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遠立即給玉流子打了個招呼,要他看好清微山。
“我突然有些後悔了,上了你這賊船,我連一個長工都不如。”玉流子一臉抑鬱。
玄遠倒是身心舒暢,笑着對玉流子說道:“你也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最近比較閉山,你可是有了大把的時間研究陣圖,估計收穫不小吧。”
玄遠和葛明軒商量了一下,決定每隔半個月放開陣圖,使霧氣散去。一來可以爲了保證老道師徒三人有足夠的時間修行,二來也可以玄遠也可以得些空閒,不必時刻注意着是否有不規矩的遊客到處亂跑。
“別說了,沒一點進展,想起這個我就氣。”玉流子的語氣更加鬱悶,要不是他給自己算了一卦,他都想放棄研究陣圖,直接跑路了。
死門相匯,三災聚頂——這樣的必死卦象,多久沒出現在他自己身上了?就算是七十年前那場幾乎顛覆海域的沉星大潮,自己也沒有算出這樣的卦象!
難不成,當初那個獬豸印章的限制真有那麼強大?
看着老道苦巴巴的模樣,玄遠心中暗笑,說道:“行吧,這纔多少天,後面的日子長着呢,說不定多研究幾天,你就可以研究出來了!”說完,便轉身和葛明軒下山。
而玉流子聽到這句話,臉色變得更加鬱悶。
......
......
一路趕飛機坐轎車,兩天後,玄遠便到達了葛明軒口中的那個礦場。
“這露天礦場真夠大的!”玄遠從車子上下來,舒展了一下身子,看着眼前的礦場感慨道。
離玄遠不遠處,一個巨大的礦場出現在二人眼前,看起來就像一隻表面直徑達到了千米左右的大碗。
望向“碗壁”,上面密密麻麻地分佈着大大小小的通道,延伸至儲存有豐富礦藏的土層內部。而在礦場底部,那一輛輛運輸車,小得就像一隻小甲蟲。
不過,讓人有些新奇的是,偌大的礦場,竟然沒有一個礦工在工作,而底部的運輸車、挖掘機也都被閒置着,看上去冷冷清清。
唯獨在礦場底部的一個通道口處,孤零零得站着四五個人。
“道長,那隻變異烏龜最後就是逃入了礦場底部的那個通道里。”葛明軒一邊走在玄遠前面帶路,一邊解釋着詳細情況。
“站在那裡的幾個人,是我堂兄在本地請來的幾個江湖術士。其中,那位穿着唐裝的老人是玉爺爺的好友——陵源居士。”
“因爲他在陣法之道上小有所成,在整個東區都頗有名望,我們一般稱他爲唐老。”
陣法小有所成?玄遠略有詫異。
丹器符陣這四門道藝中,陣法是最難入門的,因爲它對天賦的要求最高。
玄遠之所以能夠佈下【三變·雲虛幻陣】,完全是因爲陣圖的緣故要說他的陣法造詣有多高,並不見得。
目前,玄遠的巨大優勢,只在於他對術法領悟的天份以及坐擁衆多強力法器上。
就在葛明軒給玄遠一路講解的同時,他們倆也走進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唐老率先打起招呼,笑容可掬,毫不客氣地稱玉流子爲老酒鬼:“你就是老酒鬼口中的那位玄遠小友吧?幸會幸會。”
玄遠奉行的準則向來都是【人欺我一寸,我還他一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看到唐老如此熱情,他連忙拱手還禮道:“福生無量天尊,貧道玄遠,見過各位。”
“那老酒鬼可是不止一次想我提起過你,說你老奸巨猾,把他騙進道觀做起了長工。”唐老此刻說起這個話題,有些忍俊不禁,“哈哈,當真年輕有爲,大快人心!”
玄遠看着開懷大笑的唐老,心中猜想他是不是經常被老道“坑騙”,要不然,怎麼這麼開心!
似乎察覺到玄遠的心思,唐老笑着解釋道:“他那老傢伙,仗着自己會點卜算之術,這些年來沒少佔我們的便宜。”
“雖然無傷大雅,但被算計,放誰心裡都不爽快,尤其是我麼這些好面子的老傢伙。看到他吃癟,我們這些老友早就奔走相告。玄遠小友你可不知道,你在我們這羣人當中,名聲可是不小哦,哈哈!”
玄遠汗顏,沒想到玉流子老道竟然已經被“嫌棄”到了這種地步。不過,這也表露出他們這羣人的感情確實非常好,這種互損的模式,可是專屬於摯友之間的交流方式。
“好了,你這小輩要拉交情,也得在等解決完這件事之後,別耽誤大家的時間了。”正當玄遠和唐老聊得頗爲投機之時,旁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插了進來。
玄遠轉頭一看,一個長得頗爲陰柔的中年男人正斜着眼睛看向自己,五官深邃,頭上包着一根頭巾。身形消瘦,穿在身上的布袍空蕩蕩的,神色滿是不耐。
玄遠眉頭微皺,瞬間又舒展開來,馬上對葛家請來的其他兩位玄門中人拱了拱手,以表歉意。
看到玄遠直接無視了自己,司馬興有些慍怒,當即想說些什麼,卻被唐老搶了話頭:“哎,剛纔我聊得興起倒是耽誤了大家的時間,不好意思,我們還是儘快完成委託吧,別耽誤時間。”
很明顯,唐老是在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主動爲玄遠開脫,大概他也不想讓玄遠給人傲慢無禮的壞印象。其餘二人倒也很給面子,表示不在意。
看到這一幕,司馬興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不過他終究不敢和唐老對着幹,低聲一哼,閉上眼睛展開雙臂。
頓時,無數蛇蟲鼠蟻從他寬大的衣服裡掉了出來,向着衆人眼前的礦山通道爬去。
趁着這個空檔,葛明軒貼近了玄遠一步,低聲說道:“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那位,司馬興。”
玄遠瞬間瞭然。
司馬興,據說出生南蠻,擅養毒物,培養的金線蛇和斑花蟾蜍劇毒無比,曾爲獲取青葉碧花蛇的毒液,用其此二種毒物滅殺了一整個族羣。性格傲慢,狹隘,善妒。
玄遠隱晦地看了眼司馬興,發現他身上的氣息流轉明顯略有阻礙。
想必,他當初沒有通脈完全,如今經脈愈發硬化,導致氣息流轉也不再通暢,法力也難以積累。以至於至今仍卡在第一重境“精於氣連”,不得突破。
玄遠眼中露出憐憫。縱使心比天高,卻因現實條件受限,求而不得,內心長期處於痛苦折磨之下,他產生這樣狹隘的性格,也是情理之中。
衆人就這樣靜靜等待着,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司馬興突然睜開雙眼,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找到炎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