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大殿上的郡王目光環視周圍一圈,慢慢地落在庭園裡衆多公子的臉上,最後落在楚有才的臉上,爲之一怔,但目光馬上轉移了過去,這才說:“我在南疆殺場十多年,殺死妖物無數,他國侵略者,從不敢踏上我們樓蘭國南疆的國土。今日因爲聖王召見,臨時回來,沒想到爾等都已經如此出色。”
“但如此還不夠,學武者,學道者,必然要有精進之心,勇奪第一,而誅仙院這一次的招生乃是千年罕見的機會,而你們要做的,便是在此奪得第一,然後奪下燕雲九州聖試的第一,這樣這纔有機會參與這千年罕見的一次聖會!”
“燕郡王府,當名揚天下!”
聽說這裡,衆人忽然感覺有一種熱血沸騰之意來。父親的話很簡單,卻如此有着堅硬的力量,有着軍中之王的霸道之氣,他們不由都露出躍躍欲試的炙熱表情。
郡王目光掃過周圍,也落在剛從門口進來的楚於王身上,目光裡微微蹙了一下,說:“今日比鬥,只要奪得第一,我會獎勵一樣詛咒寶器,來鼓勵你們這些年的奮進。”
聽到這裡,衆人不由一陣喧譁。詛咒寶器何等之珍貴,哪怕大夫人也只有兩件,而如今,郡王居然要贈送一件!
這一刻,他們的目光裡,更是涌起了無數期待和垂涎來。
然後郡王說:“另外,我給大家介紹一個人。”他指着身邊的道姑說:“這位是女夷仙子,是蓬萊島的聖女。”
聽到這裡,楚有才不由露出吃驚的表情來。蓬萊島乃是海外三仙島之一,據說只收女仙,神秘之極,雖然比不上燕門的名望,可是卻也相差不遠。
沒想到郡王能與蓬萊島的聖女結交,還能把她請到府裡來。
這時,女夷仙子目光一掃周圍,目光透徹,讓人感覺一種溫馨之意撲面而來。
而她手裡的鶴林之花似乎如同有靈之物一般,也在輕微擺動。
只是這時,楚有才忽然覺得女夷仙子的目光掃過自己身上時,頓了一頓。
楚有才心頭一驚,這女夷仙子深不可測,難道被她看出了自己身具妖法來?
他馬上低下了頭來。
這時,女夷仙子微笑着說:“我蒙郡王邀請,能見到府中諸多才俊,不由大開眼界。既然郡王送出詛咒寶器這般珍貴之物,那我到時候也奉上一個見面禮,以示褒獎。”
聽到這裡,衆人不由心頭一喜。女夷仙子何等人也,其見面禮必然也極其貴重。
而他們應該做的,就是在比試裡給她們留下一個好印象。哪怕是輸,也要輸得有英雄氣概。
衆人抽籤便開始了。
抽籤時,有些人喜笑顏開,有些人卻一臉惱怒。
府裡一共有十六位公子小姐,以一號對十六號,以此類推。
然後討論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沒想到二公子是一號!慘了,我拿的是十六號!”
“二公子剛突破了十年道法,在府中只怕無人匹敵,這次的第一,他拿定了!”
“那倒未必,你難道忘了六公子嗎?六公子這些年後來居上,在外面遊歷八年,據說拜訪了二十多家仙門,最後被其中一位老道收爲弟子,六公子的修爲,只怕不會低於二公子太多。”
“說是什麼老道,據說那人不過是仙門裡的一個棄徒罷了,而且也只是收他當燒火童子,你們別往他臉上貼金了。”有人小聲地說,目光裡露出不屑。
“你們別指望六公子了,他到現在還沒來呢,不知是否棄權了?”
“你們沒看到二公子也姍姍來遲嗎?他們自命清高,自然每次都要最後一個出場了。”
便在這時,遠處卻有一個青衣男子被一個丫環攙扶着,匆匆地走了進來,正是六公子燕於棟,只是出人意料的是,他右手捂着右眼,似乎頗爲痛苦的樣子。
衆人不由仔細打量着這燕於棟。
頓時,每個人都露出訝然的表情來。
因爲燕於棟右眼上蒙了一層紗布,而紗布的旁邊,好像有些潰爛的樣子,極其猙獰可怖。
楚有才心頭一怔,他所知道的燕於棟,雖小有才名,卻極其輕佻,從來不持什麼禮節,有一個惡癖就是每在郊外遇到遊玩的女子,就很不禮貌地尾隨在其後。
只是如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這時,那郡王身法一轉,便落在燕於棟的跟前,沉聲說:“小六,發生了什麼事?”
燕於棟見是父親,連忙跪下,而這時他的手鬆開,紗布也掉落在地,衆人都注意到他的右眼,居然起了一個旋螺般的厚膜,將右眼全部擋住,還不斷地發出惡臭出來。
燕於棟遲疑着,終於還是說:“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子,她忽然對我動手!父王你一定要幫我治好!”
楚郡王把目光看向燕於棟身邊的那個丫環,說:“你且把事情如實招來。”
丫環聲音顫慄,慢慢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講來。
原來燕於棟前幾日出遊,遇到了一輛馬車,上面掛着硃紅色的簾子,有着繡花簇錦的車帷,幾個婢女騎着馬跟在車後,長得極美,看得燕於棟心神盪漾。
燕於棟便緊緊跟隨,向前湊近,然後看到了車的帷幔拉開着,車裡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女郎,妝梳非常豔麗,是他從來沒見過的。
這一刻,他不由目光繚亂,神志昏昏,就這樣跟在車的前前後後,根本不捨得離開。
就這樣連續走了幾裡,忽然車停了下來。
那車中女郎把婢女叫到車邊,說:“把簾子放下來。哪裡來的狂妄書生,如此頻頻過來偷看,太失禮了。”
頓時,這婢女就把簾子放下,回過頭憤怒地對燕於棟說:“這是芙蓉城主省親回來,不是一個鄉下女子,隨意讓秀才偷看的。”說完後,這婢女從車道上抓起了一把土,向燕於棟揚去。
燕於棟修爲極高,可是這時卻根本睜不開眼,便被這一把沙子擊中眼睛,他拼命用手擦拭着眼睛,而那女郎的車馬已經遠去了。
他回到家後,覺得眼睛裡難受無比,請來大夫一看,發現右邊眼球上生出了一層薄膜。過了一夜後,那薄膜越來越大,如同銅錢一般厚,形成了一個螺旋般的厚膜,用各種藥都治不好。
昨天他聽說光明經可以消除災難,就讓別人在身邊吟誦,今天稍有恢復,就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