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和這老頭打交道,我也有些打怵。如果不是先前去過酃縣,去過雲南的經歷,估計這會兒早就嚇得腿軟了。
果然,正如大壯所說,這老頭也賣冥幣。只不過賣的死貴死貴的,買了這麼一點就花了整整八百塊錢。大壯一聽當時就火了,罵了句:“日他媽的,搶錢啊!”說着朝裡屋走去。
剛走進去,就聽大壯哎呦一聲,我急忙跟了進去,大壯指着牀叫道:“我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死人!?”
我用手電筒一照,也跟着傻眼了,只見老頭剛纔睡過的牀上多了一個老太太!老太太濃妝豔抹,顯然是死後化的妝,身上蓋着一張透明的白色塑料布。就在她的旁邊,那老頭蒙着塑料布已經睡着了。
大壯看了我一眼,有些目瞪口呆道:“我靠,和死人睡覺,這口味夠重的!”
我也被眼前這景象震住了,深感這家白事店真不是人開的。正要拉着大壯趕緊離開時,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那老頭仰面朝上躺在牀上,面部已經完全被塑料布遮住,可愣是看不到塑料布有絲毫的起伏。
我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輕輕將塑料布揭開,當我看到那張臉時,瞬間感到全身一陣冰寒,後背陣陣發涼。不知爲什麼,那老頭臉色已經變成青黑色,臉上肌肉輕微扭曲着,已是沒有半點活氣!
“死,死啦!?”倆人愣怔怔地對望了一眼,幾乎同時意識到了某些事情。也就在這個時候,裡面小屋內突然傳來嘩啦一聲塑料布的輕響,二人啊的一聲大叫,幾乎詐屍般地朝外跑去。邊跑邊感覺後面有東西在追,我甚至都能感覺後背被什麼碰了一下!頭髮幾乎瞬間立了起來!
等倆人好不容易跑到大街上時,卻登時傻眼了,車子不見了!而且,路面上多了一地的紙錢,風一吹,整條大街上洋洋灑灑的飛滿了紙錢!那種情景,就像電影中的鬼街一般,極其恐怖。大壯緊緊抱着槍,不停向周圍看着:“毀了錢掌櫃!那日本妞肯定被張月鹿挾持着跑啦!咱們怎麼辦?”
此刻我早已是一團亂麻,手電的光線在這漆黑的小鎮顯得那麼單薄,似乎隨時都有被黑暗吞噬的可能。再加上小鎮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更讓二人感到萬分的恐懼:“大壯,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所以,我推測咱們可能遇到鬼打牆了!”
大壯使勁擦了把汗:“鬼打牆都被定義在唯物主義範疇了?”
“這個咱們留着以後討論吧!我看咱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原路退回!”我用手擋開一張落下來的紙錢。突然發現紙錢上竟然沾有一片血跡:“大壯你看,這上面有血,難道水月清他們遭遇不測了!?”
“別管這麼多了,咱們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快,快跑!”大壯丟開紙錢,抱着槍就朝我們過來的方向跑去!
倆人剛跑出去沒多遠,突然手電劇烈擺動的光線前方驀地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就停在讓手電筒尷尬的距離上,能看到但就是看不清!大壯幾乎第一時間停了下來,隨即又一把將我拉住了!
“誰,誰?他孃的是誰!”大壯喊之前特地挺了挺胸膛,沒想到還是這麼窩囊。
我舉起槍對着黑影,扯開嗓門喊道:“再不說,老子就開槍了!”
話音剛落,那黑影倏然間朝大街左側的一條小巷“飄”去!“快追!”我喊了句,急忙朝黑影追去,大壯在後面緊跟着追了上來:“錢龍你瘋了!?別追啦!快跑吧!”
“你他媽怎麼這麼慫了?也虧得你叫大壯,是不是光想着壯陽了,沒壯膽啊!”我一邊跑一邊罵他,其實這種大喊大叫,也是在爲自己壯膽。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整座小鎮都是死的,惟獨那個影子是個活物!
倆人剛剛拐進小巷,突然被兩個黑影截住了,大壯大吼一聲剛要用槍托去打,突然其中一個黑影喊道:“是我們!”
“水月清?!”我激動的差點將水月清抱在懷中:“你們,你們幹嗎去了?車子呢?”
水月清很是費解的搖搖頭:“不知道去哪兒了?”
“什麼意思?”大壯瞪着一雙牛眼問道:“你們當時不就在車上嗎,怎麼會不知道車去哪兒了?”
水月清雙手互相擊打着,顯得非常着急:“哎呀,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們就在車上好好坐着呢,緊接突然來了一陣很大的風,大量紙錢從天上落了下來,嚇得我縮在後座上沒敢睜眼,瞪再看時,我和張月鹿正坐在一塊石頭上!車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