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你媽的誰好欺負,不服咱們先練練再說。”
場面愈加混亂,一個光頭大漢一把就推了瘦高個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汽車司機狂按喇叭也無濟於事,我和宋連營則是興致勃勃地準備欣賞一部動作大片。
而就在此時,馬路不遠處的一個洞裡陸續鑽出了四個人,幾個人有老有少,身上配備的裝備也遠非前兩隻隊伍可比,洛陽鏟,工兵鏟,鐵杵,麻繩等一應俱全。令人不解的是這四個人居然擡出了一副棺材,我心想莫不是這些人尋到了金絲楠木的棺材。
爲首的是個瘦矮的老頭,只見他邊抽旱菸邊叫罵道:“韓老三這個黑心鬼,光口風費就收了老子五千,居然告訴了老子這樣一個破墓,只弄了幾件瓦罐罐。還說是縣令的大墓呢,莫不是這縣令還他媽的是個清官。”
跟在後面的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年和擡着棺材的兩個幹練漢子頓時跟着哈哈大笑。
“韓老三啊韓老三,居然還把墓址賣給了別人,我這就回去找他討回口風費來。”見到墓穴已經被人捷足先登,炸墓的一批人頓時無心再炸,準備打道回府了。
“我賊你個先人啊,我們也是韓老三介紹來的,去找他算賬。”這幫農民模樣的盜墓賊也無意再去跟炸墓的人爭論。
待得兩幫人散去,抽旱菸的老者吩咐道:“把棺材裡的死鬼拋下山崖,棺材帶回去燒火。敢讓老子撲個空,老子倒要讓這窮鬼死後也不得安生。”
“罪孽啊!”就在棺材的屍體被拋下山谷時,車上的柳軒道長也透過車窗把一張道符拋到了屍體落下的位置。雖然不知道這老道在做什麼,但我多少對他有了一絲好感。肯爲死去的人超度,起碼會有一顆悲憫的心。
車上的乘客顯然也對盜墓賊見怪不怪了,所以待得這三夥人都散去後,風波很快就平息了,但我心裡卻久久不能平息。此地的盜墓舉動如此猖獗,別說是祖先留下的寶藏了,恐怕連個解手用的茅廁,都挖個底朝天了,這寶該如何尋啊。
剛纔的見聞也顛覆了我對盜墓者的印象,那些盜墓小說上講述的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奇人,而我看到的則都是些窮兇惡極的破壞者,素質和人品且不說,就連盜個破墓都靠亂挖和亂炸,沒有一點技術含量。而有技術的一幫人,連墓主的屍體和棺材都不肯放過。
“世風日下啊!”我悠閒地坐在鬆軟的車墊上,默默地觀看着汽車司機和好多乘客去清理擋路的石塊,發出了深刻的感慨。
汽車到站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了,我和宋連營直接坐到了終點站,下車的時候車上已經沒幾個人了。我本想找人詢問一下行車路線,可思索的功夫車上人已經走光了,我們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這時我纔開始注意到了附近的環境,只見這個車站非常小,一眼看過去稀稀疏疏地停靠了不到十輛車,而且幾乎所有的車都十分破舊。仔細看去連啥基礎設施也沒有,最基本的售票廳和商店都沒有。
宋連營分析說這他媽哪是車站啊,我看就是私人自發組織的非法營運,要在老家我早去舉報了。我說非法營運也該選個好地段啊,這邊簡直就是被遺棄了的垃圾場。宋連營說越偏僻才越安全,要不早被查封了。
吐完苦水還得去找路,可這黑燈瞎火的我們哪還分得清方向。何況這是我們第一次來這個鬼地方,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我依稀還記得同車的人下車後所走的方向,便跟宋連營拉着行李箱緊跑一陣。行李箱雖是很沉重,但輪子相當給力,不愧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所以儘管是土路,但拉着跑起來卻不怎麼費勁。
跑到剛剛放汗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個身穿迷彩服的老者,這個我們還是有印象的,他上車的時候宋連營還誇讚這個老頭夠個性的,莫非是要搞軍事演習嗎。
老人行走的速度很慢,我們上前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並問了下去困龍鎮的路。結果他連說了好幾句我們都沒有聽出是什麼話,地道的土話,語速飛快吐字又不清,恐怕我們能聽懂一個字也都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務。
雖然沒法進行溝通,但我們還是不緊不慢地跟在了老人的身後。我們是想指望老人能把我們帶到繁華一點的地方,否則就憑我們兩個亂走不走進荒郊野外才怪呢。
走了大約有二十分鐘後的時間,路面上終於出現了髒兮兮的小飯館跟燈光慘淡的小旅館,但都看不到有客人出入,正常來說這個點應該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宋連營嘀咕着莫非都是些黑店啊。
宋連營堅持要找個網吧,這樣又省錢還又能娛樂一下,所以我們繼續往前走。可這越走心裡越是拔涼,這他媽都快轉了遍了,愣是沒找到任何跟電腦有關係的東西。我心想這旮旯能有盞電燈就算不錯了,找啥高科技啊。
天色越晚街上的行人越稀少,恐怕再轉下去滿城就哥倆了,而我們的肚子卻餓得咕咕叫,拉着行李的胳膊越來越酸。稍微做了一下比較,我們還是來到了這家長平旅館,以縣名命名的旅館總不會是黑店吧。
長平旅館總共有兩層,這也是我們目測當地最高的建築了。每層有七八間房子的模樣,看起來衛生條件要比先前看到的幾家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