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他們就這樣跑了?";
劉東看着轉身跑出去的一片黃皮子背影道.
";你難道想留下來讓他們把樹給拱倒啊!";
張如鐵豎起中指鄙視道.
";都消停一下,趁它們現在剛逃走,咱們趕緊看看這串血珠什麼來歷.搞不好,一會兒它們再殺回來,咱們就麻煩了.";
王館長很務實,看着樹底下躺倒的一片黃皮子屍體,以及那些被黃皮子尖牙啃噬出來的樹皮碎屑,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嗯,要不,我們先回到下邊這大樹杈那裡吧,這樣也好集思廣益,充分發揮一下人多力量大的優勢嘛!";張如鐵說道.
";哼!";蘭心將腦袋撇到一邊,悠悠地說道:";只怕是某人不知道這藏傳佛教裡頭的諸多講究,需要別人給他答疑解惑吧.";
";不來拉倒!";
見自己的想法被揭穿,張如鐵索性自己一個人打量起手上的血珠起來.雖然他對(藏傳佛教)知之甚少,但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門道來的.
細看這串紅瑪瑙跟血珠相互交織在一起的佛珠,再看看上邊兩顆刻着‘卐’(通萬,佛教專用符號)字樣,張如鐵不用去數就知道,這應該是110顆珠子,除去刻有字樣的那兩顆,整好108顆.血珠與紅瑪瑙交叉其間,整好是各自54顆.
也就是說,紅瑪瑙石有54顆,那血珠同樣也是54顆.
再看那紅如鴿子血,晶瑩剔透的血珠,加上殷虹圓潤的瑪瑙石,張如鐵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凝固起來.而隨着他看那串珠子越來越投入,他的內心深處也滋生出一種想將它據爲己有的貪婪心來.
";大鬍子怎麼看傻了,不會是中邪了吧!";
劉東從一旁的另一根樹杈下來,一邊下落一邊盯着張如鐵說道.
";好像不對勁,你看他嘴邊,口水都流出來了,他是不是想獨吞啊!";
蘇婉指着張如鐵嘴邊方向說道.
";咦,還真是,這傢伙,我記得從來不會這麼貪財纔對啊,那次去吳王墓裡頭,見到那些金山銀山,他看都沒看過幾眼.";
劉東摸着後腦勺,一邊望向王館長說道.
";莫非,莫非這血珠真有擾亂心智的作用,它能激起人內心深處的貪慾!";
";快,快過去看看吧,先別問這麼多了.";
蘭心推了一把王館長,驚得他差點嚇出尿來.
我的乖乖,這可是十幾米的高空,這要是掉下去了,你不是謀殺親夫嗎.
帶着一絲幽怨,王館長縮了縮他那渾圓的肚皮,此刻她四肢全都攀附在樹枝上,生怕蘭心再‘不小心’推他一把.
張義滿也察覺出了侄兒的不正常,平常喊了兩聲之後,他立馬會迴應自己.今天自己在樹幹上,嘴皮都快喊幹了,他卻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那串珠子看,不出問題纔怪!
而在他心底,張如鐵手中那串血珠,再一次讓他聯想起了什麼……
嗖地一聲,他扔出了身上唯一剩下的三師符,凌空便向張如鐵扔去.
這三師符據傳是太上老君,太白金星,張天師三人附身神符,是在最危險的情況下才能用的上等符籙.
今天看到自己這個聰明勇猛的侄兒竟對着一串珠子發愣,張義滿想也沒想便拋了出去.
三師符落在空中,嗖嗖聲中便飄向了張如鐵的方向,在離他不到一米遠的時候,張如鐵突然啊地一聲大吼,整張符紙也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瞬間,空氣變得凝固,所有人都盯着張如鐵跟空中那道黃符.
這樣的時間過得極爲漫長,所有人都跟着緊張,當空氣中飄來一股冷風之後,場間纔再次變得活躍起來.
";看,那符紙好像快撐不住了.";
蘇小柱趴在最高的一截樹杈上說道.
";恩,那串珠子真是夠邪門的,連這猛人都迷惑住了,不是說是純陽之體,邪體不傾嗎,這又作何解釋.";
蘇剛跟蘇小柱嘀咕道,而下邊,王館長卻是焦急萬分.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三師符昏黃的符紙身上,開始變得搖搖欲墜起來,看上去就像是在做最後的掙扎.而張如鐵的表情,也好像是全力以赴,死死憋着一股勁.
砰!
張義滿突然掏出手裡的桃木劍,在將自己手指咬破一滴血之後,沾起手上另一道靈符就扔了出去.
這道符紙砰地一聲飛撞在三師符上,一下子將三師符撞出一道金光來.再聽到噗的一聲,張如鐵口中飛濺出了一口鮮血.
";啊,如鐵!";
潘娟離的最近,見到這一幕,立馬向張如鐵方向攀爬過去.而張如鐵在噴出一口血後,那張三師符也終於嘭地一聲發出脆響,化作了一道火光,向四周飛去.
";咳,咳咳,我這是怎麼了?";
張如鐵一手擦着自己嘴角道,他已經清醒過來,同時手上沾了一道自己的鮮血.
";你,你這個壞蛋,大壞蛋,哇,哇哇哇……";
潘娟靠近了過去,兩手緊緊摟住張如鐵脖子,自己則是梨花帶雨般鑽到了他懷裡.
什麼情況啊這是?張如鐵有些納悶,自己剛剛好像發現了什麼寶貝,正在仔細欣賞的時候,突然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自己身上,而再一發力反抗的時候,自己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如鐵,先把你手上拿的那串珠子先包起來,趕快!";
張義滿命令道,一邊說着,自己則是已經趕到張如鐵跟潘娟面前.
";娟子,別哭了,沒事了啊,沒事了啊,我是大壞蛋,你別哭了好不好.";
對於女人的哭泣,張如鐵總是束手無策,除了一遍又一遍重複同樣的話之外,他暫時還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而看到張義滿趕來,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叔,幫我勸勸她吧,你看她哭成這樣?";
";你啊你,該叫我怎麼說你呢,真是莽撞,我看該擔心的應該是你,說吧,剛剛是不是中邪了?";
張義滿直接了當道.
";我?怎麼可能,堂叔你不是我是純陽之體,不受外物輕易侵蝕的嗎?";張如鐵不信道.
";那你手上拿到血印是怎麼回事?";
";我?";張如鐵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跡,又感到喉嚨間帶着一股腥甜的感覺,他再次擦了擦嘴角,終於發現了異樣.
";怎麼回事,我流血了,堂叔,你告訴我,我,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這一下,張如鐵終於有諧疑自己了.
";哎!我們只是看到你盯着那串血珠流哈喇子,然後我就扔了張符,你噴了一口血,然後經醒了.我看,那血珠身上肯定存在什麼詭異的東西,你多半是被那東西控制了.";
噝……
聽到這裡,張如鐵渾身雞皮疙瘩開始起來,自己可是連鬼打牆陣都難不倒自己的,竟然被一串小小的珠子給絆倒了.真尼瑪是大門口翻船,倒黴倒到家了!
";那,那我把它扔了吧!";
張如鐵說着便舉起血珠,一副立馬就扔出去的感覺.
";不能扔!";
一瞬間,幾道聲音同時發出,而且是異口同聲道.
";用原先那段腸子包起來,留着有用呢!";
";就是,你不要留給我啊,咱們回頭拿去拍它個上千萬回來大家分.";
劉東心裡頭估摸着那一串珠子,一邊急切道.
";這串珠子,說不定跟孫教授說的古寺有關,先留着吧!";張如鐵意味深長道.
張如鐵按照堂叔說的,將血珠原封不動放回了那段乾癟的腸子裡頭.爲了防止自己再次被迷惑,張如鐵看都沒敢再多看那血珠一眼就塞了進去,而張義滿一隻老手已經伸了過來.
";來,把它給我,我放在我卦兜裡頭,不管它多大的邪性,老子都要煉化它.";
張義滿那個外面看上去破破爛爛,也不知縫縫補補過多少遍的破布包.外頭看着沒有一絲起眼的地方,而裡頭卻真真是暗藏韜晦.別的先不說,單憑那裡頭刻的一對陰陽太極魚圖案,就足夠驚倒衆人.
而據張義滿講,這是他被茅山宗最後一代掌門賜給他一陽子名號的時候,另外單獨傳給他的.而且他師父親口說過,這卦兜足足經歷了代茅山掌門的手.
天底下,能傳上兩代人以上的東西就能稱之爲古董.而能流傳到代,並且各個都是茅山掌門,這樣的年代,或許已經過去了好幾百年.
而這幾百年以來,茅山宗也由籍籍無名變得揚名天下,再到近現代的瀕臨沒落.
一想到這些,張義滿又是感慨萬千起來.
";用來裝它,倒也是帶材小用了些!";
張如鐵見血珠被裝進了張義滿的卦兜中,嘴裡嘟噥道,心中卻是終於精神爲之一振:可算是安然無憂了.
張義滿裝完血珠,其他兩組人也已經趕了下來,而看到了白樺樹下,一片片樹皮被啃得亂七八糟,那根被劉東放倒的冷鬆,也已經被啃倒了半截.
眼下這情況,大家只怕是再也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
破屋偏逢連夜雨,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再是電光閃電傳來,而且風也越來越密集.
王館長再也不敢多想,朝着大夥兒喊了一聲:";大家趕緊都到樹下去,往地鬥裡頭去躲躲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