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向海,你想害死我不成?”袁飛冷聲喝道。
怒向海在水中來回遊蕩搓洗身上的污垢,見到袁飛驚怒,吐了一口水流,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又怕了什麼?”隨後一拍手做出一副突然想明白了某事的樣子驚詫道:“哦,是了,老夫這般跳進老井之中,便好似給這管子連接的另一端的天南山山腰上的南山道修士報了個信,想必他們一抽到這些被污穢髒污了的水後便會立刻來這老井巡視,糟糕,當真糟糕!這便如何是好?”怒向海雖然語氣誇張但是臉上卻根本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袁飛眼睛微微一眯隨後道:“你的演技太差了,你分明是故意有此作爲。”
怒向海在水中隨意暢遊着,混不在意的道:“小子你怕什麼?只要你將金丹還了老夫,老夫雖然被囚在那窖井之中的廢去了一半功力,但只要老夫金丹歸竅,即便是南山道的修士傾巢而出,老夫也有把握帶你安然離去。”
袁飛此時當真有種牙癢之感,姜到底還是老的辣,他數番思慮卻盡皆沒有想到此處,這怒向海分明是要藉此逼他將金丹還回去。
怒向海此時的一張臉在井水的清洗下逐漸顯露出本來面貌來。
出乎袁飛意料之外的是這怒向海竟然是個極其俊朗的男子,一張臉上雖然有些歲月痕跡卻當得上一句美男子的稱呼。
袁飛原本從這男子的語氣上看還以爲這男子必然是一個粗豪摸樣,從未想到他竟會如此英俊。
見到了這張臉袁飛才知道什麼叫做自慚形穢,這張臉實在是天下雌性生靈的剋星,再配上這男子的虎背蜂腰,一身精壯卻並又並非是那種邦邦硬的肌肉線條,給人一種既有爆炸力卻又溫柔多情的矛盾感覺,這男子簡直便不應該存在於世一般,偏生這樣的美男子竟然還有一種俾眯天下的不羈氣勢,似乎什麼人也不被他放在眼中,一對眼睛裡面蕩着坦蕩和陰邪兩種截然不同的光彩,這種摸樣,這種氣質真是叫人一望便永難忘記。
“這便是結丹修士的風儀麼?果然是人中龍鳳,果然是踏入大道之中的人物,世間的那些美男和其比較起來簡直就是雨後被馬蹄子踹爛了的爛泥巴。”
不過袁飛可沒什麼時間去欣賞怒向海的男色,手中一閃離火幡躍了出來,隨後一千魔頭便呼啦啦的滾將出來,翻滾到怒向海身邊,便擒住他刷洗起來,這一千魔頭可沒什麼溫柔,袁飛本來便嗔怪此人以奸計算計自己,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是以這羣魔頭洗刷起怒向海來粗暴無比,外間人看了絕對不會認爲這是在伺候人洗澡,簡直就是按在水中一頓痛打。
怒向海卻似乎極其爽快一般的哈哈大笑,竟語焉不詳的唱起前朝蘇居士的一首詞來。
“水垢何曾相愛,細看兩俱無有。寄語揩揹人,盡日勞君揮肘。輕手,輕手,居士本來無垢。”
“自淨方能淨彼,我自汗流呵氣。寄語澡浴人,且共肉身遊戲。但洗,但洗,俯爲人間一切。”
袁飛目光一凝,聽着這首詞似乎悟到了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種明悟只可意會卻不可言傳,乃是明悟在心卻無法言之於嘴。自古就有大道無言之說,你悟到了便是悟到了,悟不到就是悟不到,即便是旁人將這道理給你講個通透你本身明悟沒有也依舊悟不了道。
袁飛只是略一存神,雖然這怒向海此時的摸樣可惡至極,但袁飛沒什麼時間炮製與他,心中暗暗發狠將這番炮製念頭壓在以後,反手便催動那一千魔頭捉了洗刷得赤條條的怒向海便飛到他身邊,怒向海的衣物原本便已經破碎不堪,那裡經得過一千魔頭的精心伺候,是以那些衣物眨眼之間便化爲碎渣飄蕩了在水面,叫人噁心以極。
袁飛只留下郎昆擒着怒向海,其餘的魔頭盡皆收起,隨後一拍胸脯,那五行遁的光絲絲絲條條的滌盪出來,將兩人一裹便朝着東面遁去。一忽便隱沒在了地洞之中。
袁飛走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先後五道遁光便遁破土殼從天而降,不用問這五道遁光自然是南山道的修士抽水之後發覺水質被穢氣污染,是以連忙趕來查看。
這五名修士一見井水被污染成這般模樣盡皆大怒,南山道地處火山山脈,最缺的便是食水,這一口老井可是管着道中三分之一的用水,此時這般臭氣熏天的摸樣叫他們以後如何再來應用此井?簡直就是被人往自家的茶壺之中尿了一泡尿一般可惡。
其中一個蛩髯修士雙目倒懸冷聲喝道:“那四個看管老井的修士呢?”聲音之大震得整個地道嗡嗡作響。
另一個卻閉目存神,隨後一拍手叫道:“壞了,那怒向海跑了出來!定是他壞了看守的四人隨後髒污了我道門的這口老井!”
其他四人盡皆也是築基的修爲,只是神識一蕩便立刻將整個地道窺得清清楚楚,果然發現了四名修士盡皆無蹤,而那窖井之中原本有萬載腐石散發穢氣,即便是築基修士的神識也探不下去,但是現在萬載腐石被袁飛一矛破去,穢氣一除,築基修士的神念便立即便可窺見井中情形。
五人盡皆一驚,對視一眼紛紛架起遁光回奔南山道道址,怒向海惡名昭彰,雖然受了這十數年的圈禁想必一身道法已被破去一半,但他們依舊不敢前去追逐,畢竟在他們看來怒向海能滅了那看守老井的四名修士,那麼他們五個即便追上怒向海也是白饒,結丹修士最好還是交給結丹修士去對付,是以立即回派去稟告南山道僅留在世間維護道統的三名結丹師叔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