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劉大爺一起下山,這一次沒人接送了,就顯得麻煩了許多,我們從山下清河鎮乘車去縣城,然後再從縣城轉車。
一天半之後,我和劉大爺來到了他的廢品回收站,是在隔壁省的一個小縣城郊區,一個沒裝修的二層小樓再加上一個院子,就是劉大爺的回收站了。
“他就是樑文華,一個可憐的孩子”
劉大爺站在回收站門口,指着裡面正在幹活的一個小夥子說道,我順着方向看去,一個身材精壯的男子正在幹活,在處理着回收的廢品。
劉大爺說過的那個員工就是此人,名字叫樑文華,從十年前開始,他的家人開始飽受精神病的折磨,從他爺爺奶奶開始,再到他的父母,然後是他以及他的妹妹,現在他的爺爺奶奶和父母已經死了,不堪折磨,自殺的,接下來就是他以及他妹妹了。
“他的樣子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有的話,你還敢用他嗎?”
我發出自己的疑問,飽受精神病折磨的人氣質會有所變化,一眼就可以看出。
“小天師,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他的精神病是被人做過手腳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現在那些醫生所說的精神病,應該是被人用邪術所害,你可以理解爲巫蠱或者降頭”
“好,那他的表現症狀是怎麼樣的,有沒有什麼特殊性”
我點點頭,這個解釋也說得通,一些邪術的症狀和醫學上的表現是差不多的,外人很難分辨。
“說來也複雜,他的病主要是在晚上發作,幻覺,狂躁,分裂,抑鬱,輪着來,可以讓人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安眠藥都不管用,白天也補不回來,能把沒病的人折磨成有病,手段極爲毒辣,簡直是殺人誅心”
劉大爺回答道,用邪術害人的事情他聽過不少,可這麼惡毒的手段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僅要滅門,而且還要折磨他們。
“劉大爺,你就沒查一下他們得罪了什麼人嗎?”
我又問了一聲,到底是什麼仇恨,要讓對方下這個狠手啊。
“文華是三個月前來我這裡的,他爺爺奶奶以及父母死了好幾年了,他自己也只有二十來歲,小年輕一個,怎麼會知道,不出意外是老一輩的恩怨了”
“走吧,進去看一看吧”
我點點頭,其實劉大爺瞭解得也不多,他的本事極爲有限,只是比普通人多聽聞了一些故事而已,要不然也不用到處求人了。
“劉老闆,你回來啦”
樑文華看見我們,頓時放下了手上的活,走了過來。
劉大爺跟樑文華介紹了一下我,說了一些情況,不過樑文華並不激動,劉大爺給他介紹過不少所謂的大師,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
“文化,你能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嗎?”
我對樑文華說道,山醫命相卜,我皆有涉獵,不敢說多厲害,基礎的還是知道的。
樑文華看了一眼劉大爺,劉大爺點點頭,他才答應了下來,隨即我讓他伸手,我號了一下他的脈搏。
“沒用的,我去很多醫院看過,醫生檢查,我都是沒有問題的,包括精神上”
樑文華看見我給他號脈,解釋着說道,在醫學上,他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他爸媽生前去過很多地方檢查。
“沒事,我就看看,我燒一壺水,你喝一下”
我沒有解釋,而是要劉大爺去取一杯水來,然後拿出一張紙符燒了,灰燼散在水杯裡,讓樑文華喝下。
樑文華很乾脆,直接喝了下去,一分鐘不到他就臉色一變,然後跑出門口,在哇哇吐了起來。
“哥,哥,你怎麼樣了”
就在此時,一個小女生從廢品站的房間裡衝了出來,很是焦急的抱着樑文華哭了起來。
“小天師,他這是怎麼回事?”
劉大爺也搞不懂怎麼回事,開口問我。
“他體內有煞種,是煞靈找到他的方位,我把煞種除了,不過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要是不把煞靈除了,最多三天,他體內會有新的煞種生出。
這個小女生是他妹妹樑文敏吧,她的煞種先不除了,今晚我想看看他們發作的樣子,我好採取一些策略”
我開口解釋道,其實這是祝由術的一種,將他體內的煞種暫時驅除了。
樑文華吐了十幾分鍾,吐出來的都是腥臭的黃水,他們聽見我的話,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隨後不久,樑文華自己找來清水沖洗乾淨。
“小天師,能不能把我妹妹的煞也除掉”
清洗好之後,樑文華帶着他妹妹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看了一下他妹妹,整個人看起來很枯瘦,說是有十八歲,但看起來才十三四歲一樣,對於他的問題,我搖頭了。
“小天師,求求你了,你要觀察什麼觀察我,我妹妹受不了的”
樑文華見我拒絕,頓時急了,差點跪在我面前,但我還是拒絕,說道“你妹妹年齡小,抵抗力弱,我才更好觀察,你之前全靠熬,已經習慣了,我更難觀察”
劉大爺跟我說過,樑文華兄妹都是十六歲以後才被煞靈侵擾的,樑文華父母死後,他要養活自己和妹妹,承擔起家庭重任,所以全靠熬着,憑藉超強的意志力,克服了幻覺,狂躁,抑鬱等諸多折磨,跟煞靈拉鋸了數年也沒有死。
可以說,樑文華是一個狠人,靠着血肉凡軀和邪術抗衡,這也是劉大爺最欣賞他的地方,是樑文華用行動打動了劉大爺,才讓劉大爺下定決心要幫他。
不過這樣的話,對我來說,就缺失了觀察的意義,我要看的是煞靈是如何折磨他們的,從而推斷出煞靈的一些基本情況來。
劉大爺也幫着解釋,樑文華纔算是作罷,劉大爺出去買了一些飯菜,我們四人準備吃晚飯。
劉大爺的廢品回收站很小,生意也不是很好,原本不需要請人也足夠忙得過來的,他還是看兩兄妹可憐才收留他們的。
晚上八點左右,樑文華拿出了一根粗大的麻繩,要把他妹妹樑文敏綁起來,我阻止了他的行動,雖然我知道,這是他們抵擋邪術的辦法,把自己捆起來,雖然無法改變痛苦,但卻可以保護自己,起碼可以不讓自己自殺,因爲他們的父母都是這樣忍受不住痛苦自殺的。
劉大爺把樑文敏安排在一個封閉的房間中,我們三人在房間外閒聊,樑文華很詫異自己的狀態,按照他的說法,以往的現在,他應該開始備受折磨纔對了,可是今晚沒有。
“砰”
沒多久,房間裡傳來一聲悶響,我們起身想進去看看,可剛站起來,就看見門打開了,樑文敏僵硬的走了出來,雙眼翻白,臉上露出了詭異的表情,指着我們說道“今晚,你們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