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他媽死個師兄又來了個師弟?我到底是來找葬蠱堂的還是來參加華山論劍的?!
我摟着阿錦回過身去,可我萬萬沒想到此刻站在我們背後居然是那個之前在破樓頂見到的小子,他依舊一副時尚青年打扮,身後揹着一個巨大的登山包。
“秦淮呢!”我很想直接過去揪住他,可阿錦死死抱着我說什麼也不肯鬆手,無奈我就只能坐在地上幹瞪着他。
那小子嘆了口氣,把登山包“咚”一聲放在了地上。
“哦,那蠱人很安全,她讓我給你帶個話,她說自己已經找到歸宿了,今後的事情就不用你再操心了,你趕緊回去乖乖上班。”
這都說的什麼屁話?!
我剛想開口,那小子說了句“等下。”便手扶額頭表情變得十分糾結,應該是忘了某句秦淮讓他帶給我話。
氣氛致命的尷尬,我一肚子火沒處發卻只能憋在這兒等他說話,可他偏偏叉着腰就這麼看着天拼了命在那兒想。
就在我即將失去耐性的那一刻,他“哦~~~”了一聲,認真的說道:“她說了,如果你願意,下個月的月底她會找你見個面,到時候把事情說清楚。”
可他嘴裡這些都不是我想聽的!
我扶着阿錦站起來,“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就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吧,我該怎麼去找她?”
“那天晚上之後她一直都在葬蠱堂裡啊。”
“得了吧,就那個小水池房間啊?我昨天在那兒呆了一晚上屁都沒見着,你趕緊說實話。”
聽完我的話那小子一臉震驚,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幾遍。
直到我被看的渾身發毛他才說道:“你以爲那個就是葬蠱堂?”
“啊?”
我給說的腦子裡稀裡糊塗的,難道我昨天和阿錦兩個人根本就是去錯地方了?
他搖了搖頭,費力的背起那個大揹包轉身就走,“反正你自己琢磨吧,我先走了。我只能告訴你當時帶走那姑娘的不是我,我只不過是和你傳達這個消息而已。”
我叫了幾聲他根本就不理我,徑直就走進了遠處的黑暗裡。
身後那條巨蛇自從吃了秦歡之後就變得老實極了,這會兒趴在那兒也不知道是睡覺還是在閉目養神,除了偶爾吐了吐那半截信子之外,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阿錦看起來好些了,只是臉上還掛着淚痕。
我拍了拍阿錦的肩膀,帶頭往村子的方向走去,“走吧阿錦我們回家,既然她已經不需要我了,那我就沒必要再自討沒趣,人識相一點總歸是有好處的。”
說實在的,我現在心裡很不痛快,堵得慌。
當初在延安看到她身上鱗片的之後,我用不到五分鐘就下了決心陪着她跑一趟什麼人頭溝葬蠱堂,這一路上雖然沒什麼大驚大險但也沒那麼順利。
她現在說是找到自己的歸宿了,讓我回去好好上班?
真他媽憋屈。
人從來都不會自己死心,只有別人才能讓你死心。
我決定這件事我就不管了,以後要是在單位裡見面那就點頭打個招呼,要是從此之後我再也看不到秦懷這個人了,來年就回到葬蠱堂門口給她上柱香拜一拜。
之後我把阿錦送回了家,本想和老爺子道個別,但遠遠的看他們已經閉門睡了,也就不好再打擾。
我留了張紙條在院子裡,回到破樓又將就了一晚,第二天天沒亮我就趕往了車站。
後面的幾天我過的渾渾噩噩,但心裡卻無比平靜。
每天一起牀就抱着召邪降咒看,餓了炒兩個雞蛋吃一吃,渴了就倒杯涼水灌下去。
這期間我也把一些下咒時必要的道具都準備齊了,甚至還做了個精緻的皮革袋子,專門用來裝這些東西。
這天晚上八點,小姑打了個電話給我,說快到爺爺奶奶頭七了,根據奶奶生前的囑咐我必須獨自回去一趟,在老宅的靈堂裡一個人守上兩夜。
接完這個電話我心裡倒是沒什麼波動,畢竟我和爺爺奶奶這麼親,回去一趟並不麻煩,也就是多請兩天假的問題罷了。
爺爺頭七那天,我下午就到了大院裡。
這段時間鑰匙一直都在我身上,開了門進了屋,靈堂還是和之前我離開那天一樣。
而我走進靈堂的瞬間,心情居然也和上一次來的時候一樣。
今明兩天我必須守在這裡,這是奶奶的意思,我不埋怨也沒有覺得煩,只不過是覺得一個人待在這裡有些無聊罷了。
晚上九點多,我手機都充了八回電了,實在是閒的沒事做我就看着奶奶房間的門發愣。
記得之前大伯和我說過,奶奶房間最好別進去,但是他也沒說一定不能進去,這會兒我越想越好奇,就想看看奶奶房間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回頭確認了一遍大門確實鎖好了,我來到了奶奶房間的門口。
輕輕一推,門開了。
屋子裡很黑,我順手打開了燈。
奶奶房間的傢俱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都是老舊木質材料手工打的,只是傢俱的陳列或者說是擺放位置是真的很奇怪。
奶奶的牀在屋子的正中間,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正中間,四面都不靠牆。
然後就是角落裡的那個大衣櫃,乍一看倒是沒什麼什麼,我也是在房間裡掃視了幾圈之後才發現,那大衣櫃居然是反着放的,頭朝下四條腿朝上。
除此之外就是一個梳妝檯了,梳妝檯的樣式很古老,是那種一個小桌子上面帶着一面橢圓鏡子的樣式。
關鍵是橢圓形的鏡框子裡面居然沒有鏡子,屋子裡這一系列的古怪讓我心裡有些毛毛的,雖然說不上害怕,但待在這裡還是很不自在的。
我走到反着放的大衣櫃旁邊,伸手就打開了衣櫃大門。
我本以爲裡面會是爺爺奶奶生前穿的衣服,可我永遠也不可能想到,衣櫃里居然是這樣一幅畫面。
衣櫃裡的空間被十幾塊木板給隔出了一層一層的小隔間,而這些隔間裡,居然放着密密麻麻數不過來的用細麻繩紮起來的陰身小人!
我捂着嘴看過去,每一個陰身小人的額頭上都縫着一個布片,布片上也都寫着名字。
可一眼掃去,那些名字我沒一個認識的。
於是我便順着上面一層一層的往下看,直到我看到倒數第二層,便是一頭的冷汗。
這一層所有陰身小人頭上的名字,都是姓吳的。
從我爺爺開始,我爺的父母,我爺的兄弟,然後是我爸、大伯、二伯、小姑、我兩個姐姐。
順着看過去,全家裡除了我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陰身小人。
唯獨沒有我的……
我懷着疑惑一擡頭,忽然就看到在大衣櫃的底部,還有一個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