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的時間，趙曉川主動聯繫上了我，告訴我大師兄已經到了，要跟我見面，問我是否方便。
方便自然是方便的，雖說楊明天逼迫了我，可我也依舊是要跟大師兄見一見，多年沒見，有些東西必須要當面說清楚。
約定好了接頭方式，一個小時之後，一輛摩托車出現在我家樓下，正是趙曉川，我跳上摩托車，趙曉川就一扭油門跑了。
摩托車速度極快，暗中監視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跑沒影了，也省得我做手腳避開那些人了。
摩托車一路狂奔，一個小時之後出了敦城，來到城外郊區的一個小村莊，在村子裡有一個酒館，大師兄正在那邊等着我。
“小師弟，好久不見了”
“大師兄，你老了很多”
我對大師兄說道，之前大師兄在魔都的時候保養得很好，風度翩翩，可現在頭髮已經白了一半了，整個人看起來老了二十歲。
“人總是會老的，大師兄已經五十出頭了，能不老嗎”
張玄法笑着說道，這幾年殫精竭慮，的確是讓他老得很快，但他的年齡也擺在這裡啊，五十多歲啦，歲月不饒人。
“大師兄····”
“這幾年過得如何，說說你的機遇如何，讓大師兄聽聽”
“好”
我點點頭，從當年大師兄離開魔都之後說起，一件件的，都沒有落下，包括了和蘇子晴的關係，別人我信不過，大師兄還是信得過的。
大師兄聽着我這幾年的境遇，也是心裡極爲感嘆，小師弟果然是機緣深厚之人，區區幾年的時間，竟然有這麼多奇遇，說出來可以寫成一本書了。
“小師弟，你現在很困苦嗎？”
“是，很多事情猶豫不決，不好處理”
“蘇子晴那邊你準備如何處理”
大師兄問道，他也沒想到小師弟會和仇人的妹妹糾纏在一起了，而且關係變成了這樣，實在是讓人頭疼。
“這個，我不知道，現在只能拖着，等到事情結束再說吧，要殺要刮都由她”
“小師弟，這話可是說錯了，男女之間，一段關係的促成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個人可主導不來，雖說你和蘇子晴有仇，可她明顯是愛上你了，你把選擇權推給她，這可不是男人所爲”
“啊，那我怎麼辦”
“那就得問你了，人啊，有時候不能活得太明白，稀裡糊塗的挺好的”
“沒聽懂”
“那就給你說明白，你就沒有發現嗎，其實蘇子晴已經愛上你了，她其實也是很痛苦的，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一邊是自己的姐姐，她沒法做出選擇，所以她選擇了糊塗，是故意裝傻，懂嗎”
“大師兄的意思是，也讓我裝傻？”
我算是聽明白了，而且我也明白蘇子晴的心思，她的確是糾結，可是有些事情是過不去的。
“那就得看你喜不喜歡蘇子晴了，如果是喜歡，那就糊塗一點，如果不喜歡，那就由你自己來”
“這····”
“愛上仇人這種戲碼可不少，你可以回去看看書，看看人家是怎麼做決定的”
“好吧”
“小師弟還有什麼想問的”
“寇景，寇景這人的資料太少了，我想問問師父，能不能告訴我更多的消息”
我沒有直接提出讓我們難堪的問題，而是先問了寇景的事情，當年師父和寇景也相處了好多年，師父可能知道得更多。
“來之前我特意幫你問了一下，師父知道的也很少，師父只是讓我告訴你，小心防備寇景此人，不要去招惹他”
“已經有很多人這樣告訴我了”
“那就聽大家的，除非你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勝過他了，要不然就得保存自己”
“是，師兄”
“小師弟不想再問一些別的？”
“方便嗎？”
“你我兄弟之間，無所不談”
“那我就斗膽問了，大師兄，你決定跟師父一條路走到黑嗎？”
我點點頭，大師兄已經不把我當成小孩子了，而是把我當成同輩的人，那麼這個問題就無法避免了。
“如果我回答是，你是不是還要說我的老婆孩子怎麼辦”
“是，大嫂時間不多了，美娜年齡還小，老婆還需老公，孩子需要父親，我和二師兄再努力，都無法代替你的存在”
“我知道，可是我無法拋下師父，師父對於我而言，比對你們更加的重要，就像是自古忠孝不兩全一樣，我也無法做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是····”
“沒有可是，其實我這麼選擇是最正確的，只要師父度過此關，六處就拿師父沒辦法了，神滅意不滅，到時候師父不單單是簡單的神魂狀態，到時候我可以和六處談判”
大師兄回答道，師父不需要做到真正的逍遙仙就可以和六處談判了，到時候六處自然是會答應的，他有這個自信。
“那你覺得你需要多久，大嫂還等得及嗎？”
“我 不知道，原本以爲十年時間夠了，現在我無法肯定，但是小師弟，有得有失，我們必須要正面的對待這個問題”
“我明白了”
我點點頭，大師兄這就是已經放棄了和大嫂重聚了，可我卻無法怪罪大師兄，對於大師兄來說，折壽救了大嫂，這可能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回去之後好好的照顧她們娘倆”
“大師兄，我未必能夠回去了”
“怎麼說”
“這一次我來歐洲，是被人算計的···”
我把楊明天的算計說了一遍，楊明天已經在逼我站隊了，如果我選擇了逃避，楊明天未必會讓我回去。
“楊明天是六處高層，心思陰沉，你也敢相信他，這讓我怎麼說”
大師兄一聽，臉色也沉下來了，他不知道我怎麼想的，楊明天是普通人嗎，和他做朋友，腦子怎麼想的，真的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大師兄，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還是得看你的選擇了，你不是當年獨龍山上的小師弟了，你現在是李天師，咱天師道真正的天師了，你該有自己的選擇了”
大師兄回答道，他現在沒辦法幫李玄機做決定，即便是他很想讓李玄機留下來，站在他這邊，如果有李玄機的幫助，可能他們的事業會緊張順利得多。
“我做不出選擇，我想回國，可我不會背叛師父，師父對我來說，也是亦師亦父，沒有選擇站在師父這邊，已經是大不孝了，如果讓我對付師父，那是不可能的”
我搖搖頭，沒有站在師父那邊，是因爲有二師兄和大嫂他們的牽掛，當時根本讓我沒得選，一旦站在師父那邊，二師兄和大嫂他們必然遭殃，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大不孝了。
“你怎麼就這麼擰巴呢”
“我也不想擰巴，可是我真做不出選擇來”
“那你怎麼辦，逃避？”
“我不知道，我很煩躁，我的任何一個選擇，都會帶來很大的影響，甚至決定別人的生死前途，我不是殺伐果斷的人，師兄，我是不是太····”
“你別這樣說，你這是善良，殺伐果斷怎麼了，是好事嗎，是褒義詞嗎，我不這麼認爲”
“可是···”
“沒有可是，這段時間我會留在英倫，你還有時間考慮，知道嗎，慢慢來，大師兄不會逼你，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你，哪怕是你殺我”
“不可能，我不會殺大師兄的”
“舉個例子，別激動，你慢慢考慮”
“好”
我點點頭，大師兄沒有逼迫我做出選擇，這已經是最好的事情，我很怕大師兄也逼迫我做出選擇，那樣會把我逼瘋的。
隨後我們不再聊這麼嚴肅的話題了，大師兄說起了他在歐洲這邊的所見所聞，西方社會的確是和國內完全不一樣，以前聽得再多，也不如自己親生經歷來得深刻。
當然，大師兄對於這裡的社會環境是看不上的，覺得不如國內好，而說起修行理念，大師兄對於鄭軒的事情很感興趣。
他倒不是想創立一個仙俠世界，而是他覺得鄭軒有些理念是有可取之處的，比如改良道法什麼的，聽他這麼說， 我都不敢告訴他，我得到了鄭軒的那些修行理念資料，我怕大師兄伸手要。
這對於大師兄來說，絕不是好事，大師兄他們是要做秘密工作的，而鄭軒的這些理念，必然是要擴張的，人越多，到時候暴露的就越多，甚至楊明天可以根據資料裡的一些東西來精確搜索。
我和大師兄也討論了一下修行的事情，原本大師兄下山之後已經很久沒有修行過了，可是形勢所逼，這幾年大師兄又把修行的事情撿回來了。
雖說沒有大境界的突破，可實力也增強了許多，尤其是他是在師父身邊的，有人教導，跟我自己摸索不一樣。
而我和大師兄同出一門，修行體系是一樣的，大師兄把師父的理念告訴我，也讓我收穫頗多。
“怎麼，天黑了還不回來，不回家了？”
這一聊就是到了天黑，我就接到了蘇子晴的電話，語氣裡可以看出來，老大不高興了，這讓我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