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的出現，姜雲並不意外。
在他看到不滅樹的時候，就意識到，那不滅樹有可能就是第一世的自己故意弄出來，爲的就是讓自己看到的。
因此，剛剛聽到耳邊響起的這個陌生聲音，姜雲就意識到對方是第一世的自己。
再加上對方還教自己大荒時晷的使用方法，身份已然可以確定了。
“姜雲！”
那紅霧組成的人影，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我的名字！”
“不過，名字只是個稱呼而已，叫什麼都可以。”
“既然你叫姜雲，那我就叫姜一雲吧，也好區分。”
姜一雲！
這個名字讓姜雲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是心中恍然。
的確，自己的名字是爺爺姜萬里取的。
因爲自己的身上有着幾道組合成了類似於“雲”字的封印。
而當年第一世的自己，別說名字和自己不同，恐怕都未必姓姜！
不過，從對方的話語之中，不難聽出，他似乎是不想再提起他的真正姓名，所以乾脆取了個姜一雲的名字。
這也足以證明，對方真的就是第一世的自己。
姜雲也沒有去糾結這些問題，咬着牙站起身，盯着對方道：“我，是不是你……”
說到這裡，姜雲卻是又閉上了嘴巴。
因爲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了。
對方是創造了自己，還是培養出了自己？
反倒是姜一雲笑着接上了姜雲的話道：“應該說，是我促成了你的誕生，你的出現！”
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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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詞雖然也有些刺耳，但說的卻是事實。
姜雲對着姜一雲上下仔細打量了幾眼之後道：“你現在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態？”
以姜雲的神識，竟然無法分辨的出來，對方到底是一道神識，還是一縷分魂，亦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姜一雲張開雙手，同樣低頭打量了下自己道：“我現在的狀態，有點接近於這尊鼎的器靈了！”
“什麼！”姜雲面色陡變，身形都是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他想過第一世的自己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現，但委實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變成了龍文赤鼎的器靈！
不過，如果對方所說爲真的話，那倒是能夠解釋，爲什麼對方能夠控制這個世界的變化，能夠讓不滅樹出現在這裡。
姜一雲聳了聳肩膀道：“不用驚訝，我早在意識到我們只是生活在一尊鼎中的時候，就做了兩手準備。”
“一個是你！”
“一個是我！”
雖然姜一雲說的是“你我”，但姜雲的心中卻是一凜。
因爲這“你我”，其實都是他姜一雲！
甚至，姜雲也是不難猜出對方這兩手準備的具體做法。
無非就是將魂一分爲二，一部分進入道興天地，在道尊的配合下，重新孕育出新的生命，重新修行，從而誕生出了自己。
而他的另一部分魂，就是進入了龍紋赤鼎的鼎面，直至現在，算是變成了鼎的器靈。
只是，姜雲仍然想不通的是，對方到底是如何能夠從一個人類，變成一個器靈的。
兩者根本不是一種生命形式，除非是對方也會化妖術，纔有可能做到。
可在對方存在的年代，也有煉妖師，化妖術嗎？
姜一雲顯然知道此刻姜雲心中的疑惑，伸手指了指姜雲道：“你修的是什麼大道？”
“守護！”姜雲沒有隱瞞，如實說出了自己的大道。
“守護？”姜一雲再次重複了一遍，沉默了片刻後纔開口道：“難怪你的境界不夠，實力不夠！”
“原來是因爲你領悟了這麼一個華而不實的大道！”
“你讓我有些失望啊！”
雖然看不清楚姜一雲的臉，但從對方這番含着不屑的話語之中，姜雲不難想象，此刻對方的臉上一定帶着鄙夷之色！
顯然，他是看不起守護大道！
姜雲剛想說話，姜一雲已經接着道：“可是，不應該啊！”
“我幾乎算是將你的人生路都一步步的鋪墊好了，儘可能的爲你做好了各種準備，你就算再不堪，至少也應該走我的老路。”
“你的人生之中，是不是發生了一些變故？”
姜雲面無表情的看着對方道：“我的人生的確是遇到了一些變故。
“這變故，既是來自於道尊，道興天地，也是來自於鴻盟等域外修士。”
“或許，還有其他一些我不知曉的原因。”
“那按照你的計劃，我應該是成爲什麼樣的修士，又該修行什麼樣的大道？”
對於姜一雲，姜雲的觀點比較複雜。
他既欽佩對方能夠在多年以前，就佈置出了種種匪夷所思的手段，謀劃着誰也不知道目的的大事。
但也不滿於對方將自己當成了一顆棋子，去規劃安排好了自己近乎大半個人生。
尤其是此時此刻，對方擺出的那高高在上的態度，以及對於自己領悟的守護大道的輕視，讓自己的不滿更深！
姜一雲似乎沒有察覺到姜雲的不滿，伸手指了指自己道：“我不是道修，也應該不算法修。”
“我不管什麼大道，不管什麼法則。”
“我這一生只修行了三種力量，並且按照道修標準來劃分境界的話。三種力量全都凝聚出了本源道身！”
“時間，空間，紋！”
隨着姜一雲說出了他修行的三種力量，姜雲的確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姜一雲不是道修，不是法修，姜雲都可以接受。
甚至，他之所以會安排了自己的出現，應該就是希望自己走上道修之路。
真正讓姜雲震驚的，是對方的三種力量。
原本姜雲猜測，姜一雲能夠自由穿梭時空，除去本身掌握了時空之力外，應該是藉助了法器大荒時晷的作用。
但現在才知道，對方在時空之力上的造詣，竟然已經這麼深，距離成爲超脫強者，也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生死時空，這四種力量，是普天下所有修士公認的最難掌握的力量。
尤其是時間之力！
姜雲去過太多地方，在這起源之地更是遇到了來自不同時空，不同大域的各種修士，但其中就沒有一個本源境的修行時間之力的修士。
道法都沒有！
至於紋，一般人初聽之下，估計都不會明白是什麼意思。
但姜雲卻是十分清楚！
在姜雲的理解中，將紋視爲各種力量，甚至是修士的起源都不爲過。
因爲修士的強大，陣法的繁複，法器的作用等等，都是由印決和符文組成。
而不管是各種符文，還是各種印決，它們歸根結底，就是由各種各樣的紋，所凝聚而成。
姜雲自己也算是精通紋，能夠將各種符文化繁爲簡，將它們迴歸到最原始的狀態，也就是變成一道道的紋路，再去重新組合。
但即便如此，姜雲也從沒想過，要將紋，當成一種單一的力量去修行。
然而姜一雲卻是做到了。
甚至和時空之力一樣，他竟然將紋這種力量，也修煉出了本源道身！
姜雲覺得，自己能夠對紋算是有些天賦，恐怕也是因爲受到了姜一雲的影響。
震驚之後，姜雲喃喃的道：“難怪，你已經可以算是這尊鼎的器靈了！”
姜一雲點了點頭道：“腦子轉的倒還不算慢。”
“這裡就是龍文赤鼎的丹陸面，而其上原本鐫刻的那些符文，基本上都已經被我給掌握了。”
“所以，這裡完全可以視作是我的地盤。”
“這也是爲什麼，現在我能和你站在這裡聊天的原因。”
“那北辰子明明知曉，卻只能在外面乾等着！”姜一雲目光看向了姜雲，搖了搖頭道：“我這三種力量，不說你全部掌握，但你哪怕只掌握一種，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