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解開小金人底座下面的十六字背後的答案,纔是當務之急,而張如鐵明顯是被小金人的分量跟成色驚呆了,充足的光線照耀下,那小人閃着金燦燦的光彩,那個小金人,不過一身漢服打扮,一看樣子就是一個小公子哥的模樣。
張如鐵摸了摸那金人頭部,又拿出腰間的瑞士軍刀來回劃了幾道,確認來確認去是金子無疑後,張如鐵眼裡也是買房光彩,搞得旁邊的幾個年輕人都要爭相拿到手中一看。
“別鬧了!”正當劉東想把小金人搶過去把玩的時候,北佬孫說出了這麼一句極爲掃興的話。
劉東也不理他,伸出短短的圓手,絲毫沒有收回來的意思。旁邊的張義滿也跟着起急了,伸出自己的右手照劉東的肩膀就是一陣拍來。
“眼下解開這小金人下面十六個字暗含的意思要緊,你們幾個見錢眼開的傢伙,纔是小小這麼一塊黃金就迷了眼睛,你們還想不想發財了,聽說劉濞是當年的江南小霸王,你想想他的墓室裡面,那金山銀山還不多了去了,你們怎麼就這點出息。”
張義滿實際上也是給幾個年輕人用激將法,想象後面的金山銀海,好讓他們收住手靜下心來。酒色財氣,這些都讓世人沉不住氣,尤其是年輕人。
不過這招雖然老土,卻對劉東跟張如鐵起到了些效果,張如鐵也懵的迴轉了神來,想不到自己一向光明磊落,但在金錢這道坎上,明顯是短板了,至少現在是這樣。剛剛那副樣子,簡直比葛朗臺還入目三分。
“我們不先進到裡面去嗎?急着解這上面的十六個字做什麼,什麼乾坤,什麼生啊死了的,我怎麼搞的清楚是怎麼回事,你們想吧!”
張如鐵剛剛一直盯着小金人,哪裡還有想法去推測上面十六個字是什麼意思。
“算了,先把那小金人收好,看樣子這東西是有意不讓別人發現的,要不是王二你眼尖,咱們也看不到,先收着,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再說吧。”
張義滿自作主張的把小金人裝在了包裡,又重新誦讀了之前留在小金人底座上的十六個字,非要讓大家跟着熟背了幾遍才甘心。
小金人放進了張義滿的包裡之後,大家的心情也跟着平復了下來,潘娟已經走在前面開道,王家兩兄弟趕緊跟了上去,生怕石頭做的大門對她構成什麼危險。
高高的石門已經被推開了一道小口,顯然是剛剛推開的,大家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再次逃脫的白麪捷足先登了,剛剛在湖裡傷了他三個同伴,這下接下的樑子估計也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了,七個人也心知肚明,手中能用的傢伙都緊緊握在了手裡,劉東見狀也跟上了前來。
他手裡有槍,理所當然的走在大家前面,萬一出現了什麼危險,子彈可是反應最快的武器。
張如鐵倒是不急,他陪着北佬孫跟堂叔兩個人,一步一個臺階,晃晃悠悠的到了山門口,又仔細回過頭去了看了看這周圍的佈局,還用那還沒閃架的羅盤測定了方位,才走到潘娟他們跟前。
“我說,張叔你們幾個,怎麼劉濞墓都擺在面前了,還有什麼可好看的,咋那麼直接推開這座石頭做的門,直接進去就成了,撿到明器咱們立馬就撤,可不能這麼磨磨蹭蹭的耽誤了。”
劉東心直口快,還帶着幾絲鬱悶的神情。
“催催催,你小子就只知道催,我看你什麼時候才能穩成下來,我們可不是在鬧着玩,我們看看這裡的風水,是不是是主穴的位置。按理說,像吳王劉濞這號人物,應該是會設置幾個疑冢的,我們看看這裡面,會不會是他的一個疑冢,這有何不妥。”
兩位長輩理也沒理劉東,張如鐵只好站出來還口道,看到羅盤他就知道,堂叔是真正在研究這裡的風水局勢,南北佈局,說不好聽的,這要真是疑冢,幾個人這麼冒冒失失進去,那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怎麼樣?是還是不是主墓的位置啊,我都急的牙癢癢了,你們看,白麪那孫子已經先我們一步進去了,他要是在裡頭埋伏我們,我們晚去一會兒,還不直接上套了。”
劉東指着黑暗處的敞開的石門一角,對着張如鐵他們三個人說道。
“這個,這個我們早就看到了,不急,不急,有他白麪在前頭進去也好,就算是裡面有個什麼大糉子,那也是先咬他不是咬我們,我們這回倒是可以省省心了,不再用爲擔心這麼一個已知的死敵而發愁了。”
張如鐵自信滿滿的說道,旁邊的北佬孫跟張義滿也是頻頻點頭,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我們好像忘了一件事。”
北佬孫突然說道。
“什麼事?”
旁邊的張義滿問道。
“不是說劉濞那老賊被東甌國那幫人給殺了嗎?還身首異處,那這裡面會不會讓我們走一個空,害我們白跑一趟了。”
說道這裡,大家幾乎同時都沉默了下來,北佬孫的推測無不在理,一個連墓主人都沒有的墓,還算是墓,或者說,能葬有東西嗎?
“這個?咱們之前不是在王館長那的時候,看過他那張地圖了嗎,依照那地圖來看,這裡面顯然還有改動過的痕跡,這說明,這裡面肯定葬有人,不過是不是劉濞,現在還真說不定了。”
張如鐵想起那個明媚的午後,王館長在博物館攤開的那張地圖,那些細節歷歷在目。原先的山川改道,以至於到了後來的人工水庫興建,都把這些遺留的歷史證據掩蓋得天衣無縫,而剛剛一番說辭,不過是想唬住大家一會兒,免得大家還沒走出地宮,就開始人心渙散了。
“那不是劉濞,回事誰呢!”
北佬孫再次問道。
“不是劉濞,那極有可能是他的那個兒子,你們想想,一個堂堂的開國皇帝侄兒,權傾一方的諸侯國王,他下面不得有多少王子。據說這劉濞霸佔吳國期間,廣開銅礦,招募天下亡命徒在他的屬地偷偷鑄錢,還打量擴充宮室,納妃繼嬪的,搞的江南吳國,幾乎與當時的漢室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據說這位吳王,一生又是多產,生下王子數十位,而公主也是多達幾十位。
漢文帝的時候,劉濞當時的太子劉賢進京宣召,本來是陪皇太子劉啓喝酒博弈,不想喝酒席間出事,皇太子劉啓拿起棋盤上的棋子把劉賢打死了。
這個劉奇就是後來的漢景帝,漢武帝劉徹的老爹,吳王劉濞當然跟他結下了樑子,所以就起來造反了,沒成想到,造反沒成,國破家亡,妻離子散,後來這吳國也就從此從大漢的旗幟上消失了,據說都被漢景帝當時的中央軍給鎮壓撲滅了。
也有野史記載,他的幾個兒子,有的隱姓埋名,逃到了百越一代,有的不知所蹤,隨船到化外去了,不過這些頂多都算是傳說,按我猜測,他這些兒子裡面,肯定有人傳承他的意志,把這陵墓暗中修建下去的,後來實在是無以爲繼了,就跟着這座地下王陵,一起沉睡在歷史中了。”
張如鐵侃侃而談,在聽說要來找劉濞墓之前,他早就把《漢書》《史記》《中國古代史》這些能有關文景時期與劉濞有關的資料都翻遍了,甚至找到了幾本後世傳下來的野史小志,東挪西湊,總算是差不多搞清楚了劉濞這傢伙的來龍去脈。
北佬孫暗暗稱奇,臉上現出了一股發現新大陸的感覺,想不到這小子對歷史還有這麼一手,難怪幹摸金校尉,一點都沒有顯得手生的樣子,原來這傢伙對歷史的瞭解竟然這麼好,看來是古代的各門各派,歷史文物,都是有些瞭解的,加上與生俱來的天賦,真算得上的摸金一派難得的人才。
“不錯,小子有研究,有見底,我都只是知道有個七王之亂,有個吳王劉濞,都還是在上海的時候聽王館長說的,你這小子,竟然說的頭頭是道,看來你小子真是上心了,看來,這次來這裡,你真是有備而來啊。”
“當然,”張如鐵表現的自信滿滿,其實心底裡只有自己知道,那是花上好幾個日日夜夜啃出來的東西,不過是想着找到這座錢塘遺墓後,不至於無從下手,毫無準備罷了。見北佬孫這麼誇讚,也不能道出實情,要是說穿了,那就在大家面前丟了那份權威感了。
“那你說說,這吳王劉濞腦袋都搬家了,又聽說後來找不着了,會不會真是他哪個兒子暗中把他老子的屍首給奪回來,安在這墓中了,要真是這樣,那咱們就纏了。”
“怎麼說?”
“沒聽過閻王好躲,小鬼難纏嗎?這身首異處的劉濞,要是把腦袋接回來一起,還安在這麼個風水寶地,那真不就是傳說中的小鬼嗎?咱們哪裡還敢去纏他啊,他不吃了我們就算好的了。”
望着山門那道小小的石門,北佬孫幽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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