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老者滿心指望這羅盤發一筆小財,沒想到被人橫插一手,心裡不禁大怒。。。這大漢身上散發的氣息雖然已臻王級巔峰,對飛羽閣來說卻不算什麼,仗着身後有龐然大物撐腰,老者一個小小戰心境武者居然有恃無恐,叱道:“你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裡的規矩?這羅盤本閣已經買下了,還不快點放下!”
說着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符號,微弱的波動過處,一個口袋隨即從虛空中掉落下來。老者接住口袋,在手裡掂了掂,而後轉過頭,對雷烈說道:“這是你要的五百晶,拿去點一下,錢貨兩訖。”
這口袋也是大世界的產物,名叫納玉袋,專門用來盛放玉晶,可以阻隔其氣息,還可以減緩玉晶的能量流失,延長其存在時間。別看口袋不大,裡面的體積卻不小,雖然比不上儲物戒指,裡面裝上幾百塊棋子大小的玉晶卻不成問題。
當機立斷,這老者雖然貪心了點,卻也算是個人物,如果雷烈真是來這裡討生活的王級武者,說不定真就接下了——飛羽閣這種地方,絕不是一個王級招惹得起的。只可惜,雷烈既不是來這裡討生活,實力更不只是王級,身爲大能者,就算再能隱忍,也絕不可能接受對方這種打發叫花子一樣的行爲。
“抱歉,這羅盤,我不賣了。”雷烈搖搖頭,沒有接那納玉袋,伸手就要從櫃檯上取回迴歸羅盤。
煮熟的鴨子要飛走,老者當然不願意,怒叫道:“出爾反爾,你當飛羽閣是什麼地方?”擡手打出一道法訣,一個黝黑的洞口倏然出現在空中,一股引力隨之傳來,就要把羅盤吸入其內。
飛羽閣不僅是凌空星的第一大商行,更是這一片星域最大的商業組織星辰會的重要成員。星辰會成員遍佈所有充當交易地的星球,從不參與各大勢力的爭鬥,卻從來沒有哪個勢力敢於招惹,這其中,除了各個成員本身的實力,最重要的卻是其背後有煉空境的大能者撐腰,這位於飛羽閣內的儲物空間便是明證:這種與建築物重合的空間只有煉空境大能者才能煉製,結構遠比天然生成的要穩定,任何得到授權的人都可以憑特定的方法打開,按照權限存取物品,其他人卻連其座標都無法鎖定,更不用說將之打開。這樣一個空間,絕對比一千座防盜的陣法還管用,迴歸羅盤真要是被攝入其內,就算雷烈要將之取出也會大費力氣。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況雷烈本就是殺人如麻之輩,手上沾着數十上百萬人的性命,怎麼可能任由老者這樣欺凌?他到凌空星,原本是爲了探聽那擄走蕩決之人的消息和底細——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雖然鎖定了那巨手主人的氣息,卻還不至於莽撞到就這樣直接找上一個至少是煉空境的大能,但這絕不等於他會容忍一個眼中螻蟻一樣的角色騎到脖子上拉屎。冷哼一聲,正準備教訓對方,那大漢卻已經搶先出了手。
“強買強賣,凌空星第一大商行,就是這副做派嗎?”怒喝聲中,一隻大手突兀地出現在空中,硬生生把迴歸羅盤從黑洞邊緣拽了下來。不等那老者反應過來,人影一閃,大漢已然到了迴歸羅盤旁邊,一招手,將之收入儲物戒指,同時將一個納玉袋扔向雷烈,叫道:“兄臺,一千晶在此,錢貨兩訖!”說着話身化電光,向飛羽閣外激射而去。
變生肘腋,老者雖然也是戰心境,卻是靠着各種資源堆出來的,和人交手的次數少得可憐,論起應變能力,和一路廝殺出來的天玄世界武者根本沒法比,直到大漢快要逃出偏廳的大門才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暴喝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飛羽閣搗亂,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右手同時按下了櫃檯下方鑲嵌的一塊寶石,下一刻,飛羽閣內警鈴大作,無形的波動過處,一道道光幕已經封鎖了偏廳所有的門窗。
飛羽閣身爲凌空星最大的商行,當然不可能沒有半點防護措施,每一處廳堂都設有專門的防禦法陣,如果組合起來,又可以形成一座更大的法陣。老者的權限不足,只能開啓終極掌管的偏廳的法陣,卻足可抵禦王級武者的攻擊,在老者想來,足可將那大漢攔下。而只要能阻擋一時片刻,閣內供奉的護衛高手就可以趕到,到時候絕對會讓這半路殺出,搶自己財路的可惡混蛋付出代價,沒想到結果卻出乎預料。
“轟!”大漢去勢不減,徑直撞上了攔在面前的光幕,爆響聲中,當場將之撞了個粉碎,身形如電般飛射出去,同時大笑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你最好這輩子別踏出飛羽閣,否則小心你那條狗命!”
話音入耳,老者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大漢臨走那一下表現出來的實力,顯然絕不止王級,至少也是帝級的強者,他一個小小的戰心境武者,在飛羽閣內還可以仗着主家狐假虎威,一旦離開此地,對方至少有一萬種辦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他之前利令智昏,此時醒悟過來,卻是悔之晚矣。
“出了什麼事,爲什麼啓動防禦法陣?”飛羽閣名雖爲閣,面積卻足可抵得上一個小鎮,老者所在的這座房舍,只是其中出售各種中低檔雜貨的鋪面,這邊防禦法陣一開啓,閣中的護衛馬上便得到了信息,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看着安然無恙的廳堂,其中一名相貌威猛,隱隱散發着王級巔峰能量波動的中年人冷然問道,如果對方無故開啓防禦法陣,打擾閣內生意的話,以他的地位,可以當場進行處置。
老者額頭冷汗直冒,一顆心早已沉到了谷底——飛羽閣的規矩他當然知道,那回歸羅盤嚴格說起來並不算閣內的物品,就算被人強行拿走,也和飛羽閣扯不上什麼關係。反倒是他隨意開啓防禦法陣公報私仇,真要是被認真追究起來,雖不至於丟掉性命,但少說也要廢去修爲,逐出飛羽閣。正在彷徨驚恐間,一眼瞥見了站在一旁的雷烈,眼珠一轉,頓時有了計較。
“是他!”老者彷彿撈到了救命稻草,指着雷烈大聲道:“這傢伙和人合夥拿着假寶物來行騙,結果被我識破,不但不思悔改,還居然打算行兇傷人,還好我及時按下警報,啓動了防禦法陣,他的同夥已經逃之夭夭,還請幾位大人務必要把這挑戰本閣威嚴的歹徒拿下懲戒。”
中年人身爲飛羽閣的高等護衛,身份地位遠在老者之上,根本沒想到這小雜魚一樣的人物居然敢騙自己,冷電般的目光掃過雷烈,森然道:“幾萬年來,飛羽閣內從沒有人敢來鬧事,足下真是好膽量,拿下了,問問他的同夥在哪裡。”後面半句話,卻是對身後幾個同伴說的。
雷烈表露在外的實力只有王級初入,和中年人的王級巔峰差距極大,後者不願親自動手,卻把人交給了手下去對付。在他看來,自己的幾個手下最差也是王級初入,有兩個甚至是王級中階,對付雷烈可謂是手到擒來,而有自己坐鎮,根本不愁對方會逃掉,這一次的任務,可謂是相當輕鬆。
幾個護衛領命,分散開緩緩向雷烈逼近過來,臉上的笑容活像圍住獵物的惡狼。“小輩,及最好乖乖束手就擒,把你同伴的下落老實說出來,”一名護衛獰笑着說道:“老夫精通一百九十三種刑罰,每一種都可以讓人只求速死,你要是不說,老夫……”
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展示他的刑罰了,刀光閃過,這名護衛整個人從中間被分成了兩半,先是笑容凝固,而後整個身體沿着中線向兩邊分開,屍體緩緩跌落塵埃。幾乎與此同時,一道刀光翩若驚鴻,在人羣中飛舞繚繞,乍現即隱,圍着雷烈的另外幾名護衛,或被斷首,或被腰斬,最慘的一個,全身被大卸八塊,全都在刀光閃過的一瞬間斃命。
“帝,帝級!”剛剛還一副一切掌握的樣子的中年人臉色大變,看着緩緩逼近的雷烈,活像面對猛虎的羊羔:“你,你不要亂來,這裡可是飛羽閣,就算你是帝級強者,也容不得你放肆!”話說得倒是強硬,可惜底氣不足,色厲內荏的神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不算那些各大勢力暗藏的力量,這一片星域的戰神境武者約有二十幾億,看起來數量不少,但一個大世界的人口動輒數百萬億,一顆星球的人口也有十幾幾十億,平均分配下來,依然可以算是鳳毛麟角,也就是凌空星這樣的交易中心,換做那些偏遠的星球,整個星球上面最多一兩個侯級武者。帝級武者的數量更加稀少,且大多集中在各大世界,飛羽閣身爲凌空星第一商行,擁有的帝級高手也不過幾十名,卻已經足以震懾所有來此交易之人。
帝級和王級巔峰在境界上不過相差一步,實力上卻是天差地別,大能者們往往都有自己的交易圈子,這些位於星球上的商行雖然也有面對大能的業務,但絕大多數時候打交道的還是戰神境或更低的武者,帝級強者,已經是飛羽閣表面上最強的武力。一個帝級強者如果真打算殺人,在飛羽閣同等級的護衛們趕來之前,絕對足以把這中年人轟成渣,難怪他會如此驚慌。
“做人總得講點道理,好像剛纔喊打喊殺的是你們吧?”雷烈笑吟吟地說道:“我只是自衛而已,難道就讓我站在那裡,任由你們殺了纔不算放肆?”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落在中年人眼裡卻不啻於惡魔,那惹出這場風波的老者更是早已嚇得屎尿齊流,癱軟在地。
“別擔心,我對你們這些小螻蟻毫無興趣。”雷烈接下來的話多少讓中年人放心了些,“你們污衊我在先,又主動攻擊我在後,這筆賬,等你們主事的來了,我自然會和他好好算一算的。”
幾句話的工夫,十幾道強悍無匹的氣息已然籠罩了偏廳,剛剛驚惶不已的中年人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喜色——飛羽閣的帝級強者們,總算趕來了,他的這條命,也算是撿回來了。然而不等他把心徹底放下來,接下來發生的變化,頓時讓他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雷烈神態安閒地站在偏廳中央,右手看似隨意地在空中虛抓着,每爪一下,必定會有一條身影從虛空中跌落在地,不到一息的時間內,地上已經躺下了十幾個被他抓落之人,正是聞訊來援的飛羽閣帝級武者。而就在此時,雷烈身上的氣息再度發生了改變,原本厚重如山,源深似海的帝級氣息,此時卻變得深邃無比,恍若宇宙星空般廣闊而不可測度,人還是站在那裡,卻彷彿超越了世間所有的束縛,猶如在天空俯瞰塵世的神詆。
“破,破空境,大能者?”十幾個帝級武者只是被制住了行動,卻並未送命,全都清楚無誤地感受到了雷烈的變化,一個個頓時面無人色,其中一名帝級中階的武者似乎是這羣人的首領,此時在雷烈威壓下勉強支撐着顫聲道:“晚,晚輩無禮,還請前,前輩恕罪。藍老九,你,你這混蛋,還,還不趕緊磕頭賠罪!”
在文明中心地帶的認知裡,武者的境界共有三個大門檻,一是進入戰心境接觸到天地規則,二是進入戰神境,體內自成天地,可以永生不死,第三個便是踏入大能者的境界,可以自由穿梭往來於宇宙的絕大部分區域。宇宙星空中流傳着一句俗語:“不爲大能,便是螻蟻。”足以說明破空境以上與其他武者的差距,那是天與地,神與凡的距離,哪怕只是一個初入破空的大能者,也足以將整個凌空星從宇宙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