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也沒有再生事端,宋連營所擔心的猴子們會哄搶我們行李的事情也沒有發生。我的肩傷在塗抹上藥品後也好轉了不少,一切又恢復到了正常的軌道上來。
雖然身上好多地方都腫痛難消,但爲了能在天黑前到達山上,我跟宋連營也沒有再進行休整。進到密林裡後猴子們很快爬上了樹,沒過一會就都不知道竄到哪裡去了。
我們一進密林便感覺渾身冷嗖嗖的,這與密林中樹木樹冠過大,林內採光極差有很大關係。再看我們的衣着,只剩下了一些胡亂纏繞的布條,別說禦寒,連遮體這樣最基本的用途都無法保證了。
當然對於一個魔術師來說,變出兩套衣服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我挑選了一些類似於荷葉的樹葉,拿出了一段麻繩分作幾段,然後五指穿梭,僅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做出了兩套簡單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是正好。
這些不知名的樹葉有兩張銀行卡般厚重,本身非常結實,刮到樹枝也不會輕易破裂。我們穿在身上後倒有一些異域的風味,宋連營說再做一頂帽子就完美了,我說這樣的帽子你想戴我可以多送你幾頂,反正你也沒有老婆。
幽靜的森林讓人有些滲得慌,若不是彼此打打嘴仗,我跟宋連營行走起來更是難熬。實在沒得聊了我們便討論樹林裡最容易遇到什麼,宋連營說據說最大蛇類森蚺就生活在熱帶和亞熱帶的原始森林中,目前發現的最長的一條已經達到了十二米長。
都說山東人說話最邪,而就在我和宋連營談笑風生的時候,一條碗口粗細的大蛇盤踞在了一顆高約五六米的大樹上,蛇尾隱在樹冠中蛇頭朝下,讓人看不出它究竟有多長。而它兩個銅鈴般的眼睛,正在冷漠地盯着我們!
說起蚺來,我還真在《山海經》上見到過一種叫錦鱗蚺的神話動物,書上對它是如此的描述的:錦鱗蚺全身斑斕猶如古之錦繡,顯得鱗甲變幻莫測,肛門兩側尚存後腳退化之跡,身體前粗後細,尾部更是細得如同鋼針,可穿百枚銅錢,能絞殺人畜吞而食之。
蚺爲蛇之最大者,其生性最淫,婦女一旦爲其所纏,以尾入陰,則必死無疑,被視作淫龍的一種。其肉能入藥,功效如神。蚺之尾骨被民間稱爲“如意鉤”,成形後的形狀極似銅錢,但只有雄蚺纔有,如意鉤能成形者罕見異常,萬金難求。
在森蚦中,大部分蚦是無毒的,它們雖然兇殘,卻只能憑筋力絞殺人畜,唯獨錦鱗蚦是蚦中另類,其生性最淫,頭骨中有分水珠,尾骨有如意鉤,含在口中行房可夜御十女,黃帝內經稱其爲至寶。
不過話說回來,《山海經》更類似於一部神話作品,其中的天馬、窮奇、九尾若是真的存在的話,那麼人類對世界的認知將會有很大程度的改變。當然像鹿蜀、玄龜、飛魚這幾種動物還是真的存在於世的,如此說起來對此書只能不可不信又不可盡信。
當然這諸多有關蚦的知識對於身在其境的我們並無半點幫助,我唯一確認的就是千萬不能被蚦咬到,因爲它的牙齒是朝後生長的,一旦被它咬住,便絕無再拽出的可能性。
眼前的森蚦全身爲黃褐色,並有着核桃大小的黑斑,單憑這兩點就可以斷定這並不是一條錦鱗蚺。但仔細觀察它的頭部,竟發現頭上居然長了一個淡紅色的肉冠。蛇長肉冠者爲劇毒,如此一來,恐怕這條森蚦的威脅還不在錦鱗蚺之下!
我們乍看到它的時候還是抱有僥倖心理的,畢竟有很多兇猛的動物並不會主動攻擊人的。當然最基本的常識我們還是知道的,遇到蛇千萬不能轉身逃跑,這樣就把自己的背送給了對方。
最佳的逃跑路線是呈八字狀路線,但此處亂樹橫生,別說是八字了,恐怕連一字都跑不起來。所以此刻的我們只好緩慢地向後退去,企圖能退出它的攻擊範圍,然後繞路前行。
而就在我們剛剛退出沒幾步的時候,這條森蚦突然就滑到了樹底下,蛇頭高高昂起,三角形的眼睛裡盡是陰毒,猩紅的蛇信時隱時現,彷彿在期待一頓鮮美的大餐。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的腦子裡居然想到了以前跟同學一起玩過的一個叫《熱血傳奇》的遊戲,我發現我們這次上山的旅程簡直跟遊戲極爲吻合,先是打小怪升級,比如說狼和猴子,打狼的時候還可以挖肉,比如我們揹包裡的狼腿。而遇到這條蛇應該是打BOSS的進度了,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們爆出裝備來。
當然我們遇到的狼遠遠沒有遊戲裡的一般弱小,簡直比BOSS還強大,如此說來我們遇到的這一的襲擊就如同遊戲中的怪物攻城了,可遊戲中能爆出裝備,現實中卻要爆我們的裝備了!
知道一場惡戰避免,宋連營很快拿出了揹包裡的那把勁弩,並裝上了一支萃過劇毒的鋼箭。這幾乎是我們的撒手鐗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我們是不會使用的。
我一手持着電棒,一手攥緊了一張銀牌,是一張方塊三。雖然五十四張銀牌的材質和重量是完全相同的,但我依然喜歡以鬥地主的順序出牌。不知道我在戰鬥中打牌能否跟現實中打牌一樣,得心應手,無往不利!
兩人一蛇在相距五米左右對峙着,密林中的空氣彷彿瞬間冷了下來,就連時光也被凝固了。我跟宋連營何嘗不想先發制蛇,斃敵於數米之外。可我們實在沒有把握能給它造成致命一擊,若是一擊不中,那接下來必然是森蚺瘋狂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