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的,皮膚薄到了可以看見底下所有的血管,眼睛是雪白的顏色。
不等我們反應過來,冷冽一刀刺入他的脖子,血流了出來,有股腥臭味。
“冷冽!”
老狼衝了上去,將冷冽推開,在奉柯的脖子上撒了幾瓶奇怪的粉末,一邊罵罵咧咧:“我去,你要動手好歹說一聲吧,你他孃的想殺人不要拖上咱們。”
“繼續,哈哈哈!”冰雪姬大笑,飄到了奉柯面前,得意地說:“是不是不甘心?你的命總算要走到盡頭了。”他仍然一動不動地坐着,鮮豔的血順着流入冰棺,發出流水般清脆聲響。
冰雪姬探了探他的脈搏最後才大笑着離開了主墓室,留下面面相覷的我們。老狼還在爲奉柯各種惋惜,老淚縱橫,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流淚,或許部落裡對祖先的崇拜會比外面更甚纔會讓老狼控制不住情緒。
既然如此,爲何不拼盡力量維護住奉柯,我問了這個問題,他搖頭嘆息。只說不死之人有違天道就算是奉柯也留不得,至於真正原因是不是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塊小石頭自天頂掉落,砸在地上那一剎那成功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許是剛纔的震動讓這個墓室不堪重負,勉強支撐到現在也無法繼續。
“糟了,墓室要坍塌了,咱們快點出去吧!”我扯了扯冷冽的手,卻發現他一動不動地站着,肢體僵硬。
你怎麼了?我問他,得到的是他一句自言自語無法分辨的低語,情急之下,我只好拖着他往外走。
王二狗卻不死心,看了一眼天頂咬牙說:“不行,我要找到龍膽,冷冽你不是說龍膽就在這個墓裡嗎?趕緊告訴我在哪裡,主墓室空曠成這樣沒地方可以藏啊!”
我懂他在急什麼,原來有了人會變是這個意思。
話音一落,王二狗衝上高臺,大喊:“肯定就在這個冰棺裡面,媽的,這種好東西,他一定好好藏着,死也會帶在身邊。”
“啪嗒!”夜明珠也從上面掉落,咕嚕一陣滾入了死角,這時候整個墓室變得黑暗起來,唯有高臺之上冰棺發出微弱的光芒。在奉柯的手邊竟然放有一個木盒子,看起來做工很粗糙但能給他陪葬的東西不可能不好。
來不及出言阻止,王二狗已經把木盒子拿了起來,還真被他說中了,裡面放着類似肉片的東西,也許就是傳言中的太歲肉。
更多的石塊往下掉,避無可避地砸在每一個人身上,比起疼痛現在更多的是慌張。老狼也翻身而起,帶着我們朝剛纔冰雪姬離開的門跑去。
可惜天違人願,那道門很快也被關上了,走投無路。
忽而一陣衣服翻動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我把頭一偏,剛好躲過一刀,老狼終於摸出了探路燈點亮,站在我們身後的,正是剛纔消失的豆花。
見到她此時模樣,王二狗也不能接受,抓住我胳膊使勁捏,生怕別人感受不到他的震驚似的。
“這怪物怎麼穿着豆花妹子的衣服?”
我把他擋在我的身後,沒回答他的白癡問題,徑直問老狼該怎麼辦,豆花又是一刀劈在我面門處,被冷冽的短刀攔截彈開。
兩人纏鬥而起,石墓還在繼續坍塌,我們再不想辦法離開就真的要死在這裡。這個念頭刺激到我們三個,紛紛尋找可以突破的地方。
“呀!對了,我跟着她進來不是從這裡進來的,還有其他的路。”我站起來,接過老狼的探路燈,憑着微薄的記憶摸索。
豆花自然不會放我們找尋生機,轉身朝我們刺來,可惜冷冽的刀法也不是吃素的,三兩招引開他。
“豆花妹子,別打啦!要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王二狗提醒,不過豆花沒領情,直直朝他跑來,速度比冷冽快樂那麼一點,幸好王二狗彎腰避開。
“別叫她了,沒用,她就是要我們死在這裡才能完成她的任務。”我扯着王二狗,心裡極其不舒服,不願承認眼前這個怪物就是活潑可愛的豆花妹子。
那時的她的歌聲還縈繞耳旁。
“轟隆!轟隆!”兩塊大石頭掉落,剛好砸到了冰棺之上,此時奉柯恐怕已經被砸成肉醬了。
接着便是地動山搖,連站穩也變得奢侈。
再找不到,就真的沒機會了……我皺眉,凝望四周,努力回想剛纔的石道和機關,終於,在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看到了一條縫隙和一個石像。
“在那兒!快,快跟上我!”
我帶着他們跑到那裡,在石像上面踩了兩腳,一條寬敞的石道出現在我們面前,很是安慰。老狼解釋說這是因爲主墓室和其他地方並沒有連接起來,相互獨立,所以不會牽連。
冷冽甩掉了豆花,到石道前與我們匯合,而豆花剛邁開步子便被掉落的石頭擋住前路出來不得。
整個墓室以不可阻擋的趨勢坍塌,而豆花的身影也終於湮沒在陣陣塵埃之中,我站在原地,步伐沉重,心中一片空白。
“走吧。”老狼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帶路。
一天之內,豆花從我處處護着的妹子變成了一隻面目兇狠要殺我們的狐狸,又到現在藏於層層石器之下,是否全屍也不得而知。怎能叫我不難受?
收拾心情帶老狼他們回到了耳室,因爲跟着冰雪姬走過一次,這一次倒回來就順暢多了,沒遇到任何意外。只是在踏入耳室之時,一聲“青陽哥哥”飄入我耳中,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泛着金光的壁畫立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而老狼是唯一一個能夠看懂壁畫的人,他坐在冰棺旁邊,以虔誠的姿勢盤坐着,雙手合十,慢慢解讀。
奉柯本是普通部落裡的獵人,偶遇狐仙得了法子創建王朝,在睿山也就是如今的狼山至整個大興安嶺一帶自立爲王,風光無限。
而狐仙留在他身邊,成爲王朝的女主人,可惜奉柯始終是凡胎俗子,終會老去,所以狐仙冒死去割了太歲肉以保其不老不死。
但她並不知道太歲一旦食下,副作用纔會顯現並無可逆轉,從此奉柯性格大變將她困於山中,而王朝也因他的殘暴死傷大半,剩下零星幾人逃於深山,也就是後來的鄂溫克部落的先祖。
後人以其不詳再加上奉柯自己把人殺得差不多,輝煌一時的王朝徹底消失,沒能夠留下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