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禁地 51區
一邊輸血,一邊止血,似乎都沒多大效果。
再輸下去,會死人的。
看到七邪的臉色越來越白,我再也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夠了。”
然後,陳冀北趁着七邪沒注意,把他敲暈了,然後對我說:“看着他們,我先把開車過來。”
緊接着,陳冀北把車開過來後,我們將他們兩個都搬上車,我一直按住小九爺的心口,力道從未鬆過,生怕這一鬆,他就會死。
我只殺人,從來沒有救過人。
在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恨不得自己是外科醫生,那樣,至少能夠嘗試救他。
找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我坐在走廊上,看着手術室,一動也不動的。
半個月後。
他醒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中特別想哭,真的想哭,可是,卻一點眼淚也流不出來,我悲痛得完全不能使自己身體的機能,聽我的指揮了。
小九爺曾經是一個滿懷希望的人,他在前一個世紀,曾經受過各種各樣的打擊,但是我從來也想不到,他竟會發瘋。
我不知道他因爲什麼而發瘋,只知道在大興安嶺那,他身受重傷,差點就死了。
當我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他進省城醫院快兩個星期,被醫院轉去了瘋人院去。
在省城醫院的時候,在重症監護室裡呆了足足十四天,我都以爲他救不活了,誰知道,在十五天的時候,醫生讓我籤轉院通知書
醫院裡的主治醫生,驚恐的跟我說,他完全瘋了,他是昨天下午醒來的,一醒來,卻尖叫着襲擊我們醫護人員,最後,警察來了之後,纔將他綁縛起來,打昏過去。
他瘋得那麼厲害,醫生說完全沒有希望了,但是我不相信,他會有希望的,雖然他根本不認識我了,他還會有希望嗎?
我在瘋人院呆了一天,就待不下去了,直接跟陳冀北說,帶他回周家去。
回到家之後,把他鎖住一個小房子裡,他仍然是那樣子,我真不忍心再去看他了,我只能在門口的小洞中窺視他,因爲他見到了任何人,甚至見到了我,都一樣恐懼。
他爲甚麼害怕,真的,爲甚麼?他在怕甚麼?
我看到他進食,他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這真是很殘酷的事,但是真的,他一手遮着眼,一手胡亂抓着食物向口中塞,天啊,爲甚麼這種事會發生的。
他到底在大興安嶺經歷了什麼?
爲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什麼人把他用木叉叉在空中的,見過死法千萬種,卻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樣子的,詭異恐怖。
我問過七邪那人到底是誰,七邪什麼也沒有說的就離開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那個人了,我看得出來,七邪跟他就像兄弟一樣,而七邪跟我們所有的人一樣,把希望寄託於小九爺身上的。
可,如今這情況,換做是誰,也會瘋狂的。
在這段日子裡,我見得最多的人是陳冀北,他每次來就待在周家好幾天,他每次都會搬張凳子,在坐在小房子門外,他不停的說話,偶爾開玩笑,偶爾說些很詭異的話,我不小心看到他臉上的笑,十分的苦澀,連我看了都不忍心。
每一次,陳冀北一來周家,我就待在典當軒,晚上也不敢回去,都是睡在典當軒裡,生怕聽到他們在談話,那種心酸的感覺,實在是不合適我。
我不記得是哪一天,我是第一次掉眼淚。
眼淚是陳冀北那一天來找我的時候掉下來的,聽着他在安慰着我,一個人要堅強,周家目前就只靠我了,不然的話,真的會隕落,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那樣,靜靜地跟我說,關於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些話,我全然不信。
陳冀北說,當天晚上,就夢見小九爺在夢裡跟他道歉,說自己製造了這麼大的影響,真相永遠是恐怖的,他不是不能接受那樣的真相,而是無法接受真相是如此的殘酷,他說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能回來的話就回來,不能的話,就當做他死了。
聽到陳冀北的話,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話,而是,我不相信自己從小聽到的傳奇人物,那個走南闖北,穿越於各地,告訴我們要永懷希望的人,就那樣瘋了。
醫生說他是因爲過度的恐懼和過度的刺激,纔會導致瘋了。
我不知道小九爺受到了什麼樣的恐怖跟刺激,但是從那個木叉上,我能夠想象得到。
我沒有贊同陳冀北的那些話,從他眼裡可以看到,他非常的痛苦。
他說事情還可能會再壞下去的,但是在我看來,事情不能在壞了。
我想,應該是到了我該下決定的時候了。
陳冀北嘆了一口氣,離開前說他以後都不會再來了,因爲他已經死了。
不,我不相信這個理論。
假如不是小九爺的話,那麼周家是不會存在到今天這個地步。
在幾百年前,周家還是一個小小的家族,人員沒有現在這麼多,當年是處在於戰亂時期,哪有人會過得安穩呢,周家也不例外。
當時,是有一個人幫了周家一把,告訴所有的人,要永懷希望。
據爺爺說的,那個人就是小九爺。
他的面容從來變化過,爺爺說了,第一次見到小九爺的時候,他以爲是見鬼了,族譜上有那麼一幅畫,裡頭是一個長髮男子,舉手投足間帶着一股自信,渾身散發出來的神采,是如此的耀眼。
就這樣,周家古老的預言都一一實現了。
一些路線,一些事情,都在預料中。
小九爺會有一個很大的劫難出現,如今就真的驗證了。
他瘋了。
看到真相的他,無法承受,瘋了。
我甚至很多時候都想一槍把他的生命了結算了,看到那個樣子的他。不管是看哪個人,他永遠都是一副恐懼的樣子,十分的害怕。
我記得手機上的短信,他那是在向我表白,可是他連喜歡的人都認不出來。
不知道是有多少次想直接殺了他,免得他受苦。
剛纔我去看他的時候,把食物推進去,他用手抓起盤子裡頭的東西就往嘴裡塞去,一隻手遮住了眼睛,那副恐懼的模樣,看得我直接就拔出來槍對準了他。
那一刻,我超級想把他給殺了。
念頭比以前的更爲強烈,然而,我卻打開了門,走了進去,他聽到了響聲,驚嚇的擡起頭來,看到我的時候,下意識的將手中的菜,連同盤子也朝着我扔過來。
我輕而易舉的就躲過那些東西,只見到他整個人都縮到了角落上去,身體不停地抖動着。
我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渾身冒着怒氣,只有那麼一個念頭,即使不殺他,我也要把他狠狠地揍上一頓。
然而,我怎麼料想不到,他竟然一手推開了,那個力道非常的大,導致我整個人跌坐在角落上,爬起來的時候,小房子裡沒有了他的身影,我連忙就追出去。
他衝了出院子,周家的一些員工見到這個模樣,都愣住了,我衝着他們叫起來:“趕緊抓住他。”
然而,六七個員工都圍住了他,卻被他給打得七零八落,最後,是我抓住了他的雙手,讓喇叭替他注射鎮靜劑。
可是,就在喇叭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擡腳踢倒了喇叭,掙脫我的手,向前衝出去。
他衝出了院子,整個周家大院就沸騰起來,他在走廊中亂衝亂撞,我追出去,他已經是出了周家的大門,攔阻他的人,全部被他擊倒在地上來。
喇叭在他的身後,拚命追着,終於飛身把他撲倒在地,那時,已經出了人行道上了。
當喇叭和他,一起倒下去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聽到那“咚”地一下響,那是他的頭,撞在路面石板上所發出來的聲響。
我正向前奔去,聽到那一下聲響,雙腳一軟,就跌了一交,因爲我感到這一下,撞得那麼重,他的頭,一定被撞碎了。
我伏在地上喘氣,喇叭站了起來,他倒在地上不動,然後,我看到他慢慢睜開眼來,他看到了我,他迷茫的叫道:“艾麗莎...”
他認得我了,他是在叫我的名字,我一生之中,最快樂、最激動的就是那一剎間了,雖然他以前很少叫過我。
我根本不知道回答,只是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