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看着那個和我一起待了好久的二狗子,雙眼漸漸閃爍異光,兩嘴角也露出了尖而長的牙齒,狠狠的看着我們幾個。
這時我才悚然醒悟,《陰陽秘術》裡寫到:陰魂不散之鬼祟,如飢渴猛獸,尋覓血肉。這個二狗或許是白玉棺中厲鬼假冒,難怪打開棺槨沒有屍體,他這是想騙我到這裡,然後推我入血祭池中獲其血肉,從而拾的血肉身體。不料被趕來的鄧九公他們一聲大喊而撲了空,摔倒在血祭池邊。
見自己的圖謀被識破,那厲鬼反而衝進我們衆人當中,速度快的驚人,讓你根本看不到來回的穿梭人羣之間。一番折騰後,真假二狗混在一起,我們更是傻了眼。
“你媽了個吧的,竟敢冒充你大爺”,“你他孃的是在冒充我”,之前二狗子的口頭禪此時兩個人都會講了,讓衆人一時分辨不出。
但是一經我的盤問,假二狗很快露餡,“二狗子,我問你,我們第一次在哪裡見面的?”,顯然假的那個吞吞吐吐的不敢支聲。它憤怒地露出真身,撕掉了身上得衣服,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四肢已經幾乎沒有一丁點的血肉,腹部的內臟清晰可見,滴滴噠噠流着血水。
“天堂有路,地獄無門,既然你們都送上門來了,我就把你們一個個都給祭了”,這鬼東西鬼哭狼嚎的說完便向我們撲來,要把衆人都推進血祭池血祭。
“獨眼,該幹活了”,九公喊了獨眼,兩人熟練的取下來身上的捉妖工具,有“金汁線”,有“銅錢網”,也有看不懂的一些符。
鄧老頭雖說一把年紀,捉起妖來一點都不含糊。手腳那叫一個靈活,喘口氣的功夫就用金汁線把那個血屍給纏繞的嚴嚴實實的,活像一個大糉子。獨眼也在一旁幫忙用銅錢網裹住血屍,“青陽,帶大家離開這裡”,兩人和厲鬼鬥在一處,讓我帶着其他人先走。
“那個狗東西,竟然忽悠我血祭,就該打的它魂飛魄散,永不成魂”,我看着二狗子說着這話,故意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常,怎料他破口大罵,“老劉,你媽個巴子的,說誰呢,我胖二狗你都認不出來,怪誰啊你”,這是二狗子的話風,不罵就不是那個昔日的二狗子了。
離開密室,易夢看着圖紙在前面帶路,我和二狗三個人來到另一處偏室。這個石室甚是反常,絲毫沒有陰森的氣氛,室內傢俱整潔,甚至在各個傢俱擺設上都看不到落塵。在這裡,牆壁上掛着的一男一女畫像,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泛起一絲異常熟悉的感覺。
“我說老劉,你看什麼呢你,這墓穴裡的東西可都是死人的東西,就拿這畫來說,這兩人怕早已是這兒的野鬼嘍,你瞅啥啊”,二狗子的話把我瞬間驚醒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認識畫中的兩個人似的,看着並沒有任何恐懼感。
“你媽了個把子的,老劉,你該不會是對古畫有研究把,可別給爺裝蒜,說說,說說”,說完二狗子就湊到我的跟前,陰險的笑容,一條線的眼睛看着我。
“該走了,我不想再碰到散佈屍了,易夢,趕緊帶路吧”。二狗子見我沒有理會他,“呸”的一聲也跟了上來。
解決了半路上幾具散佈的屍體,我們三個總算是徹底離開了墓穴,來到盜洞不遠處的海灘上,這時鄧九公和獨眼也從另一處出來,獨眼的腰間多了一個吊瓶,忽明忽暗得閃爍着綠光,我問是啥,他也沒說。
一開始我就想不通,他們幾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和二狗子不同,是誤打誤撞的誤入這鬼洞,他們呢,似乎是想在這個孤島上尋找某樣東西,但是可以肯定他們沒有找到。
這個孤島荒廢多年,被那名厲鬼所佔據,暫時沒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那天晚上,我們都幾乎折騰的筋疲力盡了,就在那個海灘上露了營。
接近冬天,又由於周圍沒有樹木,夜幕降臨,冷的刺骨,但比起墓洞下面的溫度,還算好了不少。近於十五,大大的明月把整個海灘照的雪白雪白。“老劉,過來搭把手”,二狗子搬來了木柴生火。
“易夢,和胖哥抓魚去,待會兒讓你嚐嚐胖哥的絕味烤魚”,王二狗湊到易夢的身邊嚷嚷着,怎料易夢沒有搭理他,反而說“青陽,你叫我抓魚吧,大夥估計也餓了”。我沒有敢回頭看狗子的臉色,不然肯定又是破口大罵。
說實話,要是打空中的飛鳥啥的我還行,抓水裡遊的,我真的不行,還得看王二狗的。“去去去,把你能的,不是要給易夢教你嗎,就知道吹牛”,二狗子一身的醋味,也難怪,畢竟他倆認識的久一些。
二狗子讓我和易夢找幾根長一點的棍子,把一頭用匕首整理尖點,說是要插魚,插魚我是知道的,但是在沒有光亮的夜晚插魚,二狗子該不是在忽悠我呢吧。
“不是給你倆胡咧咧,胖爺可是吃魚張起來的,論捕魚,你倆真不是個兒”,說完二狗子就挽起了褲腿,走到了淺灘裡去,給我家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然後兩眼直勾勾的看着水裡。沒多久就插了一隻上來,“媽了個巴子的,好久沒插了,這個個太小,等一下給你倆看看啥叫水平”。
二狗子抽掉了剛插的小魚再次走了進去,隨着“嗖”的一聲,他舉起插中棍子,一屁股的就坐倒在了水裡,撲通了半天。
我看情況不對,下去拉了他上來,這才嚇的我一哆嗦,棍子的另一頭竟然插着一個人的手臂,小胳膊和手完好,被水泡久了的原因吧,在月光的照射下顯的白生生的。
滿身是水的二狗子坐在一旁喘着粗氣,“你媽了個巴子的,嚇老子一跳”,我蹲下來看了看這個手臂,斷處血肉縱橫,不像是被啥利器給割斷的,倒像是被撕下來的。一旁的易夢更是躲的遠遠的,看都不敢看一眼這來路不明的胳膊。
“二狗子,這次插起來的魚可真大啊”,我故意調侃二狗子,二狗子破口大罵,“看狗爺都溼成這樣了,你他孃的還落井下石,你看出了什麼沒”。二狗子指着棍子上的斷臂問我,我腦子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水裡可能有啥不乾淨的東西,吃了身子,只剩下這個胳膊了吧”。
那晚根本沒了胃口吃烤魚,看着手中棍子烤熟呢魚,腦子裡卻是一節斷臂。
後來九公知道了,說是斷臂手指上的戒指他認識,說是和他和獨眼一塊來的,叫六道,撐船過海時被海水裡不知名的怪物拉下水,他倆喊破了嗓子,找了好久也沒有迴應,但是他倆心想,六道估計凶多吉少了。此處墓穴衆多,估計溺水屍體飄去水底,被水中的各種生物撕吃。“大家趕緊休息吧,明早兒海灘露霧散去,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九公沒有再多提,一雙老眼,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