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之前就聽賈向陽說了這裡有賣什麼龜甲獸骨的,我當時就好奇這些東西不是可以買賣的嗎?
首先,龜苓膏在中國的知名度那是不言而喻的,而且烏龜、龜甲、龜板本身也都是中藥。
再說獸骨,虎骨酒我估計應該是禁止交易的,但是我也不是沒見過,其實說到底這東西只要有路子都是能買到的,不至於千方百計混到萬古遊輪上來賣。
但轉念又一想,這些所謂的龜甲獸骨如果指的都是刻寫着甲骨文字的具有歷史價值的古董,那就另當別論了。
王龍看我挺好奇的,沒等我問就主動和我說,“我賣的東西也沒什麼特別的,珍惜就珍惜在咱從來沒見過那東西。那應該是一個玉雕的動物脊椎,大概有人的手臂那麼長吧。”
“是玉雕的還是玉化了?”我忍不住問道。
因爲這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了,玉雕的動物脊椎說白了那就是一個工藝品,但是玉化就不一樣了。
我們小區有個八十多歲的老大爺,不論颳風下雨手裡天天盤着兩顆大核桃,那兩顆核桃是他的父親留給他的,老大爺自己就在手裡把玩了四五十年,更別提他父親盤了多久了。
咱們都是街坊鄰居,每天見着面我也都和老爺子道聲早安,所以老爺子也算是信任我,讓我有幸捧過一回。
好傢伙,那兩顆核桃的外皮看起來完全就是玉化了,整體外形就像是兩顆泛着光的咖啡色玉核桃,你說是玻璃做的都有人信。
王龍說的獸骨也是同理,如果那真的是一根被人盤包了漿的動物脊椎,那麼這就幾乎可以直接的證明這根脊椎的奇特之處,畢竟從古至今我還沒聽說過有誰喜歡盤脊椎的。
如果這根脊椎不是意義非凡或者在某些方面具有奇效,誰能天天盤一個半米多長的骨頭啊?
但是這其中最讓我在意的一點還是,我在考慮王龍口中這根脊椎,恰恰就是我正在苦苦尋找的軟金椎的可能性。
“王老闆,這根脊椎在什麼地方啊,我挺想看一看開開眼的。”我暫且打消了去找賈向陽的想法,端起酒和王龍碰了一杯。
王龍聽我對他的收藏好像挺感興趣,那張肥臉上立馬洋溢起了一抹赤luoluo的驕傲,“哎呀,我也想給你看看的,可是這會兒那東西在後面的貨輪上放着呢。”
“哎,真是太不巧了。那請問王老闆是怎麼得到的這根脊椎的呢,是從別人手上買來的嗎?”
王龍放下酒杯翹起二郎腿,看樣子是準備跟我大說特說一番。
這時外面突然嘈雜起來,坐在包廂裡聽上去就像是有人在非常激烈的吵架,鍾義起身就打算去看看,我也跟着出去了。
在交易場正中間的中心平臺上,一個人正捂着臉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而在他邊上,缸子正捏着拳頭破口大罵。
這傢伙又打架了!
我也顧不上王龍這邊了,扯着嗓子一邊喊一邊就跑了過去,“缸子冷靜啊!”
缸子一看是我,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的,等我跑到近前就發現躺在地上那人下巴都歪了,估計是被缸子一拳給搗脫臼了。
“你幹嘛呢又打架?”
缸子上來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兩隻眯縫眼滴溜溜的打量我,“你哪兒去了啊?也不知道和我們說一聲,媽的老子都急死了。”
“先不說這個,回頭再告訴你。你這兒怎麼回事兒,怎麼三句話不對就開打啊?”
缸子剛想說話,眼睛忽然往邊上一撇,我也順着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穿着西裝的光頭從一邊的包廂裡走了出來,正笑盈盈的看着我,但是他臉上那種笑,怎麼看怎麼彆扭。
“兩位,在萬古遊輪上撒野不太好吧?”光頭很隨意的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撒野?!”缸子一指還躺在地上**的那人,“他要殺我!老子錘他一拳算是夠客氣的了!”
光頭眉毛一挑,表情極其輕浮,“哦?他要殺你?這可跟我瞭解的事情不太一樣,不過你打的沒錯,怎麼能殺你呢,太失禮了。”
這光頭說話雲山霧繞的,完全聽不出本意,就總覺得他的話裡處處都摻雜着玩笑和虛假,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缸子腦子比我直,更是直接愣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那光頭看我們這副模樣哈哈一樂,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光頭,緩緩說道:“吳言、鍾義、嚴飛堂、花城、秦歡、觀天,對吧?”
我當場就被他說愣住了!
這人竟然一下子就把我們六門邪道幾個人的名字全都報了出來!
“今年咱們萬古遊輪能接待到你們六位,真是三生有幸,還請幾位出來見個面吧?”
光頭說完一拍手掌,我這才發現全場所有人都已經隱隱的圍成了一個圈了。
身後包廂裡花城走到我和缸子身邊,低聲道:“師兄你個烏鴉嘴,還真給你說對了,今天這事兒就是奔着我們來的。”
我也沒想到我當時在飯桌上的後狗屁推理居然成真了,不由得後悔怎麼不早點勸大家一起離開,非得按兵不動,這他媽就按出事兒來了。
遠處,鍾義嚴飛堂也不緊不慢的向我們走來,剛剛還一臉和善的王龍如今儼然換了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正事不關己一般的看着一切。
身後不遠的地方忽然一聲慘叫,回頭看去,一個打手模樣的人正捂着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臉都疼白了。
而他的整條左臂軟綿綿的耷拉着,就像是一根連接在肩膀上的麻繩一樣,想必是已經脫臼了。
而這個倒黴蛋邊上的秦歡正整着自己的西裝,一臉淡然的扔下了一句“少他媽碰我。”然後也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五個了,還剩一個觀天了。
在他們三個向中心平臺集合的期間,陳老和賈向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王龍邊上,三個人交頭接耳時而說說時而笑笑,看得我一陣火大。
我們這幾個蠢貨,被徹頭徹尾的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