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人剛狼狽地走出大門,被她們遺忘在店裡昏迷的小丫鬟就被雲傾城的侍衛提着扔給她們了。她們再也不敢說什麼,慌里慌張地爬上馬車離開了。
店裡,晚渝將雲傾城三人帶進後堂,吩咐秋月送來一些店裡的招牌點心過來。安慕辰自從進了後堂,找到軟榻就斜躺着上去,手裡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搖着,眼裡也全是招牌笑意。
雲風揚端坐在椅子上,直直地望着晚渝,似乎在研究着什麼。
而云傾城則是半站半坐在椅子上,上身探出去。滿臉笑意地望着晚渝,嘴裡還吃着秋月送來的點心。
“有什麼話就問出來吧。”晚渝做好解決麻煩的準備,坐好了低垂着眼簾波瀾不驚地說。
“這就是你不願出名,爲朝廷出力的理由嗎?”安慕辰首先開腔,雖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不是,我從來認爲女子未必比男子差。”晚渝正色反駁他的話。“事實上,女子在一些事上甚至比男子還強。當然,男子也有很多強於女子的地方。男子、女子在我心中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人。”
安慕辰三人聽了都有些驚訝,在這個男子爲尊的世界裡,晚渝的話有些駭人聽聞,更加標新立異,即使在他們眼中晚渝是有才華的人。“那你爲什麼不願意爲國效力?難道不是怕別人知道你以女子身份犯了欺君之罪?”雲風揚的語氣能將人結成冰,並沒有因爲知道晚渝是女子就對她溫柔。
“我是女孩子從來沒有可以隱瞞的。在我們村裡每個人都知道,喜歡穿男裝不過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再說你問過我是女子嗎?”晚渝反駁,毫不畏懼。“你們在和我合作之前,到底是選擇和我這個人合作,還是僅僅選擇是和一個男子合作呢?”
“當然是和你這個人合作了,你就別多心了。”雲傾城跳出來做和事老,三哥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千萬別和晚渝鬧僵了,那麼冷的語氣,萬一將晚渝嚇着怎麼辦?這傢伙也不看看,晚渝是那種被嚇大的人嗎?
“既然是選擇和我這個人合作,那麼我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呢?”晚渝沒有等雲風揚兩人回答,自顧接着雲傾城的話說,言下之意如果你不是選擇和她這個人合作,而是因爲她是男子的話,現在就可以終止合作,反正她也不欠他們的。最多還錢的日子再提前些。
“說得好,你還是我們的蘇弟兄。”安慕辰就是狐狸中的極品狐狸,他見晚渝有些不耐煩,頓時順着她的話說,這個小女子徹底引起他的興趣。多接觸自然就能多瞭解她,無論她是男是女,她的才華,她新奇的想法都值得人佩服,值得一交。
顯然雲風揚也想到這一點,不再在這件事上過多的糾纏,他拿起桌子上的點心品嚐起來。
一時間,房間裡都是吃點心的聲音。“小晚渝,看我端來什麼?”寧路奔達着端着一盤南瓜小饅頭進來,盤子中間還有配好的奶油。這是晚渝準備新推出的南瓜系列點心。
寧路進門見到雲傾城幾人也不理他們,端着點心徑直走到晚渝面前,討好地將點心遞給她。“你怎麼不高興了,是誰不長眼的傢伙惹得你。告訴爲師,爲師我揍死他,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寧路覺察到晚渝的心情有些波動,很熟練地將她揍人時常說的話用出來。“是你們幾個小子惹得嗎?”說完睜圓眼睛瞪着幾人。
從寧路進門,安慕辰三人就知道這個老頭深不可測。這時見老頭瞪着他們,一時倒不知怎麼接了他的話。
“不是,我們是晚渝的朋友。惹她的人早就被我們打發了。”雲傾城對老頭也賣萌。可是他這招對寧老頭一點作用也不起。
“小晚渝,咱們不要理這些不相干的傢伙。這些點心趁熱吃纔好吃,快來嚐嚐。”說着,拿起一個南瓜造型的點心遞給她,滿眼都是討好神情。
晚渝給了他面子,試着吃了一個,正好先試試口味。
雲傾城見晚渝和寧老頭吃得歡實,他忍不住也過來湊熱鬧,“這點心看起來不但樣子引人,色澤、香味也不錯,我也嘗一個。”說着伸手就向桌子上抓去。
他的動作快,可是寧老頭的動作更快。寧路端起點心不高興了,“誰允許你吃得?這是給小晚渝的。一邊去。”吆喝雲傾城就像呵斥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雲傾城一個堂堂王爺被一個臭老頭吆喝夠憋屈的,可這傢伙一點也不在意,依舊笑嘻嘻的。只是把她的目光轉向晚渝,可憐兮兮地望着她。
晚渝只當沒看見,依舊吃着手裡的點心,順便研究一下希望能找出不足之處進行改良。
難得急脾氣的雲風揚這一次也沒有生氣,安靜地吃着手中的點心,目光都沒擡一下,好像手中的點心有多美味,把他所有的心思都吸引了似的。
“作爲合夥人,我們也應該幫着嘗試不是?”安慕辰眼睛晶晶亮,見雲傾城吃癟,換了方向從不同角度出發。
“秋月,到廚房裡將本次要推出的點心都端來一些。”晚渝嚥下口中點心,對秋月吩咐。秋月答應一聲去了。
等點心端上來,寧路不管三七二十一,每一樣都搶了一些放在自己盤中,低眉順眼地吃起來。
“沒有想到這些點心都是用南瓜做的。甜而不膩很可口。晚渝你的主意真多。”雲傾城嘗完各種點心,由衷地說。
“這些點心推出後,肯定會受到客人的追捧。晚渝,咱們又要發一筆。”安慕辰見晚渝只在生意上和他們熱絡,就儘量挑着她感興趣的說。
果然,他的思路是正確的,“其實,南瓜雖然不貴,可是裡面的果肉對於我們卻是極好的。”晚渝不好說營養豐富,只得用老辦法含糊其辭。
事情輕而易舉就揭過去了,雲傾城幾人好像並沒有將晚渝是否是女孩子放在心上。但是晚渝知道事情還是會有變數的,這是遲早的事,無所謂了。
其實,雲傾城三人一開始知道晚渝是女孩子的身份都是極感震驚的。這樣有才華的女子說是雙雲國的第一才女也不爲過。對她的好奇更強,三人都打定主意,等忙過這一陣,一定要多和她接觸多瞭解她一些。
柳府中等待消息的柳侍郎和他的夫人、兒子聽了柳雅思幾人帶回的消息,都有些吃驚。本來對這個孩子並無親情,只是有些垂涎她的財產,想把她哄過來,到了柳府人還不是隨便由他們拿捏。現在這個孩子不上道,還可以用硬的,可是兩個王爺、一個世子參和進來,還給了他們柳家一個警告。他們即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去招惹她了。
晚渝解決了煩人的事,人變得精神許多。當天推出的南瓜系列點心得到了客人一致好評,蔬菜鋪子裡天天有人排隊,家紡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過年了,誰家不添新的。手鍊和絹花差點斷了貨,這主要是因爲蘇記賣得都是獨家貨。
見這邊的事安定下來,晚渝將生意都交給了流火他們,流火本身就會武又識字,在蘇家鍛鍊一些日子,人很穩當,晚渝就命他主管這邊生意。接着又和安海他們客氣幾句,將過年的紅包提前給了他們,兩人一人十兩銀子。安海他們就謝過了,忙了不到一個月,晚渝出手還是很大方的。
再有幾天就到了年,路遠的人家已將將鋪子封了,忙着回去過年。晚渝他們反其道,她的生意也需要如此,還得忙上幾日。
晚渝準備帶着夏荷他們先回去,月白、月黃留在這邊先照看幾日。中午天青他們送菜過來,卸了貨,和晚渝他們趕着又回去了,連頓午飯都沒有吃上安穩。
冬季的天黑得本來就早,晚渝他們趕到家,天已經全黑透了。蘇楊氏幾日沒有見到晚渝,這一見了她,一把抱住不放摟在懷裡。說實話,晚渝很不習慣和人如此親近,可是被蘇楊氏抱在懷裡,心裡還是被幸福裝得滿滿的。
一夜好眠,第二日是二十四,今天是送竈王爺的大日子。鄉下人都很重視,村裡人要到工廠做工,壯力要到大棚摘菜,磨麪粉就成了問題。有的人家家裡還有些存面就先將就用着,沒有的人家就有些着急了。晚渝讓他們分工幹,將自己的磨房也主動借給他們用,並將自己家唯一的一頭毛驢也貢獻出去用上,解決了大家的燃眉之急。村裡上下對她自是讚揚一片。
晚渝吃完早飯,到山裡去了一趟。山裡的大棚蔬菜長勢喜人,黃瓜和辣椒都掛上果子,等年後正趕上吃,其他的蔬菜也不錯。“公子,這些韭菜可以割了。要割了送過去嗎?”留在這邊的林明遠過來請示。
“割些送過去。留上兩畝自家人吃。”晚渝見韭菜果然可以割了,就沉聲吩咐。韭菜在冬季很難吃到,賣到城裡再多都不愁銷路。
林明遠帶着長工忙去了,晚渝又轉到家畜那邊看看。這邊的豬場發展很快,裡面養了兩百多頭大豬,中等大的也有一百多頭,還有百十頭的小豬。蔣大亮帶着人正打掃着了,“東家,借步說話。”
晚渝和她來到外面,“這些大豬可以出欄了,要運出嗎?”
“你讓人把大豬送出來,那邊我讓人接應。”晚渝吩咐好急急趕回去找人。這邊蔣大亮帶着七八個人將豬趕上竹排哄着運出去,這些豬平時會散放出去,倒是老實聽話。
晚渝回到家裡讓張伯、二伯帶人將豬接應下來,三伯則去和買主聯繫,讓他們過來運豬。豬的銷量,晚渝早讓伯伯他們聯繫城裡的大主顧,因爲他們是主動上門銷售,加上蔬菜店裡的店員推銷,很多大戶或者是做這一行買賣的主顧,早就在這兒下了訂單。現在聽說豬可以出欄了,他們都聚集過來拉豬。
晚渝在田地處長工房那兒還設了點,如果有人覺得抓生豬麻煩,可以在這兒當場屠宰,這兒提供便利服務。不少人家覺得這樣便利許多,拉着豬肉比拉生豬方便多了,就當場在這忙開了。一頭豬隻要付給榮屠夫五十個大子很划算,反正回去也得殺。榮屠夫和他妻子、兒子還有妻舅從中午一直忙到晚上,殺了三十多頭豬,有買豬的見輪不上,就約定第二天過來取豬。
晚渝家雖然貼了人手過來忙燒水,還貼了一些柴火,但是收入頗豐,光豬血就聚了大半缸,還有別人不要的下水無數,喜得晚渝樂呵了半天。
到了傍晚,她讓工廠工人早早地放工回家蒸饃。千溪村這一天家家一直忙到半夜。
晚渝家的饃早就蒸好了,家裡沒有主事的男丁,晚渝就讓張伯和大娘主持。傳說竈王爺二十五要上天向玉皇大帝進行年終總結,彙報家主一年的功過。再加上晚渝曾說過她是廚神的弟子。張伯他們對今年的送竈活動相當重視。大娘把草料拌上黃豆端過來,嘴裡唸唸有詞,“馬兒吃了有勁跑。”又端上饃和飴糖,準備好竹條紅紙。張伯帶着家裡大小焚香點燭,“竈王爺,家主這一年的表現你都看在眼裡,她是廚神的弟子。你一定要在玉皇面前說好話,明年繼續保佑她。”然後點着紅燭,點燃紅紙竹條,帶着大家跪下祈禱。夏荷、天成幾人態度尤其認真,寧老頭純粹過來湊熱鬧,他壓根不信這一套。要不是夏荷、秋月、天成、大娘包括蘇楊氏他們輪番過來教育拜託,他纔不會老實了。張伯帶着大夥給竈王爺磕頭跪拜後儀式就結束了。
晚上吃豬血和下水,米飯饅頭,大夥吃得滿嘴流油,誰叫家裡這些東西多了。吃完飯,晚渝讓長工們各自帶些饅頭和滷好的下水回去,孫家他們感激地收下回去了。
第二日,工廠、田地繼續開工,趕豬殺豬也繼續,一天無話。
“謝謝你,蘇公子。託你的福,這兩天我殺豬賺了一兩多銀子。這些肉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到了晚上,榮殺豬帶着兒子登門道謝,帶來四五斤肥肉。
“不用,你是憑本事拿錢的。要說謝,我還得謝你了。是你解決大夥的難題。”晚渝連忙搖手拒收。
榮殺豬見晚渝一個勁拒絕,不像是客氣,拘束的不知怎麼辦纔好。
“你要是真的想謝我,當下幫我個忙。”
榮屠夫大喜,“你儘管說。”
“家裡還要殺七八頭豬,麻煩你明天還得跑一遭。”
“行,明天我一早就過來,不耽誤你。”榮屠夫當即答應下來,和兒子歡歡喜喜地回去了。
天剛亮,榮屠夫帶着他的兒子就過來了。老地點一陣忙活,到了中午八頭豬就收拾完了。晚渝留他父子吃了中飯。
下午,她讓天成通知廠裡的工人,一家分了二斤豬肉,將工人們喜得不知怎麼辦纔好,就是榮殺豬的都很羨慕,哪家東家能有如此大手筆,蘇公子真是一個大好人呀。
到了二十八,工廠只上半天班,孩子也只上半天學,大棚裡的蔬菜等晚上才能結束。
傍晚,地裡的活也忙活完了。工廠裡的工人,家裡長工都聚集在大廳裡領工錢。
秋月、夏荷、天成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長桌子。“今年大夥辛苦了。店鋪剛走上正軌,我也沒有多餘的銀子,你們每人的工錢不變。每人分外多給五十文算廠裡的福利,孩子也有。到地裡做工的是體力活,每人再多加十文。明日,你們每家派一個壯力到地裡割二斤韭菜、二斤青菜、一斤芹菜、半斤辣椒。後天每家拿些碗過來裝些豬血過去。”
等晚渝宣佈完,場上的人都沸騰了,今年每家的年過的太好了。人多的人家就是工錢、利錢就得有好幾兩銀子了。精貴的蔬菜也吃上了,連肉都不用買,天上的日子呀。每個人看向晚渝的目光都帶着感激之情恨不得將自己的心也留給她。
“家裡的日子變好了。但是大夥不要忘記這好日子是誰給的。或許等過些日子,有人眼紅許以重金收買有些人。我也不怕告訴大夥,人家能買了你就能賣了你,重金也得有命花不是?”周大娘威嚴地環顧了大家。
家裡少年姑娘們站在後面示威似的看着場中的村民。
“你放心東家,我們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
“誰敢出賣村子,我們就和他拼了。”孩子也狠,大半年來的思想教育很有成效。
“對,就是爹孃也不行。”一個娃子說,他的小夥伴紛紛贊同。
“小子,你老爹是那種人嗎?”他的老爹黑着臉說。
“這是比方。”小娃子絲毫不讓,大夥都笑了。孩子說的對,誰敢過來破壞現在的幸福誰就是千溪村共同的敵人。
“孩子說得好,誰也不能做出出賣的事情來,現在村裡人都過上好日子,大家都得記着是誰給的。誰敢做出下流的事,這村子就別待了。”老族長也表明態度,現在村裡多好,人人有事幹,家家生活紅火。往年要過年,誰家不是哀聲嘆氣的,哪有錢過。
大夥保證後,有條不紊地領了東西,孩子們不但拿了錢,每人還得了一朵絹花和手鍊,他們正個小臉都笑成了一朵花。現在千溪村孩子每個的小臉都是紅撲撲的,穿得也很乾淨,又練了武習了字,有禮貌着了,哪像鄉下的窮孩子。
等村裡人散後,晚渝又包了許多點心給族長和里正,這兩個老傢伙嘴都咧到耳後去了,歡歡喜喜地回家邀功去了。
“我這錢也沒用,放在你這兒收着。”晚渝這才發現蘇老漢還留在院子裡。
他拿着錢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把銀子重新遞過來。
“過年了,用這些錢買些酒,做些新衣服。用不用是你的事,這是你該得的。”晚渝知道他是擔心家裡銀子不夠,也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蘇老漢拿着銀子的手僵了一下,然後氣呼呼地走了。
“這個老頭,公子爲他好還不領情。”夏荷對着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大夥都被她逗樂了。
“怎麼樣,我將那些娃娃教的不錯吧?”玉流景從樓上下來,面色得意。
“這是你的工錢,和工人一樣。肉菜就算了,你在家裡反正要吃。”晚渝順手從桌上拿起銀子給了他。
玉流景的笑容僵在臉上,本來準備討幾句表揚的,這事鬧的他好像過來討銀子,還真把他當下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剛要發飆,擡頭見千機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他硬生生將脾氣壓下,笑眯眯地接過了。
讓敵人生氣的最高境界就是敵氣我不氣,敵跳我在笑。想看笑話沒門,看我怎麼治你,這個傢伙在千機鶴毒發時沒少折磨他。
二十九了,村裡家家戶戶才忙着打掃、漿洗,好歹家裡才忙過來。月心帶着一批人忙着處理下水,晚渝則帶着黃衣他們在果園那邊忙着做燻肉。“晚渝,肉薰出來好吃嗎?”寧路眼巴巴地望着火架上的肉,就差流口水了。
“做出來你就知道了。”晚渝跟他玩神秘。忽然想起什麼,她帶着天青、天問和天成跑到山洞的儲藏室。一打開一個洞口的門,裡面就傳來一股酒香,“真香。”天問忍不住嗅了嗅鼻子神情陶醉。
“那當然,這些葡萄酒和各種果酒也該能喝了。要不是到年了,我差點把它們忘了。”晚渝抱起一罈聞了聞,即使壇口封了,酒香還是散發了一些出來。
幾人一人抱了一罈出來,“給你。”晚渝走到寧路那兒遞給他一罈葡萄酒。寧路本來精神都集中在燻肉上,也沒注意晚渝給他的是什麼。等聞到酒香頓時跳了起來,趕忙打開了封口,頓時酒香散發在院子裡,聞到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連在樓上下棋的玉流景和高木都聞香下來。晚渝也給了兩人一人一罈,他們迫不及待吸了一口,好酒呀,他們抱着酒罈就不放手了。
“這酒初喝好喝,很溫和,可是後勁很大,你們還是悠着點吧。”晚渝好心提醒他們。幾人聽了連喝好幾口才把罈子抱回去了。
下午,青州店裡和京城店裡的流字輩人手也都回來了,家裡頓時熱鬧起來,好在現在人人都會做飯,廚房也不太擁擠。
村裡人帶着碗到了果園院子裡,每家都領到了一大碗的豬血和一大碗的各種滷下水。各種下水的香氣在滿村飄。
村裡只有鮑氏一家沒有領到,氣得他們一家在家裡偷偷罵了晚渝一天。朱氏家裡得了好處,自是眉開眼笑,下午去領東西,她自告奮勇要去,卻被家裡人攔住了。放了她去還不知要捅多大簍子了,就是她兩個孩子都不讓她去。家裡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些,可不能再讓她破壞了。晚渝對她可是防備的緊,別人家都養了雞和蘑菇,只有自家沒有,還不是她害得,可沒辦法,誰叫她是自家老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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