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聽了不怒反笑,似乎早就準備好了應對的方法,說道:“當然不是,胖爺我要進這個天門,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你們可知道是什麼嗎?”
我對他說道:“誰知道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你愛說不說,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是在落難,要是那些不着邊際的事情,還是免了。”
胖子對我說道:“你彆着急,我要說的這個事情,和我們現在的處境大大的有關係,你剛纔沒聽這小哥說嘛,這個入天門的走道,是個上坡,而那個放着天宮模型的大房間,又非常之高,這高上加高,至少有個十幾米,你想想這古墓總共纔多深啊,我估計那房間的寶頂,應該整個古墓的最頂端,我們要出去,就應該從那裡動腦筋!”
我一聽心裡一亮,忙估算了一下,我剛下到水底墓道的時候,看過水壓計,那個時候已經是水下十三米,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池底,又在這個基礎上下去了十幾米,就是說我們應該是在水下二十米到三十米之間。這樣算來,放着雲頂天宮模型的那個房間,頂部離海底,最多也只有十米不到,的確正如胖子所說的。
剛纔只顧着聽故事,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我不由對胖子刮目相看,這傢伙看似莽撞,其實心裡通明的很,看樣子以後有事情也不能瞞着他,想到這裡,我就對他們說道:“胖子這次倒是說到點子上了。不過現今知道了這些也不頂事,我們赤手空拳,不要說爬不上十米高的寶頂,就算爬上去了,手裡沒傢伙,上面幾層磚頂,如何下地去手。我看我們還是得先去找幾件象樣的金屬冥器來,儘快實施反打盜洞的計劃,再磨蹭下去。恐怕就要錯過退潮的時間了。”
我說雖這麼說,其實心裡沒底,因爲這這一路過來。看到的賠葬品除了瓷器就是石器,連一件金屬的都沒有,有點不符合常理,我隱約覺得說不定也是這墓主人特意安排,現在只能去後殿裡找找,要那也沒有,那真是天要亡我也。
胖子聽了我的話,哈哈一笑。說道:“這我也想好了,那大房間四面不是有鎦金的福字紋銅鏡嗎?你也是倒騰古玩的,總該知道這鏡子是啥樣子地吧?我們把那鏡子腿給拆下來,那東西老沉老沉的,絕對能當錘子使喚”
我剛纔聽這名字就覺得很熟悉,聽他說起,纔想起我的確經手過這種東西,不過具體是什麼樣子地,我也記不清楚了,看胖子說的信誓旦旦。不像是瞎掰,不由也放下心來,對他說道:“那行,這事情我們就這麼定了,事不易遲,我們馬上就行動,不過到了那個地方之後,你可什麼都別碰。千萬千萬,這地方到處是機關,我們以後的年月還長着呢,範不着爲了幾件死人的東西,把自己也交代在這兒!”
胖子聽了點了點頭。表示除了磚頭,其他堅決不碰,我怕他還在動那些夜明珠的主意,又強調了幾遍,只說到他煩。我又把那地方的具體結構問了個清楚,把可能遇到的情況,要採取的必要措施,和他們一一說了,然後三個人依計行事,先找到了天門,然後胖子打頭,悶油瓶在後,我就夾在中間,徑直走進了那條狹窄地天道里去。
我在悶油瓶的敘述中已經聽過天道里的情景,但是自己進去,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剛開始並沒有感覺,只覺得是晚上走在嘉興西塘的石皮弄裡,窄了點而已,可是走了一段時間後,前後都已經沒了邊際,纔開始慌起來,我走在中間,黑倒是不怕,只是四周太安靜了,我們都穿着腳蹼,腳步聲噼裡啪啦的,在狹長的走道里聽起來十分的怪異,似乎後面跟着個什麼怪物跟着似地,胖子神經大條,對這些沒感覺,就是這道太窄,他走起來很不舒服,也直埋怨:“這石道他孃的也不知道是誰造的,擺明了歧視我們胖子,你說這通往天門的天道,怎麼寒磣成這個樣子,要天上地道都這個樣子,彌勒佛都不用出門了”。
我對他說道:“話不能這麼說,他這樣設計肯定有他的道理,這是船葬,船再大也有個限度,估計他爲了突出表現自己的天宮,其他地方只好儘量節約空間了,而且歷來倒斗的都是又矮又瘦,誰會想到胖子也能做這一行。”
胖子聽了頗得意,說道:“那是,說到摸金一派,古往今來,別的不說,論身板你胖爺怎麼樣也是第一,不過胖歸胖,一點也不影響我的身手是不,這叫——哎喲!”
胖子說着突然人一定,走不動了,我一看,原來他兩個肩膀頂住了兩邊的石壁,卡在了走道里,大笑:“叫你胡吹,自己打自己臉了吧。”
胖子往前動了動,怎麼樣都過不去,納悶道:“小吳,你先別笑,不對啊,我剛纔還走的挺順,怎麼就卡住了。”
我看了看四周,說道:“看來這石道並不是一樣長寬地,可能剛進來那段略微寬一點,現座逐漸變窄了,你後退了幾步,看看能不能抽出身來。”
胖子扭着大層股,使勁往後挪了幾步,卻還是老樣子,說道:“不對不對,不是這個原因,這道明顯比剛纔窄,我看是這牆有蹊蹺,小吳,我看這事情恐怕不妙。”
剛纔一路過來一直矇頭就往前走,也沒有注意這些牆壁,聽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好象是變窄了一點,於是左右手各撐住一面牆壁,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覺傳來,我呀了一聲:“不好,這兩面牆好象正在合攏!”
悶油瓶也摸了摸,點點頭,說道:“看樣子有變故,沒時間了,我們退出去再做打算!”
我一聽,心說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被這兩塊牆板壓一下,估計就成三個烙餅了,於是一回頭撒腿就跑,胖子看我們跑地如此快。忙用力一轉側過身子,急的大叫:“等我等我,別他娘地光顧自己。”
我從來沒跑過這麼快。幾乎是連滾帶爬,幾乎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等我跑到出口的地方,那兩面牆壁明顯又合攏了很多,連我都要側起身子才能通過,胖子更是不行,幾乎是像螃蟹一樣只能橫着走。悶油瓶伸手就去開那個暗門,弄了兩下。突然罵了一聲,轉過頭來對我說道:“有人在外面把門軸卡死了!”
胖子一聽,臉都綠了,大罵:“這狗日的天門,這下子完了,你們快想想辦法,不然哥幾個今天就歸位了!”
我急火攻心,看着這石牆一點一點壓過來,真他孃的比死還難受,可一時間能有什麼辦法。這種情況除非有奇遇,否則大羅神仙也沒轍啊,說到:“能有什麼辦法,往前跑吧,跑的快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悶油瓶一把拉住我,搖頭說:“過去起碼要十分鐘,來不及了,我們往上看看!”說着雙腳蹬住兩邊的牆壁,就往上爬去,我擡頭一看,只見上面同樣黑漆漆一片,也不見任何變寬地跡象。不知道爬上去有什麼用,不過事到如今,總比在這裡等死好,想着招呼胖子一起開爬。
這走道變窄,爬起來簡直和走路一樣方便,我們一路向上,幾分鐘之內就直爬了十幾米,胖子不由咋舌,說道:“還是這位小哥腦子快,這下好了,我們可以在被壓成餅之前先跳樓自殺!免的受那皮肉之苦。”
我也沒聽出來胖子是不是真心的,不過想起要被壓成肉餅就一陣噁心,這可不是爽快地死法,說不定你還能聽到自己頭骨被壓爆的聲音,我真的是寧願摔死也不想被活活夾死,這時候悶油瓶在上面叫:“先別胡思亂想,我們還有時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棺材下面的那個盜洞?”
胖子說道:“當然記得,但是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話一出口他就哦了一聲:“我懂了,你是說,我們要學習他的精神,不到最後關頭永不放棄是不是?”
悶油瓶說到:“不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倒斗的會放着地宮不走,反而在地宮的牆壁裡打洞鑽來鑽去的,如果是這樣,那只有一個原因,他遇到了什麼困境必須在地宮地牆上開洞逃命。”
我一聽就明白了,不由心一動,說到:“你是說打這個洞的人,和我們一樣,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才被迫去開這個盜洞的?”
我不得不佩服悶油瓶的思維敏捷,也知道他爲什麼要往上爬了,這地板和兩面牆壁都是青岡石,除非有炸藥,否則怎麼樣也沒辦法打出個洞來,唯一可能下手的地方,必然只有看不到的天花板。
說話間我們已經爬到了頂部,再上去就是一層青磚,我敲了一下,不由大喜,我們料的不錯,果然是空心的,這種磚頭能壓不能鑿,有合適的工具,開個孔應該非常方便。不過我望了一下四周,只見一片漆黑,看不到盜洞,胖子說到:“糟糕了,小哥,你說這石道這麼長,要是他把入口打在走道那頭怎麼辦?”
悶油瓶說道:“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先是往出口跑,發現出口的門被卡住了,纔會用反打盜洞這種迫不得已的辦法,所以這盜洞口必然是在這裡附近,如果他打在另一面,我們也只有認栽。”
這話說地非常有說服力,我和胖子點了一下頭,打起精神開始向邊上搜索,這個時候我和悶油瓶的情況還好,側着身子身前身後都還有一個拳頭可以放,胖子已經幾乎到了極限了,要縮着肚子才能在這夾縫裡移動了,我看的出這給他的壓力頗大。就安慰他,說脂肪的壓縮比還是很大的,只要牆壁不頂到你的骨頭,就不算有事情,他聽了臉都青了,擺擺手叫我別廢話。
我們從最外面開始,一直往裡爬了十幾米,但是什麼都沒發現,其實橫着爬比爬高更消耗體力,我的腳已經開始發軟起來,幾次都差點滑下去,我知道如果兩面牆再合攏一點,我地膝蓋就要沒辦法彎曲了,那時候移動起來更困難,前面又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那個盜洞究竟開在什麼地方,如果真如悶油瓶說的,萬一在那走道的另一端,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死亡。
早知道這樣,也許還是被海猴子咬死的痛快多了,人多說糉子鬼怪有多麼多麼可怕,現在我倒是寧可遇到十幾只糉子,也不想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在這裡活活給壓扁掉。
這個時候,前面的悶油瓶突然用手電照了我一下,示意我們過去,我和胖子以爲終於找到了,大喜過望,忙拼了命地擠到他身邊,擡頭一看,不由一楞,只見頭頂上的青磚上,寫了一行血字:“吳三省害我,走投無路,含冤而死,天地爲鑑——解連環。”
我看的心驚肉跳,心說這又不是武俠小說,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這個人又是誰?爲什麼說三叔害他?”
悶油瓶說道:“這個解連環也是考古隊的人,就是手裡捏着蛇眉銅魚,死在珊瑚礁裡的那個。”
我啊了一聲,腦子又是一亂,悶油瓶推了我一把,說:“他既然在這裡留了字,又漢有被夾死在這裡,說明盜洞肯定在附近,現在沒時間想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快往前走。”
我跟着爬了幾步,突然想起來,解連環,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好像聽我爺爺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