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丁局點燃那一道符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杭城,踏入了東南亞的地域,因爲當他們火化大師兄的時候,我就全程在關注。
我沒有去送大師兄最後一程,整個葬禮都會極爲簡陋,除了二師兄之外沒有任何一人,而我則是急着要去東南亞找蘇子晴,我意思到蘇子晴也許會有危險。
在京都呆的時間太久了,消息閉塞,我沒有意識到大師兄已經犧牲,而大師兄一死,東南亞的局勢也會發生變化。
首先就是師父的安危問題,大師兄絕對是師父最爲器重的弟子,也是師父目前的依靠,可連大師兄都死了,師父那邊還能好嗎?
六處必然是藉機猛攻師父,蘇子晴此時前去東南亞,不就是進入了漩渦之中嗎,現在六處知道了我逃離京都的事情,肯定是要對蘇子晴下手的。
秘密的潛伏到了馬來,我暗中留下了和蘇子晴聯絡的暗號,然後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來,等着蘇子晴回覆我信號。
大概過了三天時間,我看到了蘇子晴留下的暗號,按照我們自己約定的密碼,破解出來之後和蘇子晴赴約。
“玄機,你終於來了”
“你不是蘇子晴”
一見面,蘇子晴激動得要上前抱我,可我後退兩步,避開了她,直接表明意思。
“李玄機,你什麼意思?”
“你身上的味道不對,你不是蘇子晴”
“李玄機,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怎麼不是蘇子晴了”
“就算你把蘇子晴學得再像也不是她,如果你想跟我聊什麼,你可以出來,如果你想跟我動手,我也勸你從蘇子晴的身體裡出來,因爲這樣才能發揮你百分百的實力,不是嗎?”
我搖搖頭,面前的蘇子晴的確是蘇子晴,但控制她身體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只是我還不知道到底誰。
“夠警惕的啊,玄機”
蘇子晴兩眼一翻,直接癱倒在地,而她身上,飛出一個透明的人影,慢慢的凝實,竟然是師父的樣子。
“師父?”
“怎麼,連師父都不認識了?”
“爲什麼要控制蘇子晴呢,你知道我和她的關係”
我很是不滿,強行控制蘇子晴的身體,這絕對是一個極大的冒犯,而是師父是知道我和蘇子晴關係的,我可以把這個行爲理解成挑釁。
“我這是在保護她,如果不是我,她早就落在了六處的手上”
“是嗎”
“玄機覺得師父會騙你嗎?”
“不會,那麼師父我想問一下大師兄事情,爲何大師兄犧牲了”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自從你被六處囚禁之後,我們的局勢越發的困難,從歐洲轉移到了東南亞,本來是想去美洲的,可是出不去,六處追得很緊,我們在東南亞的據點一個個被攻破,最後連玄法也遇難了”
“大師兄死了,那爲何師父還是安然無恙”
“玄機,你什麼意思”
楊玄真的語氣變得冰冷,這一次一見面就覺得不對勁,現在倒是想起來了,自己徒弟這態度不行啊。
“字面上的意思,大師兄爲了師父鞍前馬後,拋妻棄子,吃盡了苦頭,大師兄犧牲了我不意外,在歐洲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可問題是師父你毫髮無傷,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請問,大師兄犧牲的時候,師父在做什麼,有盡心盡力的援助大師兄嗎?”
我對師父說道,我很生氣,真的,大師兄爲了師父犧牲,這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師父呢,爲什麼還有心思來控制蘇子晴,難道不該幫大師兄也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嗎?
“你心中對師父的怨氣很大”
“難道做弟子的不該有怨氣嗎,我們三兄弟一向是敬重你,大師兄爲了你拋棄一切,弟子明知道你所走的路是不正義的,在六處百般誘惑之下也沒有跟你作對過一次,徒弟們的努力難道你就看不見嗎?”
“爲師自然是看得見,你們的努力和犧牲爲師都知道,你師父也不是那種鐵血無情的人,但是玄機,你也該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我的金身只差一線就要完成了,如果我此時和六處血拼,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楊玄真回答道,他的確是沒有和六處血拼,把張玄法救下來,可他有自己的理由,爲了謀求逍遙仙的事情,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此時正要成功了,如何能夠放棄呢?
“所以,說白了你就是自私自利的人”
“放肆,李玄機,在獨龍山你就是這麼學的,敢這麼跟師父說話?”
“獨龍山上我學會了如何尊師重道,可也學會了明辨是非,是是非非,弟子很清楚,是非正義和尊師重道之間弟子也同樣分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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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非正義,你覺得你是正義的,可是有人承認嗎,你還不是被六處囚禁追殺,你還能以李玄機的身份行走世間嗎?”
“一碼歸一碼,六處認爲我是邪惡的,我並代表一定是邪惡的,我只要心中自持是正義的就行了”
“說來說去,你跟我還是同一種人,我也覺得自己是正義的,玄機,玄法的事情告一段落吧,等我神功大成之後我會補償玄法的”
“人已經死了,如何補償”
我冷笑一聲,說得好聽,補償,大師兄都死了,大嫂也快死了,小侄女張美娜就要成爲沒爹沒孃的孩子了,怎麼纔算補償?
“你想怎麼補償就如何補償”
“你能讓大師兄復活嗎?”
“逍遙仙到達最高境界也許可以,到時候我可以去傳說中的地府看看”
“呵呵,逍遙仙是一本殘破的功法,能否走到最後一步你確定嗎,即便是現在的第二步,你也走得不安穩吧”
“玄機,莫要任性了”
“我不是在任性,而是在認知自我,這幾年被六處囚禁在京都,倒是有很時間認知自我,以前我錯了,我在你和六處之間搖擺不定,這是我的錯,現在我不一樣了,我認清楚了,你所作的事情是邪惡的,即便你是我師父,我也不能助紂爲虐”
“你是要和我作對?”
“算是吧,如果你願意放棄修習逍遙仙的功法,我依舊是任你爲師父,如果你要一條道走到黑,那就對不起了,師父”
“放肆,李玄機,你逾越了”
“也許是吧,你要和我動手嗎,你不敢和六處血拼,你要和我血拼嗎?”
我正視着師父說道, 早在京都的時候我就做出了決定,我要阻止師父的事情,要挽救大師兄,可沒想到來不及了。
所以一見面,我就懟了師父,我不再縱容他了,必要阻止他。
楊玄真第一次如此正視着自己的弟子,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徒弟實在是太缺乏認知了,當年這個弟子剛剛上山時,才八歲,小孩子一個,他詐死時也不過是十八歲,十八歲的人三觀性格沒有長全,所以他對徒弟的性格脾性都沒有足夠的認知。
“玄機,你我都是六處的重犯,我們何必要自相殘殺,我們的敵人是六處,而不是彼此,明白嗎?”
“明白,我知道你想什麼,大師兄死了,手下也基本上散得差不多了,但六處的追殺越來越急迫,你怕受傷,怕消耗念力,所以你需要我幫你擋着,如此而已”
“李 玄 機”
楊玄真的臉色徹底的陰沉下來了,沒錯,他就是這麼一個打算,可既然知道了還要說出來,那就代表着沒有合作的餘地了?
“你走吧,看在以前我們是師徒的面子上,這一次就不爲難師父了”
我看了一眼蘇子晴,此時大戰,蘇子晴必然是要遭殃,所以現在還不能動手。
“呵呵,李玄機,你欺師滅祖,你以爲你的下場能好到哪裡去嗎?”
“那就不勞師父關心了,你該走了”
“很好,我還會回來的”
楊玄真最終沒有決定動手,以他現在的狀態,真要動手也未必是自家徒弟的對手,更何況他是真捨不得動用珍貴的念力。
楊玄真的身形消失在我面前,我連忙去扶起了蘇子晴,把她喚醒。
“玄機,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你有沒有不舒服”
“我怎麼了,我突然就失去了意識,我是不是得絕症了啊”
蘇子晴很擔心,突然間暈倒了,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要得絕症了。
“傻瓜,哪有這種事情,是我師父附身在你身上了”
“你師父,楊玄真?”
“是的,就是他”
“他附身在我身上做什麼,我沒見過他啊,不對,我有話跟你說,大師兄可能出事了,玄機····”
蘇子晴連忙說道,她突然想起來了,她經過層層打探,已經明白趙曉川等人全部覆滅,不是被殺就是被抓,即便是大師兄也極有可能遭難了。
“我知道了,子晴,大師兄的遺體已經火化了”
“啊,真的?”
“恩,親眼所見”
我點點頭,這件事情想起來還是讓我鑽心的疼痛,大師兄待我極好,可卻就這樣犧牲了。
“玄機····”
蘇子晴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好了,心中有萬般話語,此時也一句話說不出來,她只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