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怎麼個比試法!”
可衆人卻猶如沒有看見那老道的神情變化一般,開口問道。
“呵呵,這個嘛,我提議,各族各派,先確認兩千人進軍血族。”
“想要派遣更多的弟子,就通過大比的名次來決定。具體就取前十,第一名次加派三千人,第二名至第四,兩千人,餘下的第五至第七,一千五百人,最後三名爲一千人。”短鬚男子徐徐開口。
“好,如此甚好。”
聞言,那佝僂老嫗率先開口,若是如此的話,她婆羅門若是能夠多幾人進入前十,那麼就能夠多派駐更多的弟子。
其餘人顯然也是抱着類似想法,對此提議頗爲贊同。
“不過據我所知,其他宗門同樣有些後輩在太乙道宮,想要趁着洞天福地的開啓尋求機緣,到時候若是這些人進入前十的話,自然拋開不算,只算我七宗的弟子。”
肉山男子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看向衆人再次開口。
“不錯,昂道友所言極是。
衆人點了點頭,這樣就能杜絕太乙道宮借住外力增加勝算了。
果然,那神色肅穆的老道臉色越發難看。
“哼,諸位當真是好算計。”只見他一聲冷哼。
原本洞天福地只是針對太乙道宮弟子的歷練,可爲了開派祖師早已斷送的傳承,這些勢力更是聯手施壓,每一次開啓都會變着戲法讓自己的親傳弟子或是嫡系血脈進入其中,以尋求機緣。
此前還好,至少會將那些後背派入宮門之中,勉強算作是太乙道宮的弟子,如今更是咄咄逼人,藉着比試的名頭直接想要將人送入洞天福地,泥人還有三分火,是以他怎能不怒。
“怎麼,如此兩全其美的辦法,邪道友還有異議不成。”爲首的佝僂老嫗眼睛一眯。
“當然有意見,每次洞天福地的開啓,名額最多不過兩百人,今次更是例外,那須彌空間所持的陣法已經開始面臨崩潰,更加不可能讓更多的弟子進入其中,以我推斷,這一次開啓頂天能承受一百五十人,爾等一下子就要拿走六十個名額,未免欺人太甚。”
被稱爲邪道友的老道怒聲開口。
在他看來,若真是如此做了的話,實際情況比現在還要糟糕,六大宗門佔領了六十個名額,還有其他勢力的人同樣有安插弟子在宮門,粗略算了算人數,至少也有五十人的樣子,那麼真正太乙道宮的弟子便只有那麼三四十人能夠進入洞天福地。
這些宗門家族所安插的後輩往往都是天資極高之人,太乙道宮代代沒落,怎能與其比肩。
若是當真按照這種比試來決定名額,那麼前十肯定一個都與太乙道宮無緣,絕對會被其他宮門佔領。那麼太乙道宮就只能派駐保底的兩千人進軍血族,能夠奪得的資源絕對是最少的。
婆羅門的佝僂老嫗所說兩全其美,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兩全其臭,太乙道宮一頭都佔不到。
“既如此,那我等便只有投票表決了。”見此,肉山的男子微微蹙眉,轉而繼續說道:。
“贊成南宮家主提議的,擡擡手便可。”
聞言,在座除了姓邪的老道,其餘六人同時擡起手來。
見此,佝僂老嫗嘴角更是牽起了一絲冷笑。
“少數贊同多數,這樣的話邪道友應該沒有話說了吧。”
邪姓道士眼中凌芒閃爍,看向衆人卻不再言語,又恢復了方纔那不苟言笑的神情,淡淡說道:
“此事貧道自會啓稟宮主,由他老人家決定。”
“好,那便如此說定了。”
可在衆人看來,這邪姓道士既然如此說,那麼此事**不離十就算是敲定了,只要衆人聯手施壓,太乙道宮不敢不從。
若不是對此舉進攻血族還抱有遲疑態度,打算着讓太乙道宮打頭陣摸摸底,六大宗門說不定直接就將其擠出去,這塊肥肉哪裡輪得到他們。
但一想到此舉不僅能夠最大化自身利益,還能派遣更多的弟子進入洞天福地當中尋求機緣,可謂一石二鳥,心中不免開懷幾分。
“算算時間,洞天福地短則兩年,長則三年必然開啓,兩三年正好夠我等多做準備,在此期間還望南宮家主時刻注意血族的一舉一動。”那魁梧壯漢向着主座之上的短鬚男子開口道。
“這是自然。”
於是衆人再次商議了一番諸多比試,還有準備的細節。
可那邪姓老道卻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只是面無表情的聽着衆人的談論。
……
一年時間,轉眼即過。
此時遠在萬靈山脈,只見一個道袍修士正不時從一面陡峭懸崖上成千上萬的洞口進進出出,似在搜尋着什麼。
在這密密麻麻其中的某一個洞口,向裡蜿蜒前進,就能看見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小道士正盤坐在一堆枯骨當中。
此人正是東方墨。
這一日,盤坐的他驀然睜開了雙眼,其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只見周遭無盡的靈氣匯聚,隨即化作一股**白色的龍捲風,猛然鑽進了其身軀。
東方墨雙眼一眯,體內法力鼓動,猶如長鯨飲水一般,將無盡的靈氣吸入四肢百脈,足足盞茶的功夫,這才停下。
“嘩啦!”
下一刻,其一身道袍無風自動,瞬間鼓漲起來,一身氣勢轟然爆發。
看其修爲赫然達到了六階初期的程度。
之前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從一階修爲達到了四階中期。
如今用了一整年也只是將修爲從四階後期提升到了六級初期的程度,沒想到越是往後,修爲的提升越是困難。
不過即便如此,也難以掩飾其臉上的欣喜之色。
只見他雙手法訣不斷變化,揮手間一道道濃郁的木靈力便會四散開來。
手指一點而出,不遠處的枯骨當中,無中生有一般,鑽出幾根略顯得嫩綠的木芽,下一刻,那木芽急速生長,化作幾跟手臂粗細的藤蔓。
同時就像是靈蛇一般不停扭動,只見東方墨雙手連番指點,數根藤蔓無風搖曳,自下而上的向上一鑽,一頭就像是尖銳的利刃切進了豆腐一般,轉眼就已經刺破了山洞上方的石壁,輕易鑽入其中。
一根根直立而起的藤蔓,表面佈滿了荊棘,如鐵精灌注的鋼條一般,滿是堅固的色澤。
見此,東方墨口中唸唸有詞,下一刻盤坐的身形陡然消失,化作了一道肉眼難以看清的淡淡青光,轉瞬出現時,已經在十丈之外。
只見他伸手一抓,拿出了一隻漆黑的短棍,仔細一看,正是之前從那自爆的修士手中得到低階法器,此時猛然一揮,短棍化作了幾道無形的殘影。
“砰砰砰!”
齊齊打在那直立藤蔓之上,卻發出了猶如擊打在夯實木樁的聲音,再看那藤蔓,毫髮無傷的樣子。
東方墨嘴角一揚,術法大成,即便是一般的低階法器,也難以破開了。
“收!”
口中輕輕吐出一個收字,鋼條一般的藤蔓一陣扭動,由大變小,化作了無形鑽入地下,之前一幕就像沒有發生一般。
“呼!”
這時,只聽一聲綿長的呼氣聲,同時東方墨雙手畫圓,在其周身猛然籠罩了一層淡青色的光芒,下一刻那光芒大漲,化作了成百上千的木刺,好不壯觀,揮手間木刺齊齊飈射。
“噗噗!”的聲音連成了一片,再看前方的石壁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孔洞,猶如螞蜂窩一般密集。
一年的時間,赫然將木刺術還有化藤甲全都修煉到了大成的地步,木遁之術也已經堪堪接近大成了。
至於其餘中階術法,同樣達到小成,如此豐功偉績,若是沒有這條靈脈的幫助下,怕是十年也不可能做到。
滿意的點了點頭,就當他要再試試其餘威力更大的中階術法時,耳朵一抖,突然看向了前方,同時其身形一晃,只見一道青影閃過,便消失無蹤。
不多時,就見到一個身着道袍,二十出頭的修士出現在此處。
方到此處,那修士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四下打量一番,同時身形一閃就向着更山洞深處而去。
就在他要拐過一個彎,甚至能夠感覺到前方有着一陣陣柔弱的白光傳來時,突然腳下一絆。
待他低頭時,幾根墨色的藤蔓已經從腳下纏繞到了腰間,臉色大變之下,就要有所動作,可這時,兩邊石壁上也鑽出了兩根細長的藤條,只是一卷之下,就將他的兩隻手臂拴住。
藤蔓瞬間勒緊到肉裡,最終將他捆綁成一個十字架一般,懸掛的半空。
這時,青影一閃,東方墨的身形陡然出現在其面前,眼中滿是冷意的看着他。
那修士身軀被束縛,此時猛烈掙扎,但手臂還有腳踝處的藤條就像是鋼條一般堅韌,讓其難以動彈半分。
再看向東方墨時,眼中兇光閃現。
東方墨眉頭一皺,仔細打量着眼前這修士,看其樣子應該是五階初期,這樣的修爲如今在他面前,實在不值一提。
可下一刻,其神色微微一變,只見這修飾眼中開始佈滿血絲,同時一身的氣息鼓脹,面色猙獰異常。
“又是傀儡嗎!”
東方墨嘴角一抽,同時一手倒背,另一隻手自上而下一揮,大成境界的化藤甲已經不單單只是浮現藤甲的形狀,返璞歸真一般,形成淡淡的一層翠綠色的光影。
“轟隆!”
一陣劇烈的法力波動之下,暗河當中傳盪開一股震耳欲聾的轟鳴,河水被高高炸起,漫天的水花,四周一震搖晃,不少落石砸入水中。
四五個呼吸之後,待的水花落下時,在那青濛濛光影之後的東方墨卻紋絲未動。
法力一收之下,面前青影消散,零星的殘渣碎肉也掉落了下來,落入水中。
就在他臉色陰晴不定時,只見牆角碎肉當中,豁然一道血光沖天而起,轉瞬就向着那亮着白光的拐角而去。
東方墨大吃一驚,但其動作同樣極快,一揮手,一道肉眼難以看清的木刺激射而出。
“噗!”的一聲。
後發先至將那血光死死釘在石壁之上,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冒着鮮血的眼球。此時那眼球被刺穿,但依然能夠看到其上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見此,東方墨神情異常的難看,若是所料不錯的話,傀儡身後之人應該發現此處的秘密了。
此時再南垂坊市,一年時間過去,烏必察原本已經將東方墨的事情放在了一邊,畢竟若只是因爲懷疑,就將大半的精力放在一個低階弟子身上,實乃不智之舉。
這一日,正當他給一個選購法器的弟子講解着什麼時,突然心中有所感應,隨即神色一變。
“又死了!”
他在傀儡身下的一道禁止,若是被人生擒活捉亦或者是死亡,那傀儡就會自爆,第一是爲了與其對手兩敗俱傷,第二便是爲了即便被人發現其乃是被人控制的傀儡,也死無對證。
這種滅殺修士神魂,控制其肉身的傀儡之術,乃是被諸多宗門列爲禁忌的存在,自然不敢張揚。
是以只要傀儡自爆,便會被他第一時間察覺。
不過在烏必察此時沒有過多的慌亂,只見他突然閉上了雙眼,藉助了那傀儡血液當中的最後一絲生機,凝聚出一隻血眼。
雖然那血眼剛剛凝聚,就被東方墨的木刺給釘死了,但在最後一刻,烏必察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了一幅散發着微弱白光的畫面。
在那畫面中,一顆顆拳頭大小的白色晶石鑲嵌在石壁當中,入眼皆是,密密麻麻,望不到盡頭。
“這是…靈…靈脈!”
只見他睜大了雙眼,滿臉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