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冒險試一試”星月擡眼望了眼星空裂縫,再看看依舊處於參悟之中的葉塵,目中有決斷之色。
青舟非救葉塵不可,他的精血還在葉塵的手中,一旦葉塵被困在這裡就等於他一生一世都是一介奴僕,就算他自己現在趁機逃跑,被困住的葉塵還是能將其通過精血抹殺。
念定,青舟子與星月的寂滅真氣將葉塵整個包裹起來,而白花兒阻攔不得,只好依計催動星盤與五彩鑰匙。一切準備就需,就差衝入裂縫之中了,青舟子與星月已做好最壞的打算。白花兒看了兩人一眼,得到對方堅持的目光,才無奈催動星盤,向着裂縫之中衝去。
星盤尚未完全衝入裂縫中,那磅礴無比的星空之力就轟然襲來,星月與青舟子嗓子腥甜,兩人的臉色微白,他們小看了星空裂縫的力量,這可不是在星辰上的虛空裂縫力量,畢竟這等裂縫乃是來自星空,其撕裂之力難以估量。他二人心中猛地一沉,如果繼續強行闖的話,他們十有八九都逃隕落在其中。
但事已至此,他們已沒什麼可後悔的,當即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決絕之色,更加不遺餘力地將葉塵以寂滅真氣護住。
而星盤已經快要沒入裂縫之中,星月與青舟子這兩個陪同葉塵一同來此地的夥伴必將無聲無息隕落在其中,此間世上不再有星月公主,亦不再有青舟子,能記住他們兩個的或許只有他們不惜一切救來的葉塵。
兩人抱着必死的信念望着即將衝入的星盤,青舟子無奈輕嘆,星月則心中有千言萬語。
然而,就在兩人抱着必死之心,就在星盤快要衝入裂縫中時,葉塵周身的紅色虛線紛紛自行散開,就像是一朵絲條花葉的花骨朵忽然綻放,紛飛的紅色虛線瀰漫着揮灑在星盤之前,將星盤的前路堵住,這些紅線擁有詭異的力量,星盤一時間竟無法再前行一步,被堵在裂縫之前。
紅色虛線散去,露出其中盤膝而坐的身影,正是已經參悟整整一年的葉塵此刻,他雙眼緊閉,但墨眉輕微涌動,這是在甦醒的跡象,經過一年的參悟,葉塵終於在眼前的節骨眼上甦醒過來,衆人見狀不由大喜,但眼見裂縫正在緩緩閉合,不由臉色再次沉下來。
正自衆人覺得焦急時,葉塵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從中迸射出灼人眼球的精光,一絲絲的紅芒在其眼瞳中閃爍,顯得十分詭異。
“裂縫不是門”葉塵睜眼後的第一句話就令衆人驚愕,這道通往外界的裂縫不是門,那哪裡是門?
葉塵長身而起,包裹在身上的寂滅真氣全部震退,回到星月與青舟子體中。葉塵眸光一閃,密密麻麻的紅色虛線全部匯聚在他的掌中,成爲一根極爲凝實的紅線,衆人起初並不覺得紅線有何特別,可看了兩眼後隱隱覺得似乎紅線中有與自己緊密相連的東西存在,好像這根紅線與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但到底是什麼聯繫卻無可言道。
“門之所以出現,兩種時間的碰撞是因,我們恰逢其會是緣,因緣聚合纔有果,果即是門,但門的出現並不僅僅只有我們這份緣,還有一份在那紅衣女子身上,她苦等萬年,就是爲了今日,此門的開啓亦有緣在她身上,所以,那扇門不在裂縫中,而在她所處的門裡,我們踏過她宮殿的門就等於踏過了時空之門,可以直抵外界。”
葉塵之言朦朧深奧,衆人聽來似懂非懂,不知葉塵到底在說什麼,不過他們都聽明白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了,就是說,那扇門就是女子居住的宮殿之門,進去後就可以離開此處。衆人狐疑,且不說葉塵怎麼知道,宮殿之門顯得很普通並無特別,怎麼可能是外界之門呢?況且那個紅衣女子既然有心贈葉塵騰雲馬,是想借他之力殺掉七彩天尊,可如此隱晦的門,她爲什麼不提前告訴?害得他們險些闖入星空裂縫中。
葉塵似乎知道衆人所想,微微一笑:“真正的外界之門並非此時顯現,還需要再等一日,皆是你們就會明白,至於那紅衣女子,我想她並非有意不告訴我們,而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門會出現在哪裡,她也許見過走廊中出現時間碰撞,最後產生一扇門,所以此地會出現門她早就料到,只是會在哪裡她也不知道。”
聞言,衆人恍然。
“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星月目露奇光,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葉塵掌中的紅線之上,此物給人很古怪的感覺,似乎與自己緊密相連的某種東西就在裡面。
葉塵揚起神秘的微笑,擡指點在手中的紅線上,紅線便立刻化作一圈紅色的線繩圍在葉塵的手腕之上,像是一隻手鍊,與此同時,葉塵心念一動,三人的手腕都浮現出同樣的紅圈,只不過都只是虛影,而葉塵掌中的則是凝實。
三人掌中出現紅圈的剎那,他們心中忽然多出許些記憶,這些記憶都是他們本身的,共同之處就是都與葉塵有關,他們與葉塵是如何認識的,關係如何,之間發生過何事都在他們腦海中緩緩流過。
“這是因緣生滅相,可以窺探出人與人之間的因緣存在,如果我把你們手中的紅線全部掐斷,那麼無論你們之前與我有什麼關係,朋友也好,主僕也罷,這些關係都會被掐斷,因爲因緣斷了,我們之間存在的聯繫也自然消散。”葉塵淡笑着解釋
葉塵所說的因緣乃是極爲深奧的存在,葉塵也是有了先天九卦的感悟在體中才能依樣畫葫蘆將因緣生滅相感悟,三人生平都未接觸過因緣,甚至什麼是因緣也只有模糊的概念,如何能夠領會葉塵所說的話,只能聽懂個大概罷了。
“你說得太深奧了我們根本就聽不懂”星月眉頭皺起,在葉塵面前處於下風,星月覺得很不舒服。
“呵呵,簡單來說就是我掌控因緣,可以用來探究事物的真相,亦可以殺人,如此說你們懂了嗎?。”葉塵溫和笑着,心中卻泛着喜色,想當初他是何等羨慕海藍神奇詭異的運算與因緣道,現今自己也慢慢踏上這一道,差的只是時間的洗禮罷了,如何不叫葉塵唏噓不已。
這回衆人算是聽明白了,點點頭便不再多問,葉塵的實力高了對他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麼就再等一天吧,一天之後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白花兒鬆了口氣,星月與青舟子能不犧牲最好,她轉而看向葉塵,可看着身邊還有兩人便欲言又止。
葉塵察覺出他的異狀,看出了他的顧忌,輕輕一笑:“但說無妨。”其實剛纔的一幕他都知道,雖然他在入定之中,但通過運算卻能夠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可以不顧一切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將他救出,如此之人還信不過,那麼時間便無人可信了,星月是純粹的感情用事,而青舟子雖有一定目的在身,但若非他品性純正也絕不會犧牲自己。
得了葉塵的許可,白花兒便不再顧忌“我從風域之主的記憶中梳理出一些信息,也不知道對你有用沒用。”
“哦?”葉塵眉頭一挑,星域之主乃是五彩天地二尊的弟子,所知之事豈是尋常星空修士可比?說不定會大有用處
“第一件就是與本次雲荒福地相關,是風域之主當初來到雲荒後探究出來的,那就是這次雲荒福地的來歷。”
葉塵墨眉聳動,這的確是他很想知道的,本次雲荒福地爲什麼會出現古陽戰劍一直令他疑惑,可惜無人能解答。
“此事與六極宗有莫大的關係。”白花兒頓了頓“當年齊主忽然降臨雲荒,橫掃各大勢力,更是與藏空的佛修聯手,將雲荒的真正主人巡天雷使一掃而空,齊主更是憑藉詭異手段,將自身與齊天之心相連,使得他作爲仙族之人卻能在古陽戰劍之下逍遙如此之久。自此齊主就開始鎮壓齊天之心,將雲荒五域全部穩住,以免齊天的殘存意識發現巡天雷使都被殘殺使得齊天之心作亂,自行毀滅,介時,雲荒將蕩然無存”
“而在百年之前,也就是風域之主剛降臨在雲荒時,那時正值雲荒福地之期,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七天頭顱居然突然現身在六極宗,在六極宗鎮壓齊天之心的鎮妖臺上留下一枚封印,此封印不是用來困住齊天之心的,而是用來破壞鎮妖臺的自那以後,每次的太陰日,鎮妖臺中都會逃出齊天之血,而那個時候的齊天之心力量也最爲強大,齊主已無法再鎮壓,他以強大的仙術算出了最有可能奪取齊天之心八人,其中有四族之人,也有四域之人,荒海域中只來了你,也就是說,葉塵你十分有可能奪得古陽戰劍,而其餘諸人,但凡不在八人之列,不管他們修爲如何都不可能與古陽戰劍有緣”
白花兒一口氣將此事說完,青舟子與星月常年在雲荒,自然知道齊主之事,此刻聽來恍然大悟,原來是齊主無法再鎮壓齊天之心,致使齊天之心脫困,召來古陽戰劍反將其殺滅,這就是雲荒福地古陽戰劍會出世的緣故。
葉塵目露訝色,如此說來,他葉塵也是競爭古陽戰劍的有力爭奪者?不過葉塵可不大相信其運算之能,在一百年之前就能算到今日的自己,未免太過荒唐,能有如此運算之能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彩像,若說此人能算得到百年之後葉塵還勉強相信,諸多大修都曾提及到此人,言語之中無不是忌憚,哪怕桀驁不馴的天殺令之魂也對彩像倍感忌憚,此人之能當真匪夷所思
而齊主,一個來歷不明之人,要說他也能算到百年之後的事,葉塵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此次前來雲荒的星空修士何其多,第四境修士都會出現,葉塵現在連空冥都沒有指望,何況是寂滅要在強敵還伺中脫穎而出難於上青天哪怕有一萬屍修在也難以對付第三境修士
這件事算是暫時弄清楚了,白花兒留時間給予衆人思考了一會才接着講第二件事。
“我接下來要說的則與葉塵本人有關。”聞言,衆人都是一愣,風域之主與葉塵素不相識,何來與葉塵有關?
“因爲,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魂笛”白花兒一字一頓。
葉塵瞳孔驟縮,魂笛乃是一件具有不可思議威能的大殺器,專殺巡天者,當年巡天雷使就是敗在魂笛之上
白花兒是看着葉塵的,星月知道魂笛之事,但並不知道葉塵擁有一根完整的魂笛,其實就連白花兒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葉塵身上有魂笛的碎片,因爲當初遇到古末大尊時,葉塵曾拿出魂笛碎片。青舟不知道了,連魂笛是什麼他也並不清楚。
眼見三人都投來目光,白花兒沒有賣關子,緊接着道:“自星空一役,九根魂笛碎了三根,剩下六根,其中兩根後來不知所蹤,四根則在星域之主的手中,風域之主就有一根,只是贈給他的弟子極天老祖了。”
這些事葉塵都知曉,算不得什麼大秘聞,白花兒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
“魂笛是巡天者鎮壓自己部署的無上法寶,但若要煉化將是十分困難的事。”
葉塵頷首,魂笛煉化何止是困難來形容,簡直是苛刻,百崖爲了幫助葉塵掩飾巡天雷使的氣息,特意煉化一枚魂笛殘片,花去了他七日的功夫,若是一隻完整的魂笛,所花的時間就不是七日的數倍那麼簡單了,百崖能在一年之內煉化就極爲不易,葉塵若按照他的煉化方法,所花的時間十年都不止
“但,在風域之主的記憶中,我得知一件秘聞,那就是煉化魂笛還有其它的方法,不必以純粹的寂滅真氣淬鍊”白花兒凝眸,此事在風域之主的記憶中顯得十分重要,連帶她也不自覺露出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