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偷偷經商?經商是面對大衆羣體的事情,同行之間的競爭,在這修士籠罩的天下,很容易把你這個幕後暴露出來,被現的後果沒哪個散修吃的消,所以這條財路基本上斷了。
給官方做法師隨扈倒是條財路,可這行基本上被門派羣體的勢力給壟斷了,一般散修根本擠不進去的,譬如鳳凌波背後的天玉門稍微施壓,鳳凌波可能招收散修進來嗎?
給有錢人做法師隨扈也是一條財路,可哪個大戶人家不是在官方的權勢籠罩之下,官方不答應的事情,哪個大戶人家敢對着幹?想被抄家滅門還差不多。
所以在俗世,散修基本上不太可能有財源。
在修行界經商倒是允許,可是又有規則限制,美其名曰爲了保證交易的公平,爲了保障買家的利益!
怎麼個保障法?不受約束的商家不許開商鋪。
什麼叫不受約束的商家?就是開設商鋪的商家必須要具備被約束的能力,你不能賣了假貨坑了顧客回頭就溜了,屆時買家找誰去討公道?所以要以門派的名義才能開店,一旦出了事,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跑了,你背後的門派要爲你的行爲承擔責任,誰叫你這個門派調教出這樣坑人的弟子,你這個門派不負責誰負責?
這個說法合情合理,誰也不能說沒道理,於是散修開店的權力又被剝奪了。
當然,修真界聯盟勢力再大,也管不到你躲在各個犄角旮旯偷偷私下交易。
不過沒關係,私下交易出了任何事情不受任何保護,買賣雙方自己承擔責任。
然而在其他地方私下交易能有幾個客源?大多數還是希望來到類似摘星城這種地方面對更廣闊的客源。
在摘星城私下交易的也不少,不過在買同樣東西、價錢一樣的情況下,人家幹嘛不去安全保障更高的商鋪,所以你只能低價出售纔可能有人會買。
可還是那句話,私下交易不守保護,那麼就會面臨一個危險情況,買賣雙方一旦感覺自己有把握就很有可能會黑吃黑。我感覺自己能幹掉你,幹嘛付你錢?或知道你身上有這些錢,我能幹掉你,幹嘛還給你東西,搶了你的錢,手上東西還可以繼續賣給下家。
人窮志短,本就容易走極端,尤其是散修這種。
如此一來可謂惡性循環,散修的名聲越來越臭,縹緲閣給出的規矩越具備合理性,越不容易被否認。
還有一種同行是冤家的情況,你散修賣的東西跟我門派賣的一樣,你低價賣?讓我生意怎麼做?反正你的交易不受保護,門派中有人掩飾身份前來搞你也很正常。
種種限制下來,散修要麼提着腦袋去幹違法的勾當,一旦現就要受死。要麼只能去一些世俗凡人無法採集到靈草的兇險之地去採集,譬如海外的海島上去碰運氣。凡人能光顧到的地方,他們撿漏的可能性不大。
如此一來又是個惡性循環,你一個修士把大量精力浪費在了這種事情上,哪還有什麼太多精力去修煉,比起門派中弟子的修行進度自然又差了一截。
諸般種種,試問哪個散修不希望成爲門派中人?
偏偏想開宗立派也沒那麼容易,設置了一堆准入條件,光那證明實力的三十個任務就能刷掉大部分人,找其他門派引薦和擔保又能刷掉一大部分,最後能有資格開宗立派的很少。
這規矩,連牛有道也不得不唏噓,覺得這縹緲閣有點缺德,一羣散修本就苦哈哈的,你還弄出三十個任務,令一羣散修拼命幫你消滅‘邪魔歪道’榜上的異己,估計得有不少殺了一些卻做不滿任務而白乾了的人。
這真可謂是苦活累活有人幹,還不用付工錢,就有人積極主動幫忙清理環境。
而跨入了門派門檻的人,則坐享散修在某種程度上創造的環境,有閒心經營財路,賺取修煉資源。
對此,牛有道也談不上什麼同情。
他很清楚,所有人都需要的東西必然會變得稀缺,也必然會造成僧多肉少的情況,沒有任何人能改變這種情況。總有人想佔有更多的資源,這種事沒辦法讓人揚風格拱手讓人的,就算有也是少數,改變不了大的環境。
而黑牡丹如此恭敬卑微地找到自己,無非就是想拿到那張准入的門票罷了。
於是牛有道微笑道:“你憑什麼認爲我能幫你?”
黑牡丹想說,你看起來這麼年輕,身邊還帶着隨從,一來又住這麼貴的地方,背後沒勢力和背景纔怪了,傻子都能看出來。她嘴上當然不會這麼說,“道爺氣勢不凡,一看就是能幫到我的人。”
牛有道啞然失笑,“住這裡的客人不少,爲什麼盯上了我?”
年輕人經驗不足好說服唄,換了其他人怕是連談的機會都不會給,現在咱們不是坐在了一起嗎?
黑牡丹腦袋裡過了下這個念頭,忽又連自己都糊塗了,這位像是經驗不足的嗎?那眼神裡的味道深沉的很。
“直覺,感覺,女人有時候相信自己的感覺。”黑牡丹給了這麼個解釋。
牛有道又歪嘴樂了下,看向一旁悶着臉的圓方,“老熊,你不開心?”
黑牡丹無語,怎麼又岔開了話題?
圓方欲言又止,看了看在這裡的黑牡丹,終究是沒說出來,搖了搖頭。
牛有道朝圓方擡了擡下巴,“黑牡丹,你看,我這同伴對你這事明顯不高興。”
圓方愕然,看了眼黑牡丹,心裡嘀咕,和她沒關係。
求人自然難,黑牡丹知道這個道理,牽強陪笑道:“道爺,我們也不讓你白幫這個忙,以後有什麼事吩咐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牛有道:“話好聽,不過沒用。估計沒哪個門派會爲個不明不白的人擔這風險吧?十萬金幣放哪都不是小數目,你先把錢湊齊了,看在你這麼客氣的份上…”朝桌上酒菜奴了奴嘴,“我可以幫你找個引薦的門派。”
黑牡丹心想,我能弄來這麼多錢還用找你嗎?一臉苦澀笑意道:“道爺,散修真的不容易,十萬金幣對我們來說,數目太龐大了,我們真的拿不出來。不如這樣,只要事情成了,我們有了相應的賺取條件,一定補上這筆錢,就當是酬謝,不用返還!”
牛有道微微搖頭:“就算你申請成了,憑你們的修爲,一個初創的小門派,想在三年內賺到十萬金幣,可能嗎?三年內若是你們崩了,就更還不上,擔保人豈不是自認倒黴?如果可能的話,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有什麼辦法賺來?開店?什麼生意這麼賺錢?做法師隨扈?姑且不說你們能不能競爭的贏其他門派,你們的修爲能找到付高額酬勞的僱主嗎?”
黑牡丹咬着脣想理由。
牛有道又道:“猶豫就說明你沒辦法,最好別找理由糊弄我!”
黑牡丹咬了咬牙,“的確,就算事情成了,我們也不敢保證三年內一定能賺到十萬金幣。不如這樣,道爺,你開條件,我們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
“我開條件?”牛有道看向她,露出詢問的眼神,一副你確定的樣子?
黑牡丹點頭,“道爺不妨說來聽聽,髒活累活都行。”
牛有道嘴角一翹,“倒是有件你能做到的事。”朝黑牡丹招了招手。
黑牡丹立刻滿懷期待地傾靠了過來,以爲他要密語,耳朵送上了。
誰知牛有道輕輕伸手在她臉上撫摸了一把。
黑牡丹嚇一跳,身子迅縮了回去,目光驚疑不定地看着他,似乎猜到了他要提什麼要求。
果然,牛有道瞅着她上下打量道:“姿色還不錯,這樣吧,我在這住半年,你陪我睡半年,你們的事情我幫你解決。”
黑牡丹霍然站起,一臉怒色,不過最終強忍下了,強顏歡笑道:“道爺,我不過殘花敗柳,我這種貨色哪能入您法眼,怕是會髒了您。不如這樣,您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儘管說,我去幫您找來。”
牛有道平靜道:“你覺得我會缺女人嗎?皮膚黑的這麼好看的女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沒睡過,想嚐個鮮,就你了!”
圓方神情抽搐,徹底從《異獸錄》帶來的影響中走了出來,一臉古怪地瞅着牛有道。
黑牡丹干笑道:“黑有什麼好的,女人白纔好看,道爺莫開玩笑了。”
牛有道不爲所動,“也就這個條件,你答不答應吧?不答應就請自便!”
黑牡丹臉沉了下來,突然伸手道:“我交了半年房錢的收據給我!”
“是你主動交的,我可沒勉強你。”牛有道斜睨一旁,慢吞吞道:“老熊,這錢是她的還是我們的?”
我去,一千八到手!圓方精神一振,又找到了南山寺打劫的成就感,拍案而起,樂呵道:“我們口袋裡的錢當然是我們的,怎麼可能是別人的,誰敢強搶,先問問這邀月客棧答不答應!”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黑牡丹差點咬碎了牙槽,指了指兩人,“敢吞老孃的錢,你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