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達不到古時候那種君子一怒,血濺五步的快意恩仇,但在這幫自詡文人騷客的府邸中,它還是有着極其重要的位置的。
吳帥一進屋就給大家看茶,這一會兒的功夫,大家已經是龍井茶續杯到第三杯了。坊間的規矩,三杯茶後,該談談事情了。
果然,王館長見張如鐵一邊品茶一邊盯着自己身後牆上看,雖然不好回頭去看看他關注的是什麼,但這會兒,他已經開口了。
“小張,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入神,我都見你看了好一會兒了?”
王館長指了指背後說道。
“沒,沒什麼?就是牆上那把名劍,讓我有些好奇罷了,我想,應該是吳經理剛添置上去的吧!”
“我……我,是我剛掛上去沒多久的,張兄真是好眼力!”
吳帥叫張如鐵爲兄弟,張如鐵叫他卻是經理。王館長喊張如鐵爲小張,吳帥卻一直稱呼王館長爲王總。這一家子的相互稱呼,也真實夠亂的了。
不過,在這種半江湖半商場的人羣裡,這樣的稱呼也很正常。江湖上喜歡稱兄道弟,職場上卻習慣職位分階層,不能亂了關係。
所以,吳帥喊王館長爲王總,是因爲王館長是他的頂頭bss;張如鐵喊吳帥吳經理,則是尊重他喊王館長,順帶還他一個面子了。
你想想,你叫人家老總,人家合作伙伴再喊你一聲經理,這種看似不怎麼樣,其實裡頭文章很大的關係,着實是大家都受用的。
王館長臉上有光,同時還通過張如鐵籠絡了吳帥;而吳帥又給足了老總王館長的面子,同時也對張如鐵另眼相看起來。
別人不懂的關係,他張如鐵最是明白不過了。
怎麼着?他也有混職場的潛質,呵呵,那是必須的!
“吳經理,這把龍泉寶劍,應該還未開封吧!能不能讓我試試?”
張如鐵指着王館長身後掛着的寶劍說道。
“這……這,容我問問王總。”吳帥有些猶豫,這把名師出手的龍泉寶劍都還沒開過鋒呢,主人王總都沒把玩過,怎麼能讓別人去碰。不過王館長就在當場,所以他自然是直接說明道。
“小張,莫非劍術你也懂?”
王館長呵呵問道,同時起身站立起來,轉過身去,一把取下了那把龍泉寶劍拿了過來。
“既然喜歡耍劍,就拿過去試試吧!”
既然喜歡耍賤,就去試試。誰耍賤了,是舞劍好吧,竟弄的這麼歧義。
張如鐵將龍泉寶劍握在手中,一股沉甸甸伴着錚錚兩聲傳來,一聽就是劍鋒接觸劍殼(q,通翹,第四聲)的聲音。
“不錯,果然是名師名劍!”
張如鐵連連點頭,一邊說着,一邊把龍泉寶劍撥了出來。
錚錚錚錚……
一連串密集的錚錚聲響過之後,一道白光瞬間閃過衆人眼前,讓人不禁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等大家再次將目光看了過來,才發現,這真真正正算得上是親眼目睹了名劍風采。
“劍身長三尺二寸一釐五,重七斤三兩四錢三釐,劍身採用七七四十九道工序鍛造而成,能吹髮斷雪,削鐵如泥。”
張義滿拿着一旁吳帥送過來的寶劍說明看着,一邊逐字逐句唸叨。而那是一塊紅綢絲帕,隸書的厚重加上紅綢的高貴典雅,看上去倒還真有那麼一股子清新大氣。
“能吹髮斷雪,不如試試?”
大家都是從金庸古龍小說裡走過來的武俠迷,這會兒聽見張如鐵說這把名劍能吹髮斷雪,劉東跟虎子兩人都是手癢癢起來。虎子更是一臉的興奮,逮起幾根十來釐米長的頭髮就往張如鐵身邊靠了靠。
“停,停住!”
張如鐵生平第一次把玩龍泉寶劍,以前雖然也接觸過寶劍這類冷兵器,但跟今天這把龍泉劍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分兩分。尤其是聽到剛剛劍身閃在空中錚錚錚的聲響,他更是堅信了這把劍的鋒利程度與柔韌度。
越是上乘的寶劍,在被放置在空中跟空氣接觸下,總會發出那種劃破空氣的脆響,而這把龍泉劍展現出的柔韌度跟聲音,恰恰符合了上等寶劍的基本特徵。
“不用試了!”
張如鐵將劍收了回來,生怕傷到迎面而來的虎子。而虎子一手捧着他剛剛從自己頭上揪下來的一縷頭髮,一邊連連嘆氣道:哎!
虎子悻悻而回,這次張如鐵倒是重新把寶劍舉了起來。錚地一下,龍泉劍明晃晃立在他面前,劍身橫展開來,忽閃忽閃……
右手握劍,右手捋須,張如鐵準備還原出一副三國曹操時割發代首的場景出來:
噝!
只見張如鐵一把揪住自己下巴下那一指來長的絡腮鬍,直接捏成一團,直接拉成一道辮子狀。
嗤!
右手龍泉劍忽閃而過,張如鐵左右握住的那團鬍鬚瞬間斷了下來。
張如鐵握在左手上那把絡腮鬍齊根而斷。
啪啪,啪啪啪……
掌聲響起,聲音雷動,除了張如鐵,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鼓起掌來。
“好劍!”
“果然是絕世名劍。”
“真是名不虛傳。”
幾個大老爺們兒對眼前發生這一幕大加讚賞,對龍泉劍展示出來的優良性無不是讚不絕口。倒是一旁的潘娟,見到齊根斷去一半鬍鬚的張如鐵,小聲叱責道:“瞧那一嘴毛,這下更糟糕了。”
張如鐵本身就毛髮濃密,臉上更是一臉絡腮鬍,加上他疏於打理的關係,隨時都是一臉的青腮扎臉。潘娟是他女朋友,平時兩人親吻廝磨之間,自然是沒少被他鬍鬚扎過。
“颳了,一會兒全部颳了,這總行了吧!”
張如鐵摸摸有些亂七八糟的鬍鬚,對剛剛那個有些二的行爲,感到了一絲的後悔,早知道龍泉劍這麼鋒利,就不用這麼試了。
人家寶劍配名士,要麼是用來當做配飾攜帶,要麼就是當作防身武器,與人相爭時纔會用的上。
他倒好,一把名師純手工鍛造出來的龍泉寶劍,他竟拿來當刮鬍刀,連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的‘光輝事蹟’給震住了。
古有劉玄德雙股劍三英戰呂布,今朝倒看我張如鐵仗劍除青須。
霸氣,果然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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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如鐵在心底暗自得意,旁邊張義滿倒有些爲他着急了,侄兒什麼時候變得有點二了。難道真的是耍賤?
潘娟輕咳了一聲,走上前小臉微紅對張如鐵說了一句,然後搶過已經歸鞘的龍泉劍,還給了一旁的吳帥。張如鐵自然是知道有些犯二了,便也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差不多每個人都把龍泉劍在自己手上舞弄了一回,劉東虎子兩人更是各自舞了一套劍法套路,看的人連連心驚肉跳。
最後不得已,王館長呵斥一聲,吳帥重新把龍泉劍收了回來,重新掛在了牆上。
耍劍的小插曲總算是過去了,一行人在吳帥的帶領下四處轉了一圈。安排好了大家的住處,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吳帥看了看錶,同時低聲在王館長耳邊說了幾句話。王館長點了點頭後,吳帥就帶着虎子出去了。
見到兩人匆匆而去,正聽蘭心講解識別青花瓷的張如鐵,一下轉身問道:“他們這麼急匆匆的是去幹嘛?”
“額,咱們的朋友快到了,順帶,他倆去弄點酒菜回來。”
王館長回答道。
雖然是前清的王府宅院,但這裡的現代化生活設施也是一應俱全,廚具更是清一色的德國進口。不過,由於大家這次回來的比較倉促。吳帥還沒有爲這裡請好做飯的廚師。
剛剛吳帥跟虎子兩人,一方面是去門口接人。另一方面,他們也是去接應叫好的外賣。
二十分鐘不到,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喧囂的聲音,大家連忙走出客廳,打量着院子裡的情形。
只見吳帥走在前面,他身後是六七個酒店服務員打扮的年輕小夥。每一個服務員手上,都端着一個托盤,上面各自擺着不同特色的菜品。
虎子走在後面,他跟一位廚師打扮的大肚男子託着一口大鍋,估計裡頭是盛飯或者放湯的湯盅。
在後面,又是五六個動作麻利的青年小夥,又是鋪臺又是擺桌子椅子的,整個場面好不熱鬧。
張如鐵側過身問道一旁的王館長:“這好大的排場,難道,一會兒還有嘉賓?”
“嗯。”王館長點點頭道,“一會兒,咱們請的朋友就該到咯。”
果然,在安排好席位之後,所有的菜品都上齊之後,吳帥把大半的廚師服務員都遣散了,他自己也跟了出去。
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大門再次打開,吳帥引着兩位陌生的客人來到了院子中間。
王館長見到吳帥身邊領的那兩人,一臉的笑容立馬堆上,然後大馬快步跟了過去。
“那兩位是?”
張如鐵問蘭心道。
“這倆位就是之前說那位精通藏文化的徐教授跟他的助理。”
蘭心見過王館長給他看的照片,自然是認得兩人輪廓。
“敢情這是宴請徐教授,順帶讓我們免費蹭吃蹭喝啊!”
張如鐵唏噓不已。
“也可以這麼說吧!”蘭心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