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舊社會,老百姓去找神婆算命,神婆們一般是不問你的出生時間的,一見面就信口雌黃,亂說一氣,把你搞的一頭霧水,暈頭轉向,不知所然。後來這些招數不靈了,於是也披上一件算命的外衣,名義上也問你的出生時間,在紙上劃來劃去,讓人誤以爲也是在測算你的八字命運,其實不然,他們用的不是算命的方法,而是用的“神異功能”。
就象西方的巫婆,據說是心靈感應,或是主觀臆測。這些“神算”,所得出的結論,往往是違背現實的,是虛假的,是沒有根據的,是嚇唬人的,是有很嚴重的副作用的,由此受害的例子多不勝舉,所以奉勸那些誠實善良的人們,關於“仙姑”、“神婆”一類的最好別去信,因爲真正的神婆根本不是那些跳大神的所能駕馭和想象的。
我這一生只見過何金鳳一個“神婆”,以至於後來人家說誰誰誰是仙姑下凡,靈的很之類的,我便是嗤笑一聲罷了,什麼是仙姑?絕不是瘋瘋癲癲裝神弄鬼,真正的“仙姑”的確是有仙氣的!
上山那天下着小毛毛雨,一同去的人不少,長長的隊伍,有一半是去看熱鬧的。何金鳳坐在轎子上吱嘎吱嘎的養神。我心裡有點煩,昨晚的事故讓我不安,嘴上還能強一點,心裡其實還是虛的很。
棺材還在地上擺着,沒人動過,溼漉漉的讓腳下沒個站的地方。老百姓把四周圍成了一個圈,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何金鳳依舊是閉着眼,有人給她撐傘,查文斌不多話,只是站在她身後等着。
大概是人多了,有些嘈雜,那女人叫他道:“把人散一散,離着遠些。”
你要趕人走?這可難辦,農村人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大,任憑我好說歹說,那些人只是勉強往後撤了幾步,誰不想看看這活把戲是怎麼變得。
我面露難死,那些人還在起鬨,那女人嘆了口氣起身道:“都不走啊?等下要下雹子了,砸得你們這些個狗日的腦門子開瓢就曉得痛了。”
我講話沒用,她一個外村人講話自然更加沒人聽了,那天色有些微暗,雨不大,哪裡看也不會是下雹子的天,可是這說下還真就下了。
我都沒看見那女人做什麼,她也就是站在那裡閉着眼睛,我就看見她嘴裡嘟囔了兩句。不過一袋煙的功夫吧,那天說變就變,剎那間狂風大作,吹得那四周的林子“刷拉拉”作響,那人啊都有些站不穩。
那天轉瞬間就黑了下來,那雲層眼睜睜看着往下壓,那閃電也跟着起來,起初只是在遠處,慢慢的就開始越來越近,“嘩啦啦”得就像是金蛇狂舞,不斷在頭頂上盤旋着。
這傢伙,這天氣,人羣開始騷動了,這山上最怕的便是雷暴天氣。眼下雖說是剛開春,但保不齊還真來場大雨,那可就有能引發山洪,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有些人已經開始自動後撤了,三三倆倆的往山下走,可還有的人就是喜歡這種場面,越邪乎他越興奮啊!
到人走了約莫一大半的時候,那女人突然“呵呵”一笑,我只看她手指打了一下,頓時四周開始響起了“啪啪啪”得聲音,毫無準備的,雞蛋大的冰雹開始鋪天蓋地般的砸了下來。我親眼看見那雹子猶如隕石般砸到地上都能濺起泥水,說來也怪啊,那雹子就是不往這片空地砸,專門落在了那空地的外圍,剛好那羣看熱鬧的人啊給砸了個正着。
你說這是正常的天氣,我很難解釋的是那些人下山後,天氣竟然變晴了!而那個女人爲什麼知道要下雹子?而且,那個女人的臉色比之前要難看了很多,她又躺了下去,我還看到她咳嗽了兩聲,好像一下子很吃力的樣子。
人散了,接下去就是清場,連同我和查文斌在內,所有人都退到林子外,那個女人交代過,一炷香的時間內,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這種略顯神秘的話語,讓我覺得她是不是糊弄人,查文斌做法基本都是給看的,唯獨她還要藏着掖着。事實是,我錯了,通神的人和我想象的差距太大了。
我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一炷香的時間說好的,時間到了,裡面沒什麼動靜。查文斌跟我一起先摸了進去,才進林子,我就看到空地上倒着一個人,紅衣服綠褲子,不是何金鳳那娘們是誰。
查文斌趕緊跑過去一把抱起那女人,拍打着她的臉頰道:“嬸兒,嬸兒,醒醒!”
我看那女人的臉,那叫一個白,就連她臉上塗抹的胭脂都沒法掩蓋了。我從未見過那麼白的臉,連嘴脣都和白紙一樣,翻開眼皮一瞧,瞳孔都開始開放了!
“媽的,要壞事!”我趕緊的幫忙把那娘們給擡到轎子上,查文斌用手死死掐着那娘們的人中,我也不管了,朝着她胸上就擠壓了起來,又給她嘴裡灌了點水。一通折騰下來,那女人總算是咳嗽了幾下算是醒了過來。
那地上已不是先前的模樣了,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可以在一炷香的時間在地上畫出兩幅圖,而且這圖是惟妙惟肖,經常在農村某些山溝田野間的小房子裡可以見到的。我都能一眼認出,那圖是土地公和土地婆,圖是泥土凹陷進去形成的,淺淺的一層,五官立體,身材清晰可辨,那女人就倒在這兩幅圖中間。
良久她終於可以開口說話,只是依舊很艱難,她招呼查文斌俯下身去,聲音很輕,我根本聽不見。說完這句話,那女人便再次昏倒了,查文斌連忙招呼外面的人進來把她擡下去,這幾個人都是高城家的親戚,是被逼無奈才留下的。
等人都走了,查文斌跟我說道:“遇到茬子了,她說這東西燒不得。”
“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有一種東西叫作不死民,這東西古書記載只有寥寥幾個字:不死民在其東,其爲人黑色,壽,不死。一曰在穿匈國東。”查文斌繼續說道:“這東西,曾經有人認爲是中國殭屍的起源,其實殭屍是不多見的,尤其的年份久遠的,偶爾平常所遇到的多半都是清朝以後的,明代以前的基本已經絕跡。”
我說道:“怪不得看電影,殭屍總是穿着清朝官服,我以前還納悶呢。”
“其實這和明朝一次滅僵運動有關,在以前其實是沒有殭屍這個稱呼的,只有屍變這個說法。屍變是集天地怨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屏棄在衆生六道之外,浪蕩無依,流離失所。
它們身體僵硬,在人世間以怨爲力,以血爲食,用衆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殭屍本是古時人們傳說中的一種神秘生物,它可能是人類神化故事中最可怕最歷害的一種怪。
這種怪是否存在,其實衆說紛紜,偶爾在民間有所聽聞,後來在明朝成祖永樂皇帝年間發生了一件事。這位皇帝要遷都北京,並且親自修建了紫禁城,就在今天的太和殿龍椅的正下方,當時工匠們挖出了一座前朝古墓。這古墓裡有一口棺材被人擡了出來,當時是決定要銷燬的,一把火放了之後,不料竟然從裡面出來一個渾身焦黑的‘人’,這個‘人’力大無窮,據說還會飛檐走壁,攝人心魄,當時徵調修皇宮的工匠裡死傷慘重。一時間,整個工程都停了下來,後來有人給朱棣舉薦了一位道士,這位就是武當山的創派祖師張三丰。
張三丰隻身前去,也奈何不得那東西半分,最後只是乘着月虧之夜,用一口銅棺作爲引誘才勉強封住。事後,張三丰命人把那口銅棺擡回了武當山,並修建了鬥、牛、女、虛、危、室、壁總計北斗七星合成的玄武碑,將那銅棺永久的鎮壓在碑下。
後來明成祖爲了鎮壓邪物,又在十年後命三十萬工匠進駐武當山,花了整整十三年時間修建成了武當今天的模樣,並供奉真武大帝在此,立爲皇家道觀,永世保佑大明。
在他即位的那些年間,道士的地位空間高漲,朱棣秘密頒佈命令,命天下術士誅殺殭屍一類的邪靈,但凡有不能滅的,都被送到了武當山下以道法鎮壓化解,前前後後總共折騰了將近二十年。
這殭屍本來就是難成,要求極陰之地,在那一場轟轟烈烈的滅僵運動中,幾乎所有的術士都以滅僵爲己任,尤其是以武當、茅山兩派。那時候凡是抓到殭屍都會得到朝廷重賞,很多道士不分晝夜的活躍在各種可能出現殭屍的地方。
也就這樣,殭屍幾乎在那個年代被滅絕了。
到了清朝,佛教的地位又超越了道教,道士們開始凋零,也就漸漸失去了打壓殭屍的運動。不管是在東方還是西方,這種東西都是一直被認爲是存在的,只不過現在出現的殭屍早已不是當年我們祖輩們遇到的那種,你也見過。後來我師傅曾經告訴我,當年張三丰遇到的其實不是殭屍,而是一位不死人,這種東西在整個滅僵運動中記載總計出現過三次,全部都沒有被消滅,而是都被送進了武當山中。”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不死人?”我皺着眉頭,心想如今的武當山是什麼地方,那是世界級旅遊勝地,如果我和查文斌扛着這口棺材送過去讓他們搞什麼鎮壓,是不是有人會把我倆當神經病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