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陷下去的一瞬間,石頑右腳輕點馬背,借力往外一躍,便跳入了旁邊的小溪中,我們幾個則都沒有如此好的身手,只能伴隨着馬匹一起掉落其中,眼前一片黑暗。
石頑見我們竟遭此埋伏,頓時又驚又怒,顧不上渾身是水,幾個照面便把幾隻惡犬全部結果,然後四處去找營救我們的物件。
我們落入的是一個深達四五米的大坑,好在坑內並沒有放置利刃,否則此刻的我們四人便全部歸西了。但這個大坑的牆壁甚爲光滑,坑底還有一點滲過來的溪水,想攀爬上去也並非易事。
我們四人跌下的時候都是在馬背上,所以人倒沒有大礙,只是幾匹馬倒是摔得不輕,有一匹馬的腿已經直接折斷了,另外的兩匹也一直在悲鳴,看來也不好受。如此一來,我們想要回旅館便沒那麼容易了,只得另想辦法了。
我立即反應過來,讓大家趕緊解下馬匹的繮繩,連接起來後好扔給石頑,讓他先把我們拉上去。宋連營則使勁挖牆壁,試圖把溪水放進來,我們好得以脫身。
此番前來探路我們都是輕裝上陣,並沒有帶太多的裝備,否則要爬上這大坑豈是難事?而就在我們連接繮繩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密集的馬蹄聲,看來惡犬背後的主人已經出現了,聽這陣勢,恐怕得有十幾人之多。
我忽然聽到了外面石頑的怒喝聲和射箭的聲音,知道大事不好,但此刻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只能乾着急,祈求石頑能應對得了他們,千萬不要受傷。
但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很快石頑便支撐不住了,邊躲便跳入了大坑裡。此時的我已經適應了坑內的光線,發現石頑身上並沒中箭,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頭頂的障礙全被拿開,陽光也照了進來,我們擡頭往外一看,只見坑的四周都站滿了人,每個人都持着弓箭,做好了發射的準備。看他們的裝飾,顯然跟那兩個青年是一夥的。
“諸位大俠,我等只是因急事路過,還請諸位高擡貴手,把我們放過。”我見大勢已去,只好出言相求。
“可惡的盜墓賊,不要狡辯了,死在我們手上的盜墓賊已經數不過來了,是投降還是等死你們自己選擇。”領頭的是一個留着絡腮鬍子的中年人,他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跟我們說道。
“投降,投降,我們不會再反抗。”我見還有活路走,當下立即表態。
在一堆人弓箭的瞄準下,我們一個個被繩子拽了上去,然後五花大綁,被他們扔在了馬匹上。最可惡的是這些人居然用眼罩把我們的眼睛矇住,這實在讓人心裡發慌,恐怕死的話也不知道是咋死的。
綁好我們五人後,對方首領發話,馬匹便開始行進了。我們帶來的三匹馬則被留下的人處理,看來蒙古人對馬匹的重視性還超過了人,或許在他們心中,馬匹比人更加忠誠吧。
我們個個都被矇住了眼睛,稀裡糊塗地趴在了對方的馬上,跟着這羣人一路前進,也分辨不出方位。此時的我們都被隔離開,想找個同伴說話的不可能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大約行進了半個多小時,我們胃裡的東西都快被顛出來了,這羣人才停了下來,下馬後押着我們向前走。看樣子已經到地方了,如何處置我們就看他們接下來的決定了。
直到走進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蒙古包裡,我們才被摘下了眼罩。耀眼的光線居然恍得我一時間適應不過來,過了片刻,我才適應過來,只見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人羣,都是少數民族的裝飾,全都不懷好意地看着我們。
“頭領,這次我們一下子抓回五個盜墓賊,還請頭領定奪!”說話的是前去抓我們的領頭人,大約有五十多歲,留着濃密的絡腮鬍子。
站在上首的是一個身材魁偉的老年人,看上去年齡得七十開外,髮鬚皆白,但步伐穩健,目光凌厲,不怒自威,他用刀子般的眼神一一掃過我們,讓人很不舒服。
“老人家,我等是因有急事經過此地,怎能跟盜墓扯上關係。而且我們此行匆匆,根本沒帶行李,若是盜墓之人,豈會不做準備?您可要明察秋毫啊,老人家!”
我心想這老人雖是神態威武,但畢竟活了一大把年紀,身上殺伐之氣消退了不少,所以想以他爲突破口,於是便出言狡辯,苦苦哀求。
“年輕人,老夫自成年至今,已經親手送數以百計的盜墓賊下了地獄,眼光不會有錯。你幾人身手不凡,來草原既非打獵又非遊玩,必然是前來探風的。即使冤枉了你等,也只能怪你等運氣不佳,誤闖了禁地。”老人目光如刀,狠狠地盯着我。
“形跡可疑便是盜墓賊,老人家不覺得你們過於武斷嗎?上天有好生之德,螻蟻尚且貪生,你們爲何要造下如此多的殺孽,就不怕遭到報應嗎?”我目光堅定地問道。
“人死之後,靈魂理應得到安息,盜墓賊掘人屍骨,攪人靈魂,犯下的都是應當天誅地滅的大罪,死一百次都不爲過,我等將其殺之,問心無愧!”老人回答道。
“那被冤枉的人又去找誰伸冤,他們的靈魂如何能安息?我等五人,年齡最長者還不及三十,只因誤闖了你所謂的禁地,就應當稀裡糊塗做鬼嗎?”我依然不肯放棄。
“爲了換取亡者靈魂的安息,老夫願意遭受天譴,你不必再做狡辯。來人,把這五人押入牢中,等待三日後的血祭大典!”老人長嘆一口氣,轉過了頭,顯然不想再與我爭論。
此刻的我高度緊張,心中在做最後的掙扎。我緊張的是此刻的我完全能脫離繩索的捆綁,甚至可以賭一把,制服個人質,從而換取我們的性命。
就在這些人捆綁我的時候,我輕易地做了點手腳,從而使捆綁我的繩索無法收緊。作爲一個魔術師,我也練習過捆綁中脫身的逃離魔術,雖然不是很熟練,但對付這些人的捆綁倒是綽綽有餘。
此刻的我,只需要用幾秒鐘的時間便可以輕鬆解開繩索,若是能把這些人的頭領制服,我可以藉此要挾他們,從而逃離這個地方。當然這也做的風險太大了,若是無法成功,恐怕當場就要被宰殺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到他們四人。
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對於制服他們中的一人,我並沒有半分的把握。而且現在把我們押入牢中,以後還有很多逃生的機會,沒必要現在冒如此大的風險。
機會稍縱即逝,就在我還在猶豫的時候,兩隻胳膊已經分別被兩個壯漢抓住,被押着身不由己地向前行走着。看來對方要送我們進大牢了,但總比當場喪命要好。
所謂的牢房,只不過是一個類似牛圈的地方,四周被鐵柵欄固定,頂上則是鋪着一些破舊淘汰下來的帳篷布。好在地方倒是挺寬敞,我們五個人進去後一點都不擠。
這些人倒沒有對我們進行搜身,只是我們的行李包被扣留了,裡面裝的是水和食物。門被鎖上後,對方留下了兩個人在外面看守,其他人則都回去了。
落得此番境地,我感覺最對不住的還是卿庭榮,此番前來盜墓,我本來是想讓他來幫助我捕捉殭屍的,未曾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我們還沒等見到墳墓,已經身陷囹圄。
“大哥,對不住了,都怪我一意孤行,連累了你們。”我一臉愧疚地看着卿庭榮。
“哈哈,小風,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既然肯來,就做好了隨時殞命的準備,如果再說見外的話,就太看不起大哥了。”卿庭榮一臉坦然,根本不把我們的現狀當成回事。
“一個大老爺們,扭扭捏捏的作甚,死就死唄。”荔姣以鄙視的目光看着我。
“富貴險中求啊,這麼多大風大浪過來了,不差這一次啦。”宋連營嘻嘻哈哈地說道。
石頑則在閉目養神,那神情一點都不像坐牢,反而像在享受按摩。有這麼一羣朋友,我還能怎麼說呢,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我知道矯情的話多說無益,於是便跟衆人商量如何逃出此地。我們進入牢中之後,對方便解開了我們身上的繩索,所以此刻活動並不受限。
觀察了一下牢房周圍的鐵柵欄,發現都是精鋼所鑄,根本無法撼動。可惜的是我的魔術道具包並沒帶在身上,否則可以用化學試劑調製出可以腐蝕金屬的藥劑,從而逃出鐵牢。
石頑的背後的寶劍因爲太招搖,也被對方收繳了,否則還是可以試一試的。只要逃出鐵牢,看守的人倒不是太大的障礙。在他們沒有戒心的時候,恐怕我用銀牌便能解決了。
但我們用盡了方法,也沒能動搖這兒臂粗細的鐵柱,只能寄希望於被押出去的那一瞬了。爲此我們排練了不下五個方案,都是用來合擊致勝的。
在牢裡的幾天倒沒有受到太多刁難,到了吃飯的時間便有人來送吃喝的,只有清水和一些餅類的食品,但也比餓肚子強了。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解手,好在牢裡空間夠大,我們用衣服自己製作了個簡單的廁所,主要是爲了照顧荔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