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密道他雖然沒有走過,可是多年前曾見過那一紙圖紙。
所有的機關擺設,道路分佈,他都清楚得很。
正在此時東方子雅回來了。
“屬下拜見王爺!”
東方子雅行了禮。
懶
蘭陵北畫看着他,問道,“怎麼樣?可有天姿的消息?”
東方子雅起身,“王爺,還沒有,但是屬下打聽到了一個消息,聽聞皇上的寢宮有一處密道,想來王妃是從密道那裡逃出來的,今日洛衍之派了幾名死士守在了密道的出口處,不過並沒有看到王妃!”
她果然是從密道出來的!
蘭陵北畫鬆了口氣,至少清楚她現在真正地離開了皇宮。
“子雅,你吩咐下去,暗裡搜查皇城裡的所有客棧,一有消息馬上告知本王。”
天字一號的房間倒是素雅乾淨。
納蘭天姿打量了一眼房間裡的一切,最後將目光落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大牀上。
面上一紅,她望向一旁俊美秀氣的蘇若昭,卻是裝得一臉的冷靜。
“蘇相,你打算守門外嗎?其實不用這樣的,我現在的身份雖然還該死的是皇后,不過你也清楚我在颳風寨的日子,天色晚了,你自己再去訂間房歇息歇息。”蟲
她覺得蘇若昭對她做出了太多。
蘇若昭微微抽搐着脣角,“.......天姿,你想多了,今晚,你我共住一間,第一是爲了防止盤查,皇上肯定料想不到你我會同處一室,再說那掌櫃的被問道也會說你我是對夫妻。”
“第二,出門在外,能省即省,我雖然有錢,可是分毫賺得辛苦。”
她是怎麼瞧出他想去守門了?
好好的軟牀不睡,守在外邊喂蚊子不成?
.......納蘭天姿愣了下,今晚與他共住一間?
她將目光移到了牀上,而後又移到了地上,最後艱難地開口。
“你不願意守着房門,莫非.......想睡牀.上?”
蘇若昭歡樂地點頭。
“你想讓我睡地上?”這個是男人嗎?有點紳士風度行不行啊!
蘇若昭搖頭,“我怎麼捨得讓你睡地上,今晚,我們.......一起睡牀.上!”
說着他朝她走近了一步,納蘭天姿起初沒有戒備,直到一個冰涼的硬.物纏上了她的手碗處,“喀嚓”一聲。
她低頭的時候右手碗處戴上了一類似於手銬的東西,而另一端已經牢牢地纏在了蘇若昭的左手上。
“蘇相,你這是......”
她神色一驚,看着那手銬一樣的樣子,比起一般的手銬顯得精緻了許多。
銀色的端着精美的花紋,拷在手腕處的兩個圓如手鐲一般。
蘇若昭揚起一笑,低頭斂眸瞧着戴在他們手腕處的鏈子。
他道,“天姿,你可還記得,前一段時間,我說過有個遊戲,我一直想玩,那時候給你提了個醒兒。”
.她記得,那時候她覺得心底有些發毛。
今日這是......
他到底想玩什麼遊戲?
納蘭天姿點頭,“我記得,卻不知蘇相你想做什麼?”
手上的鏈子她倒是無所謂,待蘇若昭不注意的時候,她偷偷給解了。
世上的鎖,她幾乎全都可以解開。
蘇若昭看她已經恢復平靜的臉,擡手輕拂開她頰邊的一縷秀髮。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半年之後皇上或者是蘭陵北畫若能找得到你,我就放了你,若是不行.......那麼.......我一輩子都不放過你了!”
這也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個機會。
若是不成,他不強求,但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不會放棄!
納蘭天姿陰險一笑,“原來蘇相你並沒有死心,打的是這麼個主意!可是你可有問過我的意思?”
他跟姬雲泱就是同一個貨色的,一個個都想用強硬的手段,將她留在身邊,可是有問過她喜歡他們嗎?
倒是江水顏對她的喜歡不比他們少,可是江水顏願意爲了她的生命安全,答應了蘭陵北畫從此放手。
“從未死過心,你放心,也就半年的時間,其實.......一開始我打定了主意,期限三年,你知道我的,別說是十年,我都有信心不會讓他們找着你!”
蘇若昭笑了起來,動了動左手,納蘭天姿不得不被迫地動了下右手。
“我知道任何鎖你都能解得開,但是你要知道這鎖並非一般的瑣,所以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這鎖,怕是隻有他能解得開了。
期限三年,一開始他確實這麼想,後來還是給改成了半年。
半年的時間,他有自信讓她不離開。
她擡手細緻地瞧着手上的銀鏈子,倒有些粗,一環接一環拿着大刀砍,也不知能不能砍斷。
而她手碗處的手銬留有三個小孔,看樣子得三把鑰匙才能同時解開吧!
她倒是不急,還未試過怎麼就知道能不能解開呢!
“蘇相,你這麼將我捆綁在身邊,離得這麼近,不怕我對你耍流.氓?”
她笑了笑,依舊是帶着陰險的意味。
“......歡迎你對我耍流.氓。”
蘇若昭幾乎是雙眼放光,自己喜歡的女人對他耍.流.氓,他確實是求之不得。
......於是納蘭天姿徹底無語了。
“人活着吃吃喝喝總有那麼幾急的,難道.......你要帶着我一起方便?”
帶她一塊兒進茅房,得了,她光想着就覺得難捱,而她如果尿急或什麼的,有一個人在身邊,她怎麼也尿不出來的。
蘇若昭這回真的笑了,“我方便的時候你在身邊候着,你方便的時候我在你身邊侯着,算起來都不吃虧!”
“蘇若昭,你丫別笑!”
此時瞧他笑的模樣,越覺得像狐狸了。
“天色已晚,睡吧,明天還得趕路。”
城門已封,客棧也不能久留,只要帶她離開了皇城,天大地大,他還怕被他們找上門?
大半夜的,火光照亮了蘇相府。
相府外除了原本安排包圍的侍衛,此時還有數十名身着黑衣的暗衛,手持着火把,訓練有素地分成兩排站於蘇相府的大門前。
門外兩隻石獅子被這火光一照,只覺得如張牙舞爪一般。
駿馬上,姬雲泱翻身下馬,蘇相府大門前跪了一地的人。
正要入睡的蘇若芩聽到管家的催促,已經換了身衣裳迎了出去。
待她出來的時候蘇府的家丁已經跪了一地,而她看了一眼站於前面的姬雲泱。
此時的他穿着一身玄色與金色相間的龍袍,似是還未來得及換下,臉色凝重,她立即行禮。
“若芩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相呢?”
姬雲泱淡淡地瞥了一眼跪於面前的女子,聲音冷漠如霜。
“回皇上的話,大哥他出去了一整天還沒有回來。”
“去哪兒了?”
“不清楚,大哥並沒有說,不過這麼晚了,應該不會回來吧!”
“蘇若芩,若敢有半句謊話,朕定會砍了你的腦袋,別以爲有蘇相撐腰。”
姬雲泱見裡面確實沒有蘇若昭,轉身上了馬背,掉頭就走,剩餘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清晰。
而姬雲泱那一句話,狠狠地砸在蘇若芩的心上,重重的,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碎聲。
他說她若有半句謊話,定會砍了她的腦袋。
她喜歡了多年的男人,心裡真壓根沒有半分毫她的位置,甚至連她的死活都可以說得如此風輕雲淡。
見姬雲泱離開,數十名的暗衛也跟着撤離,留下了依舊包圍着蘇相府的侍衛。
蘇若芩看着那道馬背上依舊挺拔的身影消失於夜色裡,她跪了很久,譴退了想要扶她起身的下人。
心裡從姬雲泱說下這襲話的時候,逐漸冰涼。
心裡苦澀,卻對納蘭天姿有着滿滿的豔羨。
那個男人爲了娶她,設下了這樣的局,娶她爲妻,立她爲後,把她當寶貝一般捧在掌心裡哄着,寵着。
真是讓人豔羨!
蘇若昭去哪兒了,她是不清楚他去哪兒了。
但是從他這些日子忙碌的程度來看,她知道定是與納蘭天姿有關。
此時納蘭天姿從宮內逃走,她有些憂心,深怕這事情還是蘇若昭所爲。
她也清楚,蘇若昭喜歡納蘭天姿的程度,就連她已經嫁做人婦,也不曾想過要放棄。
癡兒。
同她一般呵.......
從姬雲泱還是皇子的身份的時候,她就已經愛慕於他,後來他被封爲雲王,此時又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
她喜歡姬雲泱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曉。
蘇若昭甚至爲了此事也曾跟先皇求親過,後來不知何事,先皇就不曾再提起過。
她清楚此時定是姬雲泱所爲,可儘管如此,爲何自己還是死不了心?
今日之後,可以徹底死了這一條心了吧!
一張大.牀,兩人站於大.牀前。
一個想.上.牀休息,一個死都不肯。
於是拉扯中,只能盯着那張.牀了。
銀鐲銬並非一般的手銬,納蘭天姿用她發上的簪子嘗試了幾下還是不能打開,蘇若昭知道她是解不開的,在一旁樂得輕鬆。
他啊蘇若昭想要的女人,怎麼可能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
納蘭天姿用簪子嘗試了幾下,依舊是扭動不開那銀鐲銬,氣得她把簪子朝着一旁扔了過去。
“蘇若昭,這是什麼手銬?”
鎖的構造與玄機,她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
而這銀鐲銬竟然該死的讓她解不開!
納蘭天姿還真沒遇上這樣的撬鎖難題。
“這銀鐲銬有一個別樣的名,叫靈犀鐲。知道爲什麼打不開嗎?因爲這靈犀鐲並非一般的鐲子,而是下了雙蠱,我這邊的蠱是公的,你那邊是母的,死死地咬住裡面的機關,只有我這邊的鐲子打開了,你那邊的便能自動解開。所謂心有靈犀!”
就因爲一般的鑰匙不能打開,所以他不擔心。
......蠱啊!
納蘭天姿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不得不承認這蘇若昭真是變.態,竟然給這鐲子上了蟲子。
“快把它拿下!你手裡爬着只蟲子你吃得下飯嗎?你睡得着嗎?”
納蘭天姿問道,一臉的嫌惡。
蘇若昭笑了起來,他在牀.上.坐.下,納蘭天姿迫不得已只能擡着被牽制的手,朝他的身邊挪動了幾步。
“這蠱很特別能活千年,所以呀,沒有我來解開,天姿你有千年的時間可以呆在我身邊,到時候我們一塊兒死了,就連屍體都能躺一塊兒!”
他輕輕地笑着,抵達了眼裡,化去了常年來的淡漠與深沉,此時的他,猶如一個好看的大孩子,笑得沒心沒肝。
一旁的納蘭天姿卻是悶得心口都疼了。
千年蠱,誰願意死了屍體還跟他躺一塊兒去?
難道這靈犀鐲一日解不開,她就要跟蘇若昭牽扯一起?
她想回璃王府,她想見蘭陵北畫,瘋狂地想要。
“蘇若昭,我叫你別笑啊!”
納蘭天姿乾脆伸手去擰他的臉,今天瞧他笑的樣子,越看越像只狡猾的狐狸。
果然不是一般的狡猾啊!
蘇若昭被她擰得疼了,立即木着一張臉不敢再笑,這才見納蘭天姿滿意地鬆開了手。
他摸了摸被捏得疼的臉,卻又是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被她捏過的地方一片淡淡的熱,這個女人還真是下手不輕呢。
“你還笑!”
她作勢又要撲上來擰他,蘇若昭見狀再一次木然着一張白皙的俊臉,硬是把他常年來的冷漠表情搬上了他的臉上。
“你這女人也真是的,連笑都不成啊!”
說着朝後一躺,因爲靈犀鐲的緣故,納蘭天姿不得不被他牽連着,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了柔軟的牀.上。
“死蘇相,快把這東西解開吧!”
天啊,戴着這東西別說凡事都必須有他在身邊,換衣服該怎麼換?
脫都脫不下來。
很多年以前,她看過一部電視劇名叫《倚天屠龍記》,楊不悔懷疑小昭,便給她戴上了那一條由古怪隕石鑄造而成的鐵鏈子,因爲這樣小昭移動時就會發出聲音。
那時候她就看到了這部電視劇裡的疑
點,既然小昭雙腳戴着那鐵鏈子,她當時就特別想問那小昭是怎麼換褲子的。
或者說小昭只是穿着裙子,裡面沒穿褲子?
“你就死了這一條心思吧,不到半年之後,我是不會解開的。”
他半眯着眼,側過臉看她憤怒卻依舊柔美的側臉。
往後的半年,她都會這麼呆在他的身邊,想想都覺得挺好的。
半年之後,會是他們的一生一世,而他正好拿這半年的時間與她好好培養感情。
“那你說,是不是要等半年之後我們才能換衣服?這半年就都這麼穿着?”納蘭天姿問道。
蘇若昭明顯地愣了一下,隨即便說道,“你再忍忍,明天會有新衣服,你想怎麼換就怎麼換。”
他蘇若昭辦事,向來都是密不透風,什麼事情都會做到完美,這樣的小事情,他自然早就想到了!
.......明天,她倒要瞧瞧明天他耍什麼花招。
可最難捱的還是現在,這靈犀鐲牽扯着,難道真要同牀共寢?
納蘭天姿踢了踢蘇若昭的腿,“你,睡地板上,把牀讓給我!”
“天姿,你我現在這樣,你說說怎麼一個地上,一個牀.上呢?這牀還挺大的,就湊合着過吧!”
他打了個呵欠,覺得有些困,便又說道,“快些睡覺,明天還得趕路呢!”
“......趕去哪兒?我想回璃王府,我想北畫了。”
這一路過來,聽到了皇城已經被封的消息,進出盤查特別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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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出城並不容易,而且還得看她配合不配合。
“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納蘭天姿做人可別如此,再說,你現在該想的人怎麼也輪不到璃王吧!你該想的人,除了我之外,也應該是皇上,成了親,你確實是他的皇后,雖然我也不承認你是。”
在蘭陵國裡,男女雙方一旦拜了堂,就是夫妻。
除非男方一紙休書,否則一輩子都是男方的人。
而他自然會想辦法從姬雲泱那裡得到休書的!
“哼!”
她輕輕一哼,“我想誰,你管得着嗎?蘇相,莫非你連我的想法都要管上了?”
想起蘇若昭壓根就是一隻狐狸,壓根就是一條披了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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