的這是怕髒了您的衣服,那石頭不是小的丟的,公子您誤會了。”子畫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說你是流氓的。
那少年對諂媚的話頗爲受用,低着頭胡亂的摸了摸君莫傾的腦袋,像摸寵物狗一樣,讓君莫傾瞬間產生自己不是人的感覺,僵笑兩聲後扯着大笑臉小心的問:“敢問公子您打哪來?準備去往何處?”貧僧來自東土大唐,欲往西天取經。
那少年聽了話後一拍君莫傾腦門,那力道,直接就把君莫傾拍到地上去了,“公子我出現在相府裡自然是相府的人,看你這奴才還算順眼,以後就跟着本公子吧。”
“不不!”君莫傾立即大力推辭,跟着你?跟着你姐去哪調查右相的兵馬?“公子千萬不要看奴才順眼,剛纔那小石子就是奴才丟的,您罰奴才吧,千萬別讓奴才跟着您。”
“怎麼?本公子還不配被你伺候不成?”少年揪起君莫傾的耳朵狠狠的擰,君莫傾簡直欲哭無淚,疼的骨頭差點舒展開來,她努力忍着,但仍疼的咧着嘴,想我堂堂太子妃,你這小小右相府的人竟膽敢擰本太子妃的耳朵啊我擦,誅你九族信不信!
“說,跟不跟着本公子!”那少爺極愛看君莫傾這模樣,雖然是男的,但總覺得有一股澄澈的秀氣,讓人打從心裡舒服。
君莫傾只覺耳朵整個已經沒感覺了,她抓着那少年的衣領,倔強的不肯點頭,那少年見她這般固執,也就只好作罷了,把她放下來往地上一丟,道:“跟着本公子吃好的喝好的你還不樂意了,行,那你就在這狗窩裡繼續待着吧,本公子改日再來尋你開心,記住哦,本公子姓流名冥。”
說罷那少年就走了,君莫傾咬牙切齒的爬起來,氣的直想那把洛陽鏟上去鏟了他的腦袋,憤憤的念道:“流冥,老孃記住你了!”
氣歸氣,幹了大半天的活了,沒有吃一頓飯的君莫傾餓的慌,眼下天都黑了,她關好房門四處瞅瞅沒人,便躡手躡腳的靠近被燒掉的茅草屋附近,繞着一圈找進入石屋的陷阱,然而陷阱也不負陷阱二字,猝不及防就讓君莫傾踩個空,直接摔下去,這次她長了記性,凌空一個翻身,漂亮的但膝跪地。
她帶了火摺子,這兒靜悄悄沒有人聲,也沒有風聲,只有幾隻老鼠嘰嘰的叫着,她沿着四壁一點點的摸着,心想這件石屋不可能什麼玄機都沒有,難道右相老賊是想等右相府被抄家的時候躲到這來避難啊?那就太奇葩了。
她一點點的摸着牆壁,忽然發現有一塊石頭敲上去有沉悶的迴音,“這裡有暗門?”
君莫傾低聲說着,這麼快就找到了?她有點竊喜,用力一敲那石頭,頓時石頭凹了進去,然而等待她的不是什麼暗門,而是一支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射了出來。
君莫傾沉着閃到了一邊去,以前在死人墓裡也經常會有這種事,對她而言並不怎麼新鮮,也不怎麼危險,她繼續敲敲摸摸,弄了大半夜,還是沒看出什麼玄機,只好作罷。
正準備着爬上去時,突然上面有東西掉了下來,應該不能說是掉,而是跳,而且還是一個人,高高瘦瘦,是個男人。
君莫傾立即熄滅火摺子,也不管來人是誰就湊上去抱住對方的身子,顫抖着身子用哭腔喊着:“救命啊救命啊!英雄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