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部落裡住了十多天,跟部落裡的大部分人還是認識的,在此我還安慰了一下他們,說這次離開只是暫時躲避風頭,等危險一解除,大家便可以立即回來。
於是我們駕車一馬當先,流嫣也跟着我們擠在了車上,部落裡的人則都騎着馬,攜帶着行李,把放牧的牛羊都暫時放任在草原上,準備好了短時間不再回來。
雖是路上不好走,但好歹我們來過一次,路上還有一些車轍可循,所以費了一番功夫,我們便全部跑出了草原。
來到鬧市之後,我們便要分道揚鑣了,部落裡的人也有不少在大城市裡歷練過,他們也不缺乏財富,所以他們準備先在城市中租住旅館,等有了草原內的消息後再回去。
我正要問流嫣是否去我的老家玩幾天的時候,只見她幽幽地看了我一眼,說道:
“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我既然說出那樣的話,以後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流嫣的話讓我非常感動,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強忍住了抱住她親一下的衝動,心想來日方長,日後我一定要好好待她,絕不能辜負了她。
就這樣,我們來的時候是五個人,歸去的時候,則成了七個人和一條狼,而且最爲重要的是,我找到了靈蛇族使用的法杖,這是有關我們族人詛咒的重要線索!
但饒是如此,我們誰也高興不起來。跑出陵墓的鐵木真,成了我們心裡的一根刺,若是不能被解決,我們此後恐怕天天都睡不着覺,而且萬一他會大開殺戒,恐怕我們的下半輩子,都要活在內疚之中。
我一邊開車,一邊做好了打算。等到我把法杖帶回族內,解決了族人身上的詛咒,如果那時候鐵木真還沒有被解決,我一定要孤身北上,那怕死在鐵木真手上,也絕不能再次退縮。
我們剛出草原的時候便報了警,說草原上出現了一個非常強大的怪物,我們已經見到它殺死了好幾個人。說來也不算撒謊了,鐵木真殺人太容易了,而且河流中還有一些士兵的屍體,也可以勉強算作證據了。
對面接電話的自然是高度重視,並且要求我們立即前往當地的派出所,去當面配合調查。我只好謊稱自己在怪物的追擊中,無法進行配合。我們打的是當地小商鋪的固定電話,打完之後便立即上路,生怕跟他們糾纏不清。
汽車飛速前進,很快離開了這個城市,離開了這個自治區。隨着眼前的景色越來越繁華,我們的安全感也越來越強,內疚感更是成正比例增長。
此次成吉思汗陵的探索,總體來說是成功的,我們達到了目的,人員上沒有傷亡,而且順利找到了有關族人詛咒的線索。但鐵木真的事情成爲了我們的陰影,我在車上休息的時候,一旦進入夢鄉,便夢到鐵木真血洗草原,很多無辜的人,都因爲我們的過失,慘死在了鐵木真的手上。或許這便是作孽,最合理的表現吧。
一路上我跟流嫣講了一些我們在陵墓中的遭遇,直聽得流嫣驚訝不已。作爲護陵一族的聖女,其實對陵墓本身並不瞭解,此刻卻聽別人盜取陵墓的經過,我想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很奇異的感受吧。
路上我們還都喜歡逗小薇玩,不過她除了了說簡單的一些話,大多數話都是聽不懂的,而且認準了我是她的爸爸,一直糾纏着我,完全把我當成了她的保護傘。
不過跟小薇接觸得越多,越看出了她身上的一些不凡之處。現在的她,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蓬勃的生命力,彷彿是生命的本質,不斷給人以鼓舞。我心想莫不是生命女神轉世,投胎到中國來了。
也難怪陵墓的設計者,會安排鐵木真吸收她身上的靈氣。作爲一個死人,最缺乏的無疑是生命力,若是我們沒有打亂這個計劃,不知道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後的鐵木真,會強大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大家也很同情小薇的遭遇,如此可愛的一個女孩,卻成爲了陵墓中的祭品,任憑一個死人吸收自己身上的靈氣。還好水晶棺材內的特殊低溫,居然保存了她的生命體徵,致使幾百年之後嗎,她還能完好地復活。
一路上我們互相探討此行的一些事情,彼此間的瞭解也更加深刻。我好奇的是荔姣落入草原後的遭遇,結果在她嘴裡說出來卻平平無奇,她說當時找不到我們,卻遇到了大型的蜥蜴,只好研究它,沒想到卻成功馴服了它,成爲了自己的坐騎。
成吉思汗陵裡發生的事情,有太多的匪夷所思,恐怕我們說出去,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但我們也沒準備跟其他人說,這將封印在我們的心裡,成爲我們的記憶。
經過了幾天的奔波,我們終於順利到達了泰安市。我一進入市裡,族內的人便發現了貨車,並且告訴我,讓我趕緊回家,族裡發生了大事,而且跟我有重大的關係,我不在的這一個多月,族裡人找我已經找瘋了!
不會知道我去尋找詛咒線索了,無論如何說,跟我有重大關係的說法都無法成立啊!
貨車開到手機營業廳的時候,我迅速買了一部手機,找出我的手機卡插上,給我三叔打了個電話,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三叔接到我的電話,聽語氣非常驚喜,讓我趕緊回家,族裡的衆人都在等我,我再不回來,真要出大事了。
我還想跟三叔詳細問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可三叔根本不給我機會,讓我趕緊掛斷電話,火速往家裡跑,最好一刻都不要耽誤。
我見三叔心急火燎,也只好掛斷電話,同時把車速飆升起來,汽車如同一個怪物般轟隆着向前開去,沒過多久,便到了張家的老宅子。
我到家的時候,發現張家的宅門外已經站滿了人,族內的重要人士都在列隊歡迎,甚至我的曾祖父也赫然在列。受寵若驚的我車斗停不好了,在馬路的中央便踩住了剎車,我的父母跟三叔很快跑了過來,趕緊過來迎接我,好像生怕我再跑了一般。
“你小子說都不說一聲,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母親很是擔心地看着我,繼續說道:“不過你這工程幹得倒停滋潤,沒有被曬黑,反而捂白了。”
“媽,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你有啥好擔心的。”我一邊說道,一邊心想,不愧是親媽,觀察得倒挺仔細。
我們幾人還在說話的時候,曾祖父已經帶着一羣族人迎接了過來,車上的衆人也都下了車,石頑把狼王拴到了一顆樹上,以免它誤傷到人。
曾祖父說既然大家都安全回來了,那就是好事,站在外面也不是個地方,被附近經過的人看了也不雅觀,不如去祖宅的議事廳,大家先喝杯熱茶,然後慢慢說。
一行人浩浩湯湯的,進入張家祖宅的議事廳,還沒等安排好座位,香濃的茗茶就被端了上來,我們一路上喝的基本都是礦泉水,現在喝杯熱茶,無疑是種奢侈的享受。
很快大家都品了茶,宋連營問有沒有吃的,隨便來一點,族內人也領會了我們這幾天沒吃好,於是顧不上談話,先給我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大餐。
我們幾人也顧不得說些什麼了,先是美美地吃了一頓,石頑之外的我們三個男人更是不顧形象,吃了個滿嘴淌油,直看得荔姣都皺了眉頭。
感覺肚子裡有了一些存貨,我才把找到詛咒線索的好消息告訴了族人,大家頓時一片歡騰,全族上下都洋溢着一種開心和興奮。畢竟張家全族爲了找到詛咒的線索已經做出了太多的犧牲,但絲毫沒有線索,沒想到卻在我這裡有了突破。
隨後我跟大家詳細說了一下,說是找到了靈蛇族的聖器,而且在座的這個小女孩跟這件聖器還有很深的淵源,恐怕對我們解開詛咒,會有很大的幫助。
當然我找到的,只不過是詛咒的一點線索,至於能否爲張家解開這幾百年來的詛咒,誰都不敢肯定。但饒是如此,這也是幾百年來,有關詛咒最大的突破。
聊了一會兒,曾祖父忽然面露難色,說是有件事要單獨跟我商量一下。我說這些都是跟我同生共死的朋友,都不是外人,不妨直接在這說。
曾祖父卻說這件事情太私人了,有關我們張家的私事,而且還是一件喜事。我心想喜事跟我有啥關係,我跟流嫣纔剛剛開始,離談婚論嫁還早。但見曾祖父如此難爲,我也只好同意了,本來想給父母介紹一下流嫣的,但現在只能把曾祖父說的事解決了再說。
我跟宋連營他們說了句稍等,然後跟着曾祖父來到了我的臥室,我的父母和三叔也跟着過來了。我心想有啥事這麼神秘,只能你們四個人跟我說。
在我的臥室坐下,曾祖父咳嗽了一聲,臉上勉強笑了一下,對我說道:“小風啊,你的年紀不小了,族內很多跟你年紀相仿的,孩子都開始練功夫了,你沒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嗎?”
“曾祖,這次回來我決定考慮自己的婚娶,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我很是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