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司馬興徑直走進礦洞通道,先行帶路。
其餘人緊跟其後,七拐八彎地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衆人終於見到了炎龜的真面目。
此時,它正一動不動地趴在一個偏僻角落裡。原本直徑約莫四米的赤紅龜殼,在遭受了之前僱傭小隊的兩發火箭筒後,已經變得一片暗紅。
司馬興貪婪地看着炎龜,手指微微一勾,頓時,一大羣蟲豸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前仆後繼地圍攻着它的巨大身形。
然而,剛一靠近,炎龜那黯淡無光的龜殼突然閃爍出一陣紅光,大片大片的蟲豸立馬燃燒起來,化作灰燼。
司馬興冷哼一聲,衣袖向前一揮,一條背脊畫着金線的黑蛇瞬間激射而出,大張着沁出毒液的獠牙,閃電般竄向龜殼縫隙處。
炎龜依舊沒有移動分毫,僅僅是將龜殼上的紅光閃爍得更加耀眼。這下子,被紅光一照,金線蛇甚至連炎龜周身的十丈範圍都沒有進入,就已經開始自燃,摔在在地上劇烈地翻滾,沒一會兒就斷了聲息。
司馬興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剛剛一照面,他就已經損失了一條金線蛇,甚至沒有發揮出一點功效。
唐老瞥了一眼司馬興,都多大歲數了還這麼急躁,暗自搖了搖頭,說道:“炎龜防禦能力很強,靠強攻很難將它壓服。”
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陣盤,仔細吩咐着每個人的任務:“待會兒我會佈下【曲水流觴陣】,你們輪流供給法力,依靠它的剋制作用,慢慢消磨它的精力。”
衆人點頭答應,剛準備配合唐老佈陣,炎龜突然有了動作。
只見它脖子一伸,龐大的身軀陡然一震,下一刻,漫天飛舞的火液向衆人卷席而來,宛如一片岩漿浪潮,視野之中全爲一片硃紅!
幾人盡皆亡魂大冒,唐老率先反應過來,迅速從懷中掏出另外一個赤金色的陣盤,往身前一拋,法力傾瀉而出。
剎那間,一面金光琉璃鏡將那洶涌的火液擋住。一片“嗤嗤嗤”的聲音此起彼伏,鏡面上一陣又一陣的波紋盪漾開來,似乎下一刻便會支撐不住,破碎開來。最後,鏡面終於還是穩定下來。
然而,衆人嘴角的微笑還未來得及綻開,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在耳邊炸響。
眼前那漫天的硃紅之色,硬生生地被炎龜那龐大的身軀開闢出一條道路來——它竟是直接凌空衝撞了過來!
猝不及防下,琉璃鏡面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支撐住,剛一接觸炎龜的身軀,便支離破碎。頓時,空中那赤金色的陣盤龜裂成十幾塊,立刻被洶涌的火焰吞噬殆盡!
唐老受到了不小的反噬氣行不暢,一口血忍不住吐了出來。
好在,其餘幾人趁着之前的空檔,已經完成了各自手段的準備。司馬興這次不再揮出大片的蛇蟲鼠蟻,而僅僅只是悄無聲息地放出一條灰濛濛的影子。而其餘兩人則是掏出了大把的符籙,散作一道壁壘橫亙在衆人身前,隔絕火海。
當灰影入體的一瞬間,炎龜的速度立馬降了下來,它發出了一陣憤怒的嘶鳴,摔落在地上。隨後,龜殼猛地爆發出一陣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得多的紅光。
司馬興的面色立即萎靡下去,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炎龜再次噴出一道火焰,符籙壁壘一陣轟鳴,抵擋住一次攻擊後,化作輕煙飄散而去。
放出符籙的劉倩和孫嘉偉對視一眼,看了看地上的唐老和司馬興,又看了看旁邊的玄遠和葛家兄弟,咬咬牙直接往山洞外跑去。
炎龜也不去管他,龜殼上紅光閃耀,它龐大的身軀再次浮空,向着衆人轟擊而來。
看着那無可匹敵的聲勢,唐老無奈地嘆息;司馬興也癱在地上,眼光迷離,似乎實在回憶着自己過往的經歷。
千鈞一髮之際,玄遠冷不丁地對着炎龜釋放出一道庚金劍氣——經過一個月的充能後,羅盤終於再次能用。
炎龜似乎察覺到了威脅,倉促之下奮力翻轉了身子,頭腳一縮,用龜殼硬抗了這一記庚金劍氣。
沒有任何光影特效,在庚金劍氣打在炎龜身上的一瞬間,黯淡無光的龜殼頓時裂了大半,一陣悲愴的哀鳴後,炎龜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似乎,它已經徹底失去戰鬥力。
其餘等人目瞪口呆,皆不可思議地看着玄遠。
玄遠將唐老扶起,關切地問道:“唐老,你還能行動嗎?”
“沒事,只是有些悶氣,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唐老搭着玄遠的手,表示自己沒有大礙,“倒是小友你,不顯山不漏水的,一出手就將我給嚇得夠嗆。”
玄遠心下汗顏,炎龜原本就受了不輕的傷勢,在和唐老等人過了招後,更是傷上加傷。羅盤作爲引導任務獎勵的護道之寶,三重境下無人能攖其鋒芒。自己這一記庚金劍氣能夠給予他徹底的重創,實在是不足爲奇。
岔開這個話題,玄遠對幾乎毫髮無損的葛明軒和他的堂哥說道:“麻煩你們將唐老......和司馬興扶出去吧,這裡不大安全,難保炎龜不會再次暴起傷人。”
唐老點頭附和,他們實在是小看了這隻炎龜,要不是它出其不意地進行偷襲,自己等人也不會倉促應戰,落得如此狼狽的地步。
“我們這些傷員還是先撤走吧,我還是很惜命的。”唐老說完,看了眼炎龜,“至於後續的事情,交給玄遠小友吧。”
言下之意,他是打算規避潛在的風險,並且選擇相信玄遠,將這戰利品交給他來處置和分配。
說着,他又掏出一張灰色的陣圖,連同【曲水流觴陣】一起遞給玄遠:“這是我一早準備的【二階·禁靈圖錄】,打算在生擒炎龜後貼在它的龜殼上,以便封閉它的靈力。你暫且拿着吧,小心一點。”
心中有些感激,玄遠接過陣圖,等葛明軒等人將唐老和司馬興帶走後,這纔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炎龜身上。
它仍是一動不動地待在原地,龜殼一起一伏,似乎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玄遠不敢大意,掏出三清妙鈴,輕輕一晃。
作爲他身上除了【庚金劍氣羅盤】外威力最爲顯著的法器,三清妙鈴一經使用,立刻建功。
那似乎已經瀕死的炎龜在聽到鈴音後,忍不住痛苦地嘶吼一聲,聲音頗爲響亮,一雙墨黑的眼珠恨恨地盯着玄遠,哪有之前奄奄一息的模樣。
玄遠啞然,這炎龜簡直成精了。
看它的靈智程度,估計記仇得很,自己還想把它招安當做清微觀的護山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