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雞冠蛇可能喜歡食用屍鱉王的卵,不過屍鱉王的卵應該毒性劇烈,這蛇和屍鱉到底哪個更毒一點?
三叔拿着礦燈移動身形,邊上的浮雕,是很多拿着長矛的人物,和先民打扮的廝殺在一起,很多人的身體被長矛刺穿了,似乎是一場戰爭。
戰況看來對一個國家這一方不利,我知道那是西王母國,西王母的人數顯然比對方要少的多。而一個國家全部都是步兵,對方的隊伍中還能看到騎兵。敵方的統帥在隊伍的後面,坐在一輛八匹馬的拉的車上。浮雕裡不見西王母的身影。所有的浮雕造型精緻,連五官都有細緻的琢磨,惟妙惟肖,顯然出自頂級工匠的手藝。
“這是,戰爭……”三叔喃喃道。
“看來一個國家被侵略了,而且對方是一隻比較強大的文明,有可能是樓蘭或者北匈奴。”我道。“這些人看不出服裝的款式,不過兵器的樣子形似中原,應該是樓蘭的軍隊。這個在戰車上的,應該是樓蘭王。”
說完我感覺很有道理,但是三叔卻沒有注意我的話,而是用手摸那個戰車上的統帥,皺起了眉頭。
我心說:怎麼了?陳胖子忽然擡起手指着那敵方首領,對我道:“我認識這個人。”
“啊?”我愣了一下。心說你認識他,他是你二大爺?
陳胖子隨後說了一句,我立即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他道:“這八匹馬……這個人是周穆王。”
“周穆王?就是寫《穆天子傳》的那個?”
穆天子的傳說我也十分熟悉,在來之前那批人經常提到,穆天子傳說主要記載周穆王率領七萃之士,駕上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驊騮、綠耳等駿馬,由造父趕車,伯夭作嚮導,從宗周出發,越過漳水,經由河宗、陽紆之山、羣玉山等地,西至於西王母之邦,和西王母宴飲酬酢的事情。
也就是說,他是坐着八駿馬來西王母宮旅遊的,當時被西王母盛情款待。
不過從浮雕看來,這穆天子不像是來旅遊的,難道傳說有誤,當年周穆王確實來了一個國家,不過是來打仗的?
我立即繼續看浮雕,下一副畫就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周穆王的軍隊殺進了一座宮殿,畫面上出現了很多的蛇頭人身的女人,她們將一種東西倒入了那種塔的孔裡,接着無數的雞冠蛇從塔裡爬了出來,和周穆王的軍隊撕咬在一起。
看到這裡,我立即明白了雨林中這些石塔的意義:“看來,當年周穆王確實進攻過這裡,但是被這裡的毒蛇打敗了,可能爲了掩蓋自己的失敗,他編了那個故事,這些毒蛇保護了一個國家,難怪他們會把這種蛇當成神一樣來飼養。這好比滿族人不殺烏鴉一樣。”
想了想又覺得不止這樣,看這些石塔下面肯定是相通的,蛇就生活在城市下面的通道里,被人們用人頭來餵養,而遇到危險,就用某種東西把蛇引出來迎敵,這是設計好的防禦方式,這種蛇這麼毒,速度
又快,誰也擋不住。
也就是說,人生活在城裡,蛇生活在城市的下面,現在人全死了,蛇就到地面上來。這西王母的文明和亞馬遜人比較像,那邊用食人魚防禦敵人和猛獸,他們也祭祀食人魚,用活人和活動物,這裡用人頭。
再往後看去,越看越複合我們的推論。我腦子對於這裡的概念也逐漸清晰起來。
正暗爽間,三叔的視線就停了下來,看到了這塊石壁最中心的部分,這裡的浮雕着一副巨大的原型圖案,顯然是整片岩石石刻構圖的中心部分。上面雕刻着一條巨大的蛇被許多小型雞冠蛇包圍住,互相搏鬥的場景。其中那條巨大的蛇纏繞在一根巨大的樹木上,雞冠蛇猶如裝飾花紋一樣纏繞在它四周。
“這是那種雙鱗大蟒和這裡的雞冠蛇在打鬥,看來在西王母時期,這裡已經有兩種蛇了,這種雙鱗大蟒可能是這種雞冠蛇的天敵。”我道。
三叔摸了摸石刻,就搖頭:“不對,這是交尾。”
“交尾?”我愣了一下,有點無法理解,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說,雞冠蛇和這條雙鱗大蟒在混種交尾?可是,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蛇啊,而且體型相差這麼大,怎麼交尾啊。”
“你知道什麼是老鴇嗎?”三叔突然問我。
“老鴇?”我莫名其妙,心說他怎麼突然問這個了:“老鴇就是開妓院的啊。”
“那是一種戲稱,老鴇其實是一種鳥,古時候有人發現,老鴇這種鳥,只有雌鳥,沒有雄鳥,它們要繁衍後代,可以和任何其他品種的鳥類交尾,爲萬鳥之妻,所以人們就用這種來代稱人盡可夫的妓女。”三叔淡淡道。
“然而,事實上古人對於老鴇的說法是完全錯誤的,老鴇其實是有雄鳥的,但是,這種鳥類,他們的雌雄個體差異太大了,雄鳥比雌鳥大了好幾倍,所以就被誤認爲是兩種不同的鳥。”
我聽懂了他的話,立即明白是什麼意思,“這麼說來,你認爲這兩種蛇其實就是一種蛇,只是兩種性別有兩個體型而已,那你說哪一種是雄蛇,那一種是雌蛇?”
“按照數量分析,小的應該是雄蛇,大的是雌蛇,不過,也有可能相反。”他摸着岩石的表面,忽然就伸出了奇長的手指,去摸雙鱗巨蟒纏繞着的那刻巨樹圖案。“奇怪。”
“怎麼了?”我也去摸,但是摸不出所以然來。就看着他,他皺起了眉頭,忽然後退了幾步,拿起碳把浮雕上方下方的沒有塗抹的部分也塗了起來。
很塊整塊石壁上的浮雕整體就呈現了出來,我也退後了一步看,就在看到全景的一瞬間,我就張大了嘴巴,怔住了。
只見浮雕上,那條雙鱗巨蛇纏繞着的巨樹,拉遠來看,根本不是什麼樹,而是一條盤成了一個圓形的更加巨大的大蛇,這條蛇因爲太大了,那條雙鱗巨蛇和他比起來簡直就像筷子和擀麪杖,而那些雞冠蛇簡直就是牙籤了,所以看局部的時候,根本看不出那是蛇。
“這…這是什麼東西?龍嗎?”我咋舌道。那雙鱗巨蛇已經極大,這蛇比它還要大這麼多,那不是簡直和解放卡車一樣的直徑,這種東西還能算是蛇嗎?
三叔怔怔的看着,不說話,一邊用手一條一條的去摸那些雞冠蛇的花紋,摸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看,這些小蛇並沒有盤繞在這條錦蟒上,它們只是擁簇在錦蟒上,幫助它不滑下去,真正在交尾的,是這條錦蟒和這條巨蛇……”
我立即去看,看他順着那些小蛇盤繞的紋路摸去,果然發現小蛇只是互相纏繞,並沒有盤繞在錦蟒身上,而錦蟒則緊緊的盤繞在巨蛇上,我驚訝着,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吸了口冷氣道:“我的天,胖子說對了!”
“社會性蛇羣。”一瞬間我腦子裡閃出了這麼一句話,同時就腦子中想起這麼了一句話,他說這些蛇的舉動很像螞蟻,說這裡可能會有一條蛇後。
我當時認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些蛇這些協作的舉動最多隻是像禿鷲爭食一樣的羣體本能的體現,沒想到,在這裡竟然看到了這樣的浮雕,這簡直就是動物社會習性的一個模型。
這些紅色的小型雞冠蛇,就是社會性昆蟲中工兵的角色,數量衆多,而那些錦蟒,就是雄蛇,體型大,數量少,而這條巨大的猶如龍一樣的蛇,就是胖子說的“蛇後”,這裡唯一的蛇母。從這浮雕來看,這條蛇母實在太巨大了,以至於雄蛇沒法和它順利交尾,需要這麼多的雞冠蛇來輔助。而且按照自然規律,如此巨大的蛇母恐怕也無法運動,確實需要別人輔助交尾,就好像被豢養的一些巨型母豬一樣。
難道,這在這墓道的深處,真的有如此巨大的蛇嗎?
我對於蛇的歷史頗瞭解,我腦海裡的記憶中,關於巨蛇的傳說中,最大的是在巴西的雨林裡,有人聲稱看到過一條50米長的巨型森蚺,蛇這種生物和人類不一樣,它沒有固定的極限壽命,一般的蛇會在體型大到無法捕獵食物的時候自然死去,但是在某些食物充足的情況下,蛇可以一直長下去,那些巨蛇簡直就是雨林之神。不過,即使如此,那些蛇的死去時候的年齡也只有100年左右,這浮雕在這多久了,少說有三四千年了,如果這裡真的存在過這條蛇母,也應該死去了。
而且如此巨大的身軀,如果它曾今存在,也必須是生活在水裡,這裡的沼澤顯然沒有這麼大的浮力。
我看着都有點發怔,如果是在博物館中看到這些浮雕,那麼我們可能會以爲這是古人的誇張或者神話,但是我們在這裡遇到過了這些毒蛇,而且親眼看到了它們詭異的舉動,那麼,這浮雕極有可能描繪的是真實的場景。那這可能是生物學,歷史學,考古學甚至於社會學方面的巨大發現。
看着,這浮雕的情形實在讓我們無法釋懷,這種蛇詭異的行爲到底是怎麼進化出來的?爲什麼會和其他蛇類完全不同?我感覺到其中肯定還有更深的原因。這些原因肯定和一個國家的歷史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