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
邢伍毫無花哨的一拳,直接砸在了那龜甲之上。
頓時一丈之巨的龜甲,其上符文猛烈閃耀,不斷的顫抖,彷彿在承受着某種難以抵抗的力量。
而在龜甲之後的東方墨,手臂一擡,隔着半尺的距離,法力瘋狂鼓動,將龜甲死死抵住。
可即使如此,其身形依然被龜甲頂着向後滑行了三尺遠,才堪堪站穩。
同時他就感覺到體內氣血翻涌,不過好在只是臉色微微一紅,就被他壓了下去,並無大礙。
“咦,竟然能抗住灑家一拳,有點本事。”
此時,邢伍略顯詫異的聲音響起。
就見他一聲冷哼,手臂肌肉蠕動,醞釀着一股更爲強悍的力量,即將施展出更加迅猛的一擊。
“邢伍,住手!”
東方墨心中滿是駭然,沒想到就連他,要抵擋住邢伍一拳,也如此費力。
眼看這蠢貨還要出手,於是立馬出聲制止。
“好你個撇人,灑家的名字豈是你敢亂叫的。”
聞言,邢伍神色大怒,動作更是加快了幾分。
“別打了,是我!”
東方墨神色難看,此刻連忙將法力一收,龜甲也縮成巴掌大小,被他抓在掌心中。
這才擡頭,看着面前這道魁梧的身軀。
可邢伍牙關緊咬,一聲低喝之下,一拳已經砸了出去。
只見他拳頭上激盪出一股淡淡的波紋,給人一種厚重無華之感。顯然這一擊,比之剛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當看到眼前這廝將龜甲收起,露出一張平凡的面孔時,邢伍銅鈴大眼一睜,呼吸更是一滯。
然而他這一拳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關鍵時刻,只來得及將方向稍稍一偏。
“呼呲!”一聲。
砂鍋般大小的拳頭,直接擦着東方墨的耳畔,一拳向着他身後轟了過去。
感受到耳旁一股開山裂石的力量,東方墨心驚的同時,身形巍然不動,任由那股撕裂空氣的力量在臉頰處呼嘯。
“轟!”
在他身後,一顆聳立足有人高的巨石四分五裂,碎石漫天激射出數十丈遠。
直到這時,東方墨才微微鬆了口氣。
“啪!”
Wωω•ttκǎ n•c o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脆響。
原來邢伍緊握的拳頭一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頭。
同時,“噗!”的一聲,邢伍一拍之下,東方墨腳踝直接陷進了地面。
“東方兄!”
邢伍看向他,臉上盡是狂喜之色。
當初他離開了紫臨山,只爲進入太乙道宮修行。一路跋山涉水,終於認識了東方墨。二人結伴,一路上頗得東方墨照拂。可兩人剛一進入宗門,他就被那頭狗.日的青牛擄走,那老叟更是禁了他幾年,如今重見天日,還能再遇故人,他如何不喜。
東方墨被他一巴掌差點拍翻,神色猛然一抽,於是不着痕跡的將他手掌拿開。
“啪!”
可這時,邢伍依然沉浸在驚喜當中,餘下的左手又一次拍在了他另一側肩膀上。
“噗!”
隨着一聲輕響,東方墨小腿以下再次陷進了地面。
“好久不見!”
對東方墨臉上的尷尬,邢伍渾然不知的樣子,依舊極爲欣喜。
“咳咳……行了別拍了!”
東方墨臉色微白,腳下一跺,就輕易的將雙腿拔出,更是後退兩步,站在了邢伍身前。
此時他才發現,即使他突破陽極鍛體術小成,拔高了許多的身量,在邢伍面前,依然矮了一頭有餘。
而且幾年不見,邢伍的肉體好像又結實魁梧了不少。尤其是他身體當中,自然而然散發出的一股威壓,讓他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哈哈哈,是灑家有些激動了。”
邢伍暢快一笑,隨即收回了手掌。
聞言,東方墨嘴角一揚,道:
“邢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東方兄客氣了,今日既然一見,你我二人定要把酒言歡。來來來,坐下說。”
語罷,只見邢伍伸手從腰間一抓,頓時拿出了一張案几,以及兩張蒲團。
大手一伸,就將東方墨引入座中。
東方墨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如今二人身處這生死血煉當中,他哪裡還有什麼心情跟他把酒言歡。
“咦,莫非東方兄有什麼顧忌不成?”
邢伍眉頭一皺。
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繼續道:
“你放心,若是有宵小之輩前來打擾,灑家定然殺的他屁滾尿流。”
東方墨對剛纔邢伍兇悍的一面記憶猶新,再加上對自己也算是自信,是以也不再矯情,一提道袍,就盤膝而坐。
“哈哈哈,這纔對嘛!”
邢伍哈哈大笑,伸手又從儲物袋中將兩壇尚未開封的酒拿了出來,還有各種野味佳餚同樣擺在案几上。
看着他這幅舉動,東方墨心中更是無語。
直到邢伍將整張案几都全部擺滿,這才停手。
“呵呵,這些都是灑家精心準備的,被那老頭關了幾年,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東方兄不用客氣。”
邢伍一把拍開酒罈的泥封,遞給了東方墨。
見此,東方墨伸手接過。
而後邢伍將剩下的一罈酒也拍開,對着他遙遙一舉。
於是東方墨擡起手臂,二人酒罈在半空相碰,發出一聲脆響,各自仰頭暢飲了一口。
“好酒!”
刑伍頗有一副自賣自誇的意思,也不再顧東方墨,直接拿起了一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腿骨,大口咀嚼了起來。
而這時,東方墨低頭一看,才發現這滿桌的葷餚,竟然有着絲絲靈氣散發,顯然這些肉食都是靈獸身上的東西。而且從散發的靈氣濃郁程度來看,這些靈獸生前品階並不低。
這些年自從有了辟穀丹之後,他已經很少再有進食俗物的慾望了。此時被勾起了興趣,於是也拿起了一根骨頭,一口咬下,開始品嚐起來。
可是味道並不算多麼好吃,不過也不算難吃,只能說勉勉強強,東方墨心中給出了這四個字的評價。
於是將骨頭放下,看向邢伍問道:
“對了,不知邢兄今日爲何在此,這些年又是在哪裡呢。”
聞言,邢伍猛灌了一口烈酒,這才道:
“哼,說來就話長了,當日灑家被那天殺的玩意兒擄走之後……”
邢伍將他這些年的遭遇娓娓道來,其中並不複雜,甚至可以說是極爲簡單,並非像東方墨這般經歷豐富。
不到半刻鐘,邢伍說完之後對那頭青牛依然罵罵咧咧的,再次胡吃海喝起來。
其話語落下,東方墨倒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太乙道宮,甚至還拜了一個老叟爲師。
因爲老叟的離開,特意讓他到血族地域來歷練,導致他陰差陽錯之下,才被捲進了這血族針對六大勢力的風波當中。
於是乎東方墨也將自己的經歷簡單的說了一下。邢伍聽聞後,臉上露出極爲精彩的表情,更是對他頗爲欽佩,能夠進入洞天福地那種地方。
當初他可是求了老叟好久,老叟都沒有答應。他只是說“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它不屬於你,莫要分心。”
看到邢伍這幅神情,東方墨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又哪裡知道自己一路上,經歷了諸多的兇險。
“對了,剛纔邢兄爲何會被如此多的人圍困。”
東方墨突然想起之前邢伍被三十餘人圍住的場景。要知道哪些人並不是一個勢力,可卻齊心將他圍住,定然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哼。”
聞言,邢伍冷哼一聲道:
“還不是有個天殺的狗賊,竟然敢陷害灑家,讓灑家成爲衆矢之的。”
“哦?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墨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於是邢伍就將他的遭遇述說了出來。
小片刻後,東方墨才知道,原來他一路上是被一個臉上有着刀疤的男子陷害,說他有破開這陣法的方式。
“難道那些人都是木魚腦袋不成,若你真有辦法,又豈會還在此地。”
東方墨臉色一怔開口道。
“灑家也是這般說法,可那些個撇人一副吃定灑家的樣子,讓灑家極爲不爽,於是就罵了他們幾句,但沒想到有幾個撇人還敢還嘴,那灑家就只有動手教訓教訓他們了。”
說到此處,邢伍極爲氣憤。
東方墨神色一抽,邢伍果然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根本不會區分形勢。
同時他心中已經開始懷疑,若是按照剛纔的想法,和邢伍聯手的話,說不定此行弊大於利。
但他又想到邢伍的實力擺在那兒,二人結伴此行活下去的希望,會大大的增加。所以即使有些擔憂,他還是做出了決定。
於是道:
“原來如此,如今你我二人相遇,此行結伴可好,想來活下去的希望也大一些。”
“這般甚好,雖然此行只有五人能活下去,可東方兄放心,即使只能有兩人,灑家也能保你無恙。”
話到此處,邢伍仰頭將最後一口烈酒灌進了口中。巴紮了一下嘴巴,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
“邢兄果然好氣魄。”
東方墨神色越發難看的拱了拱手。
而就在他還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眉頭一皺。
“怎麼了?”
見此,邢伍開口道。
“沒什麼,有幾個人向着此地來了。”
東方墨驀然起身。
“怕什麼,來多少,灑家殺多少。”
邢伍臉上兇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