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一看,原來宋連營和卿庭榮都在經過的那個怪物背上,而且顯然失去了對怪物的控制,只能隨波逐流。而這類怪物爬起來雖然慢,跑起來卻快如疾風。
沒等我們看清楚,怪物便快跑出我們的視野了,石頑頓時不再猶豫,迅速躍上了眼前的這隻怪物,我也緊隨其後躍上了怪物的後背,石頑用劍身一砸怪物的尾巴,怪物便撒開步子跑了起來。
怪物的背上雖然相對比較平坦,但坐上去還是十分扎屁股,令人非常不舒服。但爲了追上宋連營他們,我們此時也顧不上這些了,只好隨着怪物一路狂奔。
這怪物步子大得嚇人,一步邁出去便有七八米,震得大地都有些顫抖。而看上去十分笨重的怪物,跑步的速度居然遠遠超過了獵豹,簡直就是猛踩油門的小汽車。
我跟石頑在它的背上也是東倒西歪,手忙腳亂,費了好大勁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從它的背上跌落。而就在我們剛調整得差不多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號角的聲音,怪物也忽然止步,我們沒有絲毫的準備,直接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
我頓時被摔得暈頭轉向,好半天才爬了起來。而此時的石頑手持長劍,正在我身前警惕地查看周圍的情況。我順着他的目光一看,乖乖不得了,只見我們的周圍到處都是這種蜥蜴般的怪獸,而此刻所有的怪獸都匍匐在地,跟石雕的一般,一動也不敢動。
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場地,居然密密麻麻地趴滿了這種怪物,讓人觸目驚心。好在這些怪物都如同入魔了一般,沒有了絲毫的動靜。我跟石頑在它們的縫隙中行走,用了好久才找到了卿庭榮和宋連營,兩個人也都被摔得七葷八素,看來跟我們的遭遇差不多。
分離了半個多小時,現在見到自然是格外親切,宋連營見到我們後也忘記了疼痛,掙扎着要抱我們,結果又拉扯到了傷口,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跟石頑把他們兩人扶到了一片較爲空曠的場地,問起了緣由。原來宋連營跟卿庭榮下落的時候剛好抱到了一起,儼然是一對好基友,下落的地方也一樣,兩個人幸運的都沒有落單。
這兩人下落的時候也被樹枝擋了好幾次,落地後並沒有受什麼傷,所以探視一番後,兩人便嘗試尋找其他夥伴,但這個地方能見度極低,兩人走了很久,都沒有任何收穫。
後來兩人累得實在是受不了了,便找了一處類似石臺的地方,坐上去休息。宋連營餓得難受,便找出了點固體酒精,想烤點乾糧吃,沒想到火一生起,屁股底下的“石臺”居然動了,而且還飛速移動。
兩人當時根本想不到身下的居然是活物,頓時嚇了個魂飛魄散,直到跑出去很遠,兩人才發現了這是個怪物,於是費力穩住身形,到了此地後同樣被拋了下去。
說來也巧,兩人乘坐怪物經過我們的時候,剛好被我跟石頑看到了,於是我們纔會躍上怪物,跟隨他們來到了這裡,否則根本不會有招惹這些怪物的念頭。
眼下我們四人團聚,大家最擔心的便是荔姣的下落。待得宋連營和卿庭榮休息過來,我們便分頭去尋找荔姣。結果我們在這片場地仔細搜尋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荔姣的任何線索。
不過話說回來,宋連營和卿庭榮坐到怪物身上是誤打誤撞,我跟石頑坐上是因爲看到了他二人,而荔姣坐上怪物的可能則是很小。
眼前的情形,去尋找荔姣如同大海撈針,根本無從下手,所以我提議不如先搞清楚這個地方有什麼名堂,順便還能等待荔姣的到來。
根據我們四人剛纔的遭遇,我斷定了這個奇怪的草原上並沒有太大的威脅。而跟隨我們下來的怪物,最厲害的那個嬰面貓身的怪物,也就是一開始荔姣遇到的那個蜷縮的黑影,已經被石頑徹底解決了。而以荔姣的身手,其他的拼接怪物,恐怕很難對其造成威脅。
而且草原上有大批的蜥蜴怪,沒準什麼時候,也可能跟它們遭遇,誤打誤撞來到這個地方,到時候便可以找到我們了。
蜥蜴怪匍匐時腦袋朝向的地方,是一處高達十幾米的巨型石門,而剛纔傳出的號角聲,也極有可能是從石門內傳出來的。若是此處有什麼古怪,肯定會在石門之內。
此刻的石門正留着一道小縫,說是小縫,但石門的面積太大,僅僅是這道小縫,也能容四個人並排通過,而且門縫的高度,足夠有十幾個人疊起來一般高。
從外面看向石門,裡面是煙霧繚繞,能見度極低。我們四人對望幾眼,都下了探索石門的決心。四個人各持應手的武器,小心翼翼地走進了石門。
我們剛剛進入石門,便傳來了轟隆的機關啓動聲,石門留出的縫隙也慢慢合攏。雖是合攏的速度極慢,完全能容我們退出,但我們四人都沒有任何的退縮,而是選擇在此一探究竟。
卿庭榮拿出了穿透力最強的照明燈,是有稀有氣體混合的燈頭,穿透煙霧的效果特別好。我們順着燈光向前看去,眼前的景象帶給我們的震撼一波超過一波。
首先這座建築實在太過雄偉了,用特殊的照明燈纔可以看到,這建築的長寬高都超過了百米,之前我們經過的墓室,與它相比,簡直就不算什麼建築。
而在這座建築之內,排在最前方的,居然是密密麻麻的將士!我們保守估計,這些人也得達到上萬。而每一個戰士,都跟常人的比例無異,個個身穿重型的盔甲,彷彿渾身充滿了力量,輕易可以碾壓眼前的所有敵人。
令我們最爲吃驚的則是,眼前的這些士兵,居然全部都在操練!雖然操練的動作機械而緩慢,但都是實實在在的操練動作,讓人看上去有無比的震撼。
我們在之前也見識到過擺放兵馬俑的墓室,裡面的兵馬俑造型逼真,比秦始皇兵馬俑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無論是研究價值和收藏價值,都是極爲寶貴的。
而眼前的兵馬,則已經脫離了兵馬俑的原有意義,賦予了形神,跟常人都差不了多少。這些將士看上去個個都風塵僕僕,歷經了滄桑,但卻沒有任何的懈怠之意,仍然充滿了戰意和殺氣!
好一個成吉思汗陵,根本無法以常理去推測。我們見到的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對這些東西的震驚也越來越少。甚至可以說,就算我們看到的鐵木真化身成爲一頭恐龍,我們也沒什麼不敢置信的。
想來鐵木真棺槨的藏身之地,便在這些將士身後不遠的地方了。雖然這些將士都沒有發現我們,但我們也不敢赫然行動。萬一被這些東西纏住,恐怕到死都不得安寧。
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這些士兵到底是傀儡還是真人,若是真人,八百年過去,即便不會餓死,也要老死了。所以若是傀儡的話,便比較好解釋。雖是如此想到,但我感覺事情的本質,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我們距離最近的士兵,僅僅有七八米的距離。可無論我們的照明燈怎麼照,都看不出什麼端倪。若是想探明這些士兵的正身,恐怕只有一條路可行,那便是抓過一個來,好讓我們仔細研究一下。
我們又朝士兵的大部隊逼近了幾步,可它們還都在操練,根本沒時間搭理我們。這些士兵只見只有一米多的間隙,我們向進入這所建築的內部,就必須要經過這些士兵。
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士兵,我們便個個頭皮發炸。與其經過他們,還不如經過一些死屍,若是他們操練的時候順便給我們來上一下子,恐怕我們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我們距離士兵越來越近,石頑忽然身形一移,閃電般地抓住了一個士兵的手腕,用力將其拽出了大部隊。而就在石頑得手的同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石頑還沒顧得上查探士兵的情況,就發現了不對勁。原來就在他動手的一瞬間,所有的將士都停止了操練,擡頭看向我們。那感覺,就如同所有的人,都猛然活了過來一般,給人很大的壓力,彷彿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我一看不好,急忙拉着幾人向後狂退,石頑在退的時候還不忘拽着那個士兵。可異變發生之後,石頑用盡力氣,居然沒有拉動士兵,只好跟着我們退到了石門根部。
我們四人背靠着石門,冷眼觀看着這些密密麻麻的士兵,等待着某種時刻的到來。我順便問了一下石頑,剛纔抓到的那個士兵是什麼做的。石頑臉色很陰沉,他很不情願地說道,那個士兵,好像是活的!
我們在陵墓中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怪物,有不該活着的活物,半死不活的死物,死活不分的怪物。但看到這近萬個士兵要活過來,還是大吃了一驚。
石頑說話一向靠譜,既然他說好像是活的,那是活物的可能便很大。如果宋連營跟我說這是些活物,我多半會認爲他跟我開玩笑,而石頑則不是會開玩笑的人。
石門已經徹底關閉,此刻我們已經無路可退,只剩下背水一戰的選擇了。眼前的士兵雖多,但都是些八百年前的遺老,對付起來,未必就沒有辦法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