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山竟然一下便穿過了五陰瘴氣,身形絲毫不受半點阻止,倏忽之間便來到了袁飛身前。
袁飛心頭不由得狂跳,五陰瘴氣連神魂都能夠煉化,這光頭和尚究竟是什麼來歷?竟然連五陰瘴氣都攔阻不住。
袁飛連忙雙手一分抖手便是漫天的火鴉朝着絕山狂擊而去,但這些火鴉依舊是在絕山身上一穿便透,似乎絕山根本就不存在,火鴉們攻擊的只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罷了。
這個結果並不出袁飛意料之外,連五陰瘴氣都不能阻住這大和尚,袁飛的這手火焰之術便更加沒有可能了。
不過袁飛還有別的打算,就見他雙手猛地一合,數百隻火鴉猛然間彼此相撞,化爲燎天烈火直朝那空間破碎之初撞去,袁飛竟是打算強行將那空間破碎之初炸開,使得原本的空間破洞喪失原本的穩定,從而絕了絕山大和尚的退路。
袁飛這一招果然有效,被火焰一燒一撞,那原本穩固的空間裂縫立時開始模糊起來,似乎隨時都要崩潰一般。
絕山哈哈一笑,絲毫不理會袁飛,就像擋在他身前的不過是一團空氣,絕山衝勢不停竟一下從袁飛身上穿過,肥大的手掌一攝便將洪嫣兒所在的‘庚玉棺材’攝進手中,隨後卷着‘庚玉棺材’抽身便走。速度之快當真比迅雷還疾。速度太快了袁飛發出的火焰至少還要十息左右的時間才能將這空間裂縫燒灼得恢復原樣,憑那大和尚的速度明顯不會等到空間裂縫消失。
袁飛哪裡能夠眼看着洪嫣兒被人搶走,大喝一聲身形猛地拔起手指一彈,真元所化的‘跨牆絲’立時纏繞在庚玉棺材之上,袁飛身形緊隨那大和尚肥壯的身軀之後,被那跨牆絲牽引一前一後的遁進了被重重火焰包圍的空間裂縫之中。
隨着兩人進入那空間裂縫驟然恍惚幾下,隨後便一下收縮起來,玄‘牛匕’一界之中立時恢復了平靜,天空之上那裡還有十餘丈大小的破洞?
此時的巨尾妖猴和她的一衆猴頭才奔到跟前,卻只能面面相覷,不知道袁飛那裡去了。
在進入空間裂縫的一剎那,絕山腳下的蓮花花瓣猛然漲大,張開後一下便將絕山和庚玉棺材包裹其中。形成了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以此抵禦那空間切割之力。
袁飛就覺周身猛然一痛,以往他遁穿空間之時都有法寶護體,第一次乃是赤老的‘遁天葫蘆’平穩舒適至極,第二次也有藍疾的‘開路通寶’護體,雖然有些顛簸但依舊能夠使得袁飛免受虛空拉扯的狂力。
而袁飛這次遁穿空間卻沒有任何東西保護,袁飛只覺自己被狂暴的空間之力無休止的撕扯着,切割着,眨眼之間便是渾身浴血,全憑着心中一股狠勁纔沒有鬆開手中的‘跨牆絲’。
這種空間切割撕扯之力根本不是人類的肉身能夠承受得了的,也就是元嬰修士能夠不必運用法寶光憑自身法力撐起護罩承受這種狂暴的撕扯之力。
袁飛距離元嬰修士的水平還有萬億裡的道路要走,自然抵抗不了這空間撕扯之力,眼看着自己就要被空間之力撕成無數碎片,永久的駐留在無盡的虛空之中,袁飛心中發狠,周身真元猛的一催,撐起了一道奶白色的渾厚光罩護住全身,雖然這光罩瞬間便被空間撕扯之力切割破碎,但袁飛藉着這一瞬緩了一口氣,手中跨牆絲猛的收縮,袁飛身形一起,一下衝到蓮花包裹的絕山身後丈許,用力一攀竟然真的攀住了那虛無縹緲的蓮花,袁飛力圖破開這蓮花,單憑他的修爲又身處狂暴的虛空之中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只能將身子緊緊地覆貼在那蓮花之上,好藉助這蓮花散發出來的清凌凌的光幕抵禦空間撕扯切割之力,而袁飛自身的護體光罩也以亮起,在空間之中明滅不定的苦苦掙扎。
空間穿梭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就像是穿透一張紙一般,但對暴漏在狂暴的空間裂縫之中的袁飛來說卻好似一頓飯般漫長,待到蓮花一下衝出空間裂縫出現在雲海之上時,袁飛後背已經鮮血淋漓,數十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遍佈整個後背。
袁飛能夠從空間裂縫之中穿梭過來至少有七成僥倖,幸好絕山的穿梭的距離不過數裡之遙,若是稍微再遠一點袁飛必死無疑,距離越短袁飛暴漏在空間之中的時間越短,承受的空間撕扯之力便越少,再加上有絕山的蓮花護住他身前要害,這纔沒有被一下收去性命。
袁飛隨着那包裹着庚玉棺材和絕空大和尚的蓮花一下從破碎的空間裂縫之中鑽了出來。
眼前的一幕立時映入袁飛眼簾,袁飛顧不得後背徹骨的疼痛抽身便退。
袁飛眼前乃是一道沖天而起的巨大光柱,光柱之下乃是一千端坐誦經的佛徒,而不遠之處有一個枯瘦如竹竿,臉上只有一對眼睛的高大和尚,這和尚旁邊有一小團漆黑的物事,依稀是個微縮的人的摸樣。
這漆黑物事此時正放出清凌凌的光,這光化爲一條長線直接連接在煙氣氤氳的絕山身上,似乎絕山乃是這漆黑物事顯化出來的一般。
但那漆黑物事隨着絕山攜着庚玉棺材從空間裂縫之中遁出,突然咔吧一聲脆響,瞬息間那漆黑物事化爲黑色的粉末,被天上的驟烈雲氣一卷立時消散無蹤。
一隻手攝着庚玉棺材的絕山猛的將庚玉棺材丟向絕空,哈哈一笑吟誦道:“生死寂滅,真如我佛,無所來,也無所去,無所在,也無所不在。師弟,我先走一步!”
隨着絕山的話語落下,絕山煙氣氤氳的身體陡然破碎開來,被天風一卷立即消散無蹤。
開了九識的佛徒隕落。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佛!”一千佛徒和絕空都不由得齊誦佛號,爲絕山送行。
絕空乾枯的手指一點,那庚玉棺材便加速朝他飛去,另一隻手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那恢弘佛寺立時再次出現在光圈之內,庚玉棺材便是朝着那光圈之內的恢弘佛寺飛去。
袁飛那裡能夠眼睜睜看着這絕空得手。
袁飛明知對方乃是開了九識的佛徒,一身修爲就是比之博物道尊也不遑多讓,袁飛是親眼看過博物道人和僅剩八識的絕遠鬥法的,那座不知道究竟是被誰融化的大山此時已經化爲一片琉璃般的晶體,至今仍舊保留着那幅摸樣,那座大山被高溫熔鍊的摸樣估計百年之內都不會變化。
在擁有這種神通的大修士面前袁飛連個螞蚱都比不上,袁飛可謂明知是死但依舊出手對抗那腦後有九道光輪的絕空大和尚。
不說修士單說男子漢大丈夫立足於世不可事事盡皆想着得失,更不能事事都算計結果,不然和個娘們兒何異?
身爲男人總有要用命去拼的事情,更要有明知必死也要一路向前的魄力,尤其是遇到了自己身邊之人陷入危機之中時更要拿出性命去拼,即便是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此時的袁飛便好似下山的猛虎,一身修爲不要命的灌輸進雙手之中,一抖手便是近千火團,這些火團在空中一晃便化爲一隻只的火鴉,聲勢浩大的直奔絕空射去。
就在此時袁飛腳下的神門之中陡然傳來一聲大喝,“好膽!竟然敢在我博物眼皮底下搶人?真當我博物是紙紮草捏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