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到陝西一共是四個人,黑驃就是其中一個。其他兩個,一個叫武子,是三叔鋪子裡的人,但不常見面,據說他常年在“地下工作”,有着非常豐富的盜墓經驗;另一個叫韓斌,他是四叔的夥計,聽四叔曾經說過是個退伍老兵,一般不輕易出山,這次也是因爲我的關係,才把這尊大佛請了出來。
我們坐着飛機直接到了陝西,又轉了汽車到了韓城,接下來就沒有固定的地點,憑藉我在老爸的手記中,大概知道是在韓城南邊的樹林裡。
在韓城稍作停留,武子全國各地都跑過,尤其是這韓城也不是第一次來,所以我們就等到晚上到當地的黑市買了工具,其中很多東西我只是聽說過,但拿出來還真有些對不上號,唯獨讓我中意的是買了四把短頭步槍,這邊有人用來打獵,也有人做些搶劫之類的事情,而我們卻是要下鬥。
我對下鬥還是非常有興趣的,這就如同挖寶藏一樣,但這一次我發誓自己是來堵老爸的,如果堵不住,那就下去看看,到底讓我們張家上一輩人談之色變的古墓,到底有什麼東西。
翌日,我們從賓館出來,坐上昨天新買的二手面包車,朝着南邊出發,起初走的國道,悠閒的要命,我便打量起了武子和韓斌。
武子話不多,但出口驚人,總能說到事情的本質,他一路上給我介紹了附近那塊地方可能有大墓,說的我們恨不得馬上就跳下去證實一下,韓斌倒是大大咧咧的,一路上屬他話多,只要有人提個頭,他總能說上一籮筐的話,我都懷疑他以前是不是當兵的,不會是出來做開黑店的吧?
後面的路就變得坑坑窪窪起來,顛簸了足有四十分鐘,我都感覺渾身快散架了,就連話癆韓斌也變得安靜下來,之後到了一個叫黑池鎮的地方,我們找了幾個當地人打聽三叔那詩中的地名,可是都沒有什麼結果,倒是讓我們知道不遠處就是華夏母親河黃河。
四個人無計可施,只能在這邊的風景區轉悠了起來,決定進了山裡再作打算,然後接下來的路面包車都無法行駛,換成了兩個輪子的摩托,最後是那種深一腳淺一腳的土路,只好換成了騎毛驢,等到我們從毛驢上下來,便是一望無際的坑坑窪窪的凹地和丘陵。
我們往前走了一段,眼前忽然一條水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猶豫長滿了蘆葦蕩,根本看不清河面有多寬,四人無聊的只能坐在岸邊,因爲這條河也不像是有船的樣子,看樣子只能休息一下找找看看有沒有河了。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嗩吶的聲音,我們都是一愣,韓斌樂壞了:“他奶奶的,居然還有喇叭聲,不知道是哪家娶媳婦,我們也好要碗喜酒喝,粘粘喜氣兒。”
武子白了他一眼說:“這應該是祭祀河神吧!”
那些披紅戴綠的人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幾十個本地人,我們看
到另一頂紅轎子,裡邊好像還坐着一個人,四個轎伕擡着晃悠地很有節奏感,我詫異道:“丫的不會裡邊是個小媳婦兒,要送給河神吧?”
其他三個人點了點頭,都覺得很有可能,也許這是當地的一個風俗,可我看的就覺得渾身不對勁,甚至還隱約聽到了女人的哭泣聲,現在二十一世紀還搞這麼害人性命的事情,我身爲來自首都的有志青年,怎麼能讓他們白白斷送一個少女的大好年華?
想到這裡,我立馬就迎了上去,喝道:“嗨,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那些當地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向了我們,其中六十多歲的老人走了出來,說:“祭祀河神,求今年大豐收。外地人,給我們讓讓路,別耽誤的時辰。”
“那嬌子裡邊是人嗎?”我指着那頂紅轎子,問。外面是那種珠簾,我根本看不清,恨不得上去掀開看看,要真是一個活人,我丫的絕對不能讓他們這麼做。
“走開!”這時候十幾個年輕人涌了上來,顯然就是想要和我動粗。
但我可比他們粗的多,立馬從揹包裡提出了槍,喝道:“誰敢給爺上前一步,爺就崩了他。”
那些人一看是槍,立馬嚇得個個倒退起來,甚至後面那些當地人已經嚇得開始喊殺人了之類的話,對於早已經囂張習慣的我來說,這都不叫事兒,立馬朝着那嬌子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他就一把槍,鄉親們跟他拼了,不但耽誤河神爺爺的祭品,會遭報應的。”那個老人嗷地叫了一嗓子,果然有不少人已經停下了逃跑的腳步,手裡有傢伙的抄傢伙,沒傢伙的就地撿起石頭,看摸樣還真是有些可怕。
“砰!”一聲槍響,我就看到那個老人頭上的帽子被韓斌打飛了,老人一縮脖子,撒丫子就往後跑,那些村民大概是看我們動真格的,放棄了抵抗跟着也就逃命起來。
不出一分鐘,只留下了我們和地上的一片狼藉,還有那頂嬌子,我走上前去用一種英雄救美的氣概,說道:“妹子,你現在安全了,可以出來了!”
等了幾秒裡邊沒有動靜,我通過珠簾一看,裡邊確實有個人,又把剛纔的話說了一遍,可還是沒有反應,我心想難道剛纔被嚇倒了?
也不管那麼多,直接把珠簾掀起,此刻裡邊出現了一個一身紅衣的人,頭上頂着一面繡鳳的蓋頭,正坐在哪裡一動不動,我苦笑了一下,直接就把蓋頭掀開,說道:“妹子,你怎……”
接下來的話被我硬生生地嚥到了肚子裡,裡邊的女人眉如畫,朱脣塗紅,鵝蛋般的小臉,瘦削而豐滿的嬌軀,配上那隨風擺動的火紅鳳冠霞帔,可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勒個擦,居然是個紙人,這師傅的手也太巧了吧?
黑驃等人見我不對勁,都跑了過來,一看到是紙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說我這點膽子到時候別下鬥了,他們下去我在上面望風就行了,哪個墓
裡還沒有幾個紙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腳把那嬌子踢翻,挺直腰板說道:“小爺剛纔聽到了哭聲才以爲裡邊是個活人,沒想到居然是個騙鬼的把戲,小爺只是累了,剛纔坐下歇歇腳而已。”
那三個傢伙搖頭還在笑,我已經準備破口大罵,以挽回我的面子,而這時候一個瘦不拉幾的老頭,老頭戴着一頂草帽,看着現場一片的雜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那老頭說:“四個年輕人想過河是不是?一人一張紅的,我送你們過去”
大白天的這不是專門嚇人嗎?爲了掩飾剛纔的尬尷,我立馬上去給個老頭四張紅票,一臉天真無邪地笑道:“大爺,您的船呢?”
老頭姓王,我們叫他王伯,其實以他的年齡當我們爺爺都夠了。
王伯把錢塞進了洗衣粉的塑料袋裡,那應該就是他的錢包,然後走到了河邊,一個猛子紮了下去,不一會兒我就看到他渾身溼漉漉的駕着一艘木船劃了過來,我一臉的鬱悶,居然還是個獨木舟,每次只能渡一個人,這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獨木舟後面繫着一根發綠的繩子,後面就牽引出了一艘至少能坐六個人的船,這要一次性就都能過了,我們上了船,便開始進入了蘆葦蕩中。
船行了不到五分鐘,我們就有些鬱悶,四周除了蘆葦就是雜草,要不是天上有太陽,估計瞬間就迷失了方向,韓斌問王伯:“王伯,這水有多寬啊?”
王伯沒有回頭,回答:“八百里水泊。”
武子冷哼一聲,道:“您老水滸看多了吧?不知道老不看水滸,少不看三國嗎?”
我很同意地點了點頭,說:“絕對是水滸迷,一個支流怎麼可能有那麼寬呢?”
王伯說:“年輕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這條河那可寬的很,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韓斌說:“王伯,您可別嚇唬我們,雖然我們是來自外地,但也沒聽說這裡還有這麼寬的河道,您錢可是收了,千萬別玩什麼花樣,要不然我可會生氣的哦!”
我就調侃韓斌說:“你生氣能怎麼樣?難不成還把人家王伯吃了?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要是忍的主人家不高興,再把你賣到水裡去,小爺可不花錢打撈你的屍體,近年的打撈費可貴的很呢!”
我們幾兩個人就是哈哈一笑,而武子和黑驃此刻的笑點卻高的離譜。
忽然,黑驃提醒我們,他的目光如電環顧四周,說:“小心點我們好像在原地打圈。”
“不會吧,這不是一直往前走嘛!”我搖着頭,指了指前方那艘獨木舟說:“要不你問問王伯……王伯人呢?”此刻我發現那獨木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人了,剛纔也沒有聽到落水的聲音,難不成這老傢伙憑空消失了?
武子罵道:“媽的,這老頭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