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有才閱讀着龍王給的上古銘文,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卻始終無法記憶。
“若是連這上古銘文都無法記憶,我如何能學習那轉世經卷?”
“時間已經不多了,紅玉還在城鎮裡等着我呢。”
楚有才不再猶豫,再一次耗盡心神閱讀後,便從懷裡取出了一份十年份的魔芸花服下了。
懷裡只剩下兩份二十年份的和兩份十年份的魔芸花了。
而同時,藉着仙藥那瞬間恢復的力量,他心神變得無比清明。
他用盡心神凝視着上面的文字。
此刻他已經不再拆其形,反而讀其意。
不看字本身,看這個字周圍產生的氣息,產生的意念,產生的靈氣。
他擁有冰山巔峰、旭日之光,加上魔芸花的作用,不由慢慢地與這些文字取得了共鳴。
似乎有一種聲音進入了他的腦海裡,便有一個轟鳴聲響起:“精神可嘉、同時擁有妖法道法文氣的奠基、心神依舊保持清明,擁有試煉的資格。第一次試煉開啓。”
楚有才心下一驚,難道這是上古銘文的試煉?
這瞬間,他忽然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友人家中的書屋裡,此刻天氣是盛夏,哪怕是夜裡極爲燥熱,他本想在這裡睡下,而友人正勸自己說:這裡有鬼,晚上不能居住。
當下他便說:“我自不怕。”那友人勸楚有才不動,也便作罷,看到天色已暗,便匆匆離去。
就這樣一直到了深更半夜,楚有才忽然聽到門外有東西嚅動的聲音,卻是見到有薄如夾紙之物,從門縫隙裡慢慢蠕動而進。
楚有才心頭一動:看來這就是這上古銘文的第一次試煉了。
那物品進入房間後,慢慢展開變成了人形,赫然是一個女子,而後,她披髮吐舌,做溢鬼狀。
楚有才不由笑道:“依舊是頭髮,但有些亂,依舊是舌頭,只是長了些,有什麼好可怕的。”
那女鬼瞬間把她的頭摘下,放在書桌上。
楚有才更是笑着說:“有頭已經不足以畏懼,更何況你連頭都沒有。”
這鬼終究無可奈何,只好遠去。
一直到很晚,這鬼又來了,露出不甘之色,猛地撲到了距離楚有才只有一尺的地方,用那陰森森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楚有才,那臉卻是黑得像漆。
楚有才卻是哈哈大笑,手指從書桌上蘸了點墨水,也往自己臉上塗,然後睜大雙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女鬼。
一時間,女鬼不由慚愧地走了。
楚有才就如此一覺睡到了天亮。
然後楚有才猛地聽到冥冥中有一個聲音:“神志湛然,妖門一關已過。繼而開啓文氣一關。”
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一處湖道旁邊,自己手拿着播種之物,需要耕作周圍的田地,此刻天上有着一些小雨,使得周圍一片迷濛。
他當下便不斷地耕着土地,一直到了太陽夕下,這才忙完一天的農活,而這時雨已停歇。
而這時,遠處有一童子倒騎着牛,很慢很慢地走了過來。
那童子到了楚有才跟前,看着楚有才,忽然輕輕嘆息一聲,說:“你爲何在此?此路爲何路?此山爲何山?”
楚有才沉吟着,靈光一閃,不由說:“來衝風雨來,去踏煙霞去。斜照萬峰青,是我還山路。”
一時間,那童子聽後,也不說話,略微沉思了一下,便騎牛悠然遠去了。
這牛隻動了一步,卻已經到了半里之外了。
而冥冥之中,依舊有一個聲音響起:“文氣斐然,可。開啓最後一關道法試煉。”
楚有才還反應不及,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一處廢園之中,而自己則是一個書生,窮困潦倒,雖年長,卻尚未取妻。
此時夜已深,便有一個豔色女子從窗戶裡向他窺探而來,非鬼即狐,但卻有一種別樣的姣麗,讓人心神盪漾。
不知怎麼,此刻楚有才精神恍惚,之前兩次試煉已經耗費了他的大半心神,此刻竟精神失控,恍惚間向那女子招了招手。
那女子見狀,微微一笑,便進入了房間,與他夜裡宛轉相就。
然而這女子從始至終不曾說過一句話,只是含笑流盼而已。
就這樣一直過了近一個月,楚有才卻是心神慢慢恢復了一些清明,便執意問這女子爲何不出聲,這女子無奈下,便提筆寫字:“妾身原本乃翰林的侍姬,不幸夭逝。因爲生時巧於讒言,使得骨肉之間勢如水火。閻王因此而罰我成爲暗鬼,無法說話,如今已經兩百年,君若能爲我寫金剛經十部,得仗其中之佛力,我可超脫苦海,望君憐惜。”
看到這些文字,楚有才猛地清醒過來。
原來是這樣!此試煉如此苛刻!若自己只是寫了金剛經,便是以佛法宣揚,沒有道法之心,試煉自然失敗。
不過他心神一定,當下有了計策,很快地便抄寫了十部《金剛經》給女子。
女子不由向他拜倒,不勝感激,然後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來:“多謝公子相救。借金經懺悔,已脫離鬼趣。然前生罪重,僅能帶業往生,尚須三世作啞婦。”
楚有才微微一笑:“道法自然,做鬼、做啞婦亦心神清明,纔是人生之樂。”
看到這裡,那女子心神動搖,仔細想着“做鬼、啞婦亦心神清明,纔是人生之樂”的話,一時間目光灼灼,向楚有才再度跪拜,臉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來。
這一刻,隨着楚有才寫完後,周圍光芒大閃,似乎是此關亦通過的情景。
然後楚有才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龍宮,而文氣、妖法、道法,從他身上射出,交錯而起,落在天地之間,玲瓏於日月之上,一起貫入他的身體裡。
就好像某一種天地境界被楚有才打開了一般,楚有才能看到周圍有無數迷障都被自己破開。
然後他再看那龍王給的上古銘文書籍,一時間,上面的文字清越而起,歷歷在目,全部記憶在心。
只半刻不到,上面的數千文字,已經全部被他記憶。
他閉目體會着那些上古銘文字體,感覺其中有着龍蛇之意,比起自己的妖法要強上許多,這才體會到了銘文師的強大。
寫如此一字,雖然不比詛咒之法使用寶器,卻比施展妖法還強。
將上面這些文字全部記憶在心,再也不會忘記後,他不由迫切地期待那金色經文上面寫着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