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此時已經是傾盡全力在分散龍眼鬆的注意力了,在他心中只希望龍眼鬆神智開始時間尚短,不算太過凝鍊,自己諸般手段應用起來能夠將其的神念分散開來,由此能夠給玉瓷創造百成之中的那一線機會。
可惜龍眼鬆的神念卻遠比袁飛所想像之中的強大,向龍眼鬆這般誕生於極古世界之中的龐然大物,不生出神念則以,一旦生出神念來,那麼這龍眼鬆的神念就絕不簡單。
之所以此時看龍眼鬆還不甚強大,乃是因爲龍眼鬆一生出神念來便隱藏在了鰲園城之中,和身體分開的時間太久,是以纔會生疏。
他這般強大的神念,至少不是袁飛施展的分散龍眼鬆的諸般手段,能夠湊效的。龍眼鬆大可以完全不在意那十萬悍卒,甚至連袁飛身上都不必放太多的心思,只要將大部分的精神凝聚在體內就可,
袁飛和玉瓷神念已經近乎融合在一起,玉瓷更是袁飛的本命神通,是以玉瓷在龍眼鬆身軀之中的遭遇袁飛簡直和親歷其中一般,甚至能夠感覺到玉瓷所感受到的一切,不論是嗅覺味覺還是觸覺,眼看着玉瓷被無數個龍眼鬆神念擠迫,袁飛額頭上不由得有汗珠滾了下來。
恰在此時聲聲梵唱從玄牝口袋之中響起,地藏從中一鑽而出,法相莊嚴,渾身上下好似塗了一層金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純金的佛像一般,背後巨大的光輪閃爍晃動,綻放出無量光芒。
地藏口中吟誦着《普度慈航度人上品妙經》,每一個聲音都化爲一個個金色的梵文,朝着龍眼鬆撞去,這些梵文金字一撞上龍眼鬆便嘭的一下爆爲漫天金雨,聲勢雖大,但卻並沒有傷害到龍眼鬆分毫,反倒是好似春雨一般潤物細無聲的融進了龍眼鬆的身軀之中。
在袁飛的感知之中,在擠壓玉瓷的那些人形龍眼鬆外圍又有一個個赤着半邊肩膀的羅漢顯現出來,這些羅漢一個個面目和善,口|脣開啓,要不是這羅漢們依舊在噴着金字,倒好似在規勸人形龍眼鬆。
如此一來在龍眼鬆內部便形成了金黑青三個圓環大環套小環的情形,這三個圓環都在拼命地往中間擠,就像是三個磨盤一般,彼此打磨着對方!一時間龍眼鬆體內竟然爭執不下,並且彼此都在被逐漸消磨變小。
龍眼鬆處於玉瓷和羅漢中間,同時受到兩方面的攻擊,再加上地藏有源源不斷地佛文金字噴出,融匯進龍眼鬆之中,化生成一個個的羅漢補充,而龍眼鬆神念雖然強大,但還是受到了一些牽制,不敢將全部神念都用在此處。
是以龍眼鬆一時之間竟然被穩穩壓制,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龍眼鬆頭一次感到巨大的危急襲來,這不是傷害他的肉身,他是草木之屬,肉身傷害雖然能夠給他帶來一些疼痛,但是隻要不傷及他的主幹,那麼他根本就不在意,外面的藤蔓就是盡皆看光了對於龍眼鬆也沒什麼了不起,但是這神魂受到攻擊就不同了,這比攻擊龍眼鬆的主幹都叫龍眼鬆感到恐懼,因爲對方一旦佔據上風的話,那麼他就很有可能是神魂破碎,半點念頭都存留不下來。和魂飛魄散是同一個道理。
龍眼鬆這般的存在生出了神念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不知道多少億年的生長才換來了這麼一點靈光乍現,其中艱難之處實在是說之不盡。
螻蟻尚且惜命,更何況這龍眼鬆了,說起來要是真的彼此對耗,龍眼鬆憑着自己強大的神念也不一定就真的會被地藏和玉瓷聯手壓制住,但是龍眼鬆不怕肉身損害卻極端怕死,害怕失去這來之不易的靈智神念,一旦這個根本受到威脅,龍眼鬆當先便怯了,再加上龍眼鬆雖然有些城府,但畢竟不似袁飛地藏那般在人道洪爐之中打滾,心智堅硬無比,另外這裡還有羣強環伺,實在是大大的不利,此時在龍眼鬆的念頭之中便只剩下一個逃字。
但旁人若是想逃,那便逃了,以龍眼鬆這一身雄厚的底蘊,袁飛也攔他不住,但是龍眼鬆不同,他的主幹此時和不周山緊密的聯繫在一起,那無窮的歲月使得他和不周山已經長在了一起,很難分辨彼此。
龍眼鬆想逃也不是沒有辦法,但要捨棄大半邊身子,將和不周山長在一起的部分撕裂開來。
這種手段,會使得龍眼鬆身軀殘破,這大半截身子代表着無窮歲月累積下來的道行,一旦毀去,他要想將其修煉回來恐怕還需要無窮的歲月來彌補,他等不了那麼久,因爲他和這世界乃是同時誕生出來的,就算沒有任何人和他分說,他也能夠感受到混沌之氣的虛弱,更加能夠感受到混沌之氣要破碎了這所有的世界,收割當年播種的糧食的念頭。
他知道在那之前他必須吞掉整個天道十三層,吞掉了天道十三層,他就有實力離開混沌之氣打造的世界,只要將這天道十三層和他的身軀連接在一起,便將徹底成爲造物主,可以去探索世界之外的未知。
只要離開了混沌之氣的世界,無論是到哪裡,只要將吞下去的天道十三層之中的任意一層吐出來,這便是他自己的世界了,完完全全的屬於龍眼鬆自己!甚至他以後若是厭倦了也大可以來一次收割,還可以使自己更強大。
這纔是真正的逍遙快樂,他若撕裂了身軀就別想再有能力吞掉天道十三層,一方面撕裂了身軀,那麼很可能便要葬身在這次混沌之氣的收割之中,另外一方面,繼續留在這裡或許有可能被抹殺了神念吞掉了肉殼,兩者在龍眼鬆心中好似波瀾一般的激盪,使得他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是龍眼鬆這麼前思後想的時刻,袁飛陡然開口大叫道:“師父,再不幫忙,恐怕咱們便沒有相見之日了!”
蕭殺一來,恢復了修爲的袁飛便已經有所感知,只不過他一直都忙得沒有時間打招呼,另外他和蕭殺之間也沒什麼必要非得打招呼。
此時袁飛雖然知道地藏和玉瓷佔據了些許上風,但是這上風絕對不足以憑持,而龍眼鬆還有很大潛力未曾施展出來,是以纔會開口求助。袁飛要是知道龍眼鬆現在除了和玉瓷地藏對抗的神念之外,都在尋思着怎麼逃走的話,他定然不會去召喚蕭殺幫手。
蕭殺聞言,臭屁的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開口對着慈元女皇道:“我這徒弟和我親近的緊,當初我見到他的時候便認定他是根好苗子。”蕭殺此時似乎完全記不起自己當初被夾在門縫之中,奄奄一息,巴不得求着袁飛拜自己爲師的事情。
說完這些言語才一晃手,手中多出了一把平平無奇的小刀,這小刀不久之前曾經切割過龍眼鬆,刀快無比,十丈長的龍眼鬆也是說斬斷便斬斷的。
此刀一出便在蕭殺手上盤旋一週,卻並不飛走,蕭殺食指在空中連連滑動,片刻之間竟然接連憑空畫出五道符來,分別是乾符、巽符、坤符、離符、坎符。
這五道符分別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種天地靈根,五道符一出來便彼此相斥着一起投入那柄看起來尋常無比的小刀之中,隨着這五道符進入小刀之中,這本來平凡無比的小刀陡然之間生出一股龐大無邊的氣勢,氣勢越長越烈,最後竟然嘭的一下將小刀的金鐵身軀撐爆,化爲一黑一白兩色光霧,這兩道光霧猛的互相吸引,首尾相連盤旋不休。
這分明就是個太極圖,這種太極圖即便是有人一界的尋常人家都能夠知道,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了。
這陰陽圖一出來,便即朝着龍眼鬆撞去,蕭殺這邊雖然速度飛快,但是動靜卻也着實不小,袁飛和龍眼鬆都被吸引,眼見着一個陰陽圖被蕭殺鼓搗出來,袁飛還沒有什麼,龍眼鬆卻大驚失色,萬物化一境界纔有的神通!
就是慈元女皇都小嘴微張,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來!
“不,不對,這不是萬物化一境界的神通,萬物化一已經能夠將一切逆轉,重新化爲混沌之氣狀態,這陰陽二氣不過是混沌之氣之下的附屬,這是什麼神通?”龍眼鬆一愣神之後猛然驚醒,卻覺得蕭殺這神通似是而非,似乎是萬物化一境界的大神通,但卻又明明不像。
蕭殺卻並不答他,手中的陰陽二氣猛的飛出,朝着龍眼鬆撞去。
龍眼松本能的感到畏懼,連忙催動藤蔓阻攔,但是這些藤蔓一撞上太極陰陽圖案立時嘭的一下也化爲陰陽二氣,補充進了太極陰陽圖。
這太極陰陽圖一路狂飛,最初不過是巴掌大小,到了龍眼鬆主幹之旁,微微一定,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嘭的一下便撞在了龍眼鬆上。
一聲沉悶雷鳴驟然之間在暝未層上響起,緊接着整個暝未層晃動起來,不同於袁飛之前所見感受到的天地震動,但現在卻是連綿不絕,似乎這一道炸雷要孕育出什麼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