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致謝rccbill同學的打賞,最近太忙,沒來得及和兄弟們交流,見諒。
此時距離天魂奪舍纔過去了不到半刻鐘——靈魂和精神層面的戰鬥遠比肉身的交手快得多,然而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卻讓雷烈眼中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轟!”睜開雙眼的同時,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被打碎,雷烈同整個天地之間的那層隔閡再也不復存在,從進入戰罡境以來——不,是從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雷烈從未如此真切地感受過這個世界。風,光,水,草,甚至空氣中浮動的塵埃,全都變得那樣的真實而自然,如果說以前的他觀察世界就像在看一場身臨其境的三維電影,那麼從這一刻起,他便真正地融入到了整個場景,變成了其中的一份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的感覺輕輕包裹着雷烈,好像母親的擁抱,舒適而又安全,更隱含着對兒女的鼓勵,處在這種感覺中,雷烈和身邊的一切彷彿融爲了一體,此時此刻,他就是風,他就是水,他就是這座山洞,他就是整個聖山!
“天人合一!”這個念頭在雷烈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便被他以強大的意志力壓了下去。極力保持着心境的平穩,雷烈徹底沉浸在了這種感覺之中,他的心神,自己的靈魂盡情在這如同重返母親子、宮,重回胎兒無知無識,融入天地的感覺中徜徉着,細細體味着每一分感受。
沒錯,他這時的狀態,正是前世武者夢寐以求的天人合一之境,也是這一世武學的最高峰戰心境。儘管由於本身的底蘊修爲不足,無法一直保持這個狀態,但只是這一瞬間的體驗,就足以讓他日後的武學修煉容易十倍。
“呼!”天人合一的感覺如同落潮的海水般迅速消退,強烈的疲憊感隨之涌上心頭,雷烈的身體睏倦無比,卻絲毫抑制不住心頭的興奮。“苦盡甘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他激動地喃喃自語着,愉悅之情在臉上顯露無遺。
不同於其他境界淬鍊身體,積累真氣的提升方式,晉升戰心境,更重要的是悟性和靈感,在這一方面,即便是苦癡這樣有着萬年傳承的派別,也沒辦法幫到自己的傳人。如果把戰罡境以下的修煉比作登山,那進入戰心境就是登天,登山雖難,卻終究還有可供攀爬的地方,登天卻完全要無跡可尋。此刻短暫的天人合一,卻不啻爲雷烈提供了一條登天之路,雖然依舊無比艱辛,但只要繼續循着這條路走下去,終究有一天會達到終點。
在這個世界,身爲穿越者的雷烈實際是被當做了外來戶,從他出現的那一天起,整個天地就在隱隱地排斥着他,隨着武功的提升,這種排斥越來越強烈,當他晉升戰罡境的時候,這種排斥更是達到了頂點。如果按照正常的發展道路,除非有一天雷烈本人的力量達到足以和天地之力抗衡,否則休想打破和世界之間的那種隔膜,更別想達到戰心境。
這其實是個死循環:無法提升境界,單靠自身力量的積累,恐怕雷烈到死也沒辦法打破隔膜,而打不破隔膜,雷烈就別想提升境界。好在這個時候,雷烈得到了戰帝在地圖中留下的信息。
這些信息並非戰帝的武功傳承,只不過是其留下的關於藏寶圖的一些說明,然而就是在這些說明中,雷烈得到了獸神的來歷,並且知道了一個極爲關鍵的詞語:功德。
按照戰帝的說法,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意識,稱爲天心,雷烈之所以會受到排斥,正是天心對外來者的警戒所致。要想真正融入這個世界,就必須做出被天心認同的事情,這些事情就是功德。這和雷烈前世某些國家的移民政策有些相似——要想入籍,要麼是在本國領土上出生,要麼擁有一技之長,要麼,就必須對該國做出巨大的貢獻。而對於這個世界的天心來講,斬殺來自天外的妖魔,保護土著生命不受其侵害,無疑是相當大的功德。
虎狼山中附身詭變獸,而後又奪舍林遠峰的妖魂,暗魂洞內的暗魂,還有獸神和此時出現的魔魂,全都是天外妖魔的種屬,但在天心的判定中卻有所不同。
妖魂和暗魂實際上是天外妖魔結合本地生靈的血脈創造出來的爪牙,雖然站在了妖魔一方,卻因爲血脈的緣故,被認定爲這個世界的土著,對天心來說,威脅遠遠比不上真正的妖魔。獸神在當年的妖魔一族中數量最多,但先天所限,精神力量極爲薄弱,極易被其他上位妖魔所控制,一向充當的是打手和肉盾的角色,屬於地地道道的純血妖魔,魔魂更是天外妖魔中高等級存在噬魂魔的一員,在天心的認定裡,這兩者纔是世界之敵。
雷烈當年就曾經殺滅過妖魂,此後又在暗魂洞殲滅了數不清的暗魂,所獲的功德卻比不上消滅一個皇族獸神,就是因爲這個緣故。
雷烈千辛萬苦來到聖山,原本只是爲了消滅那唯一的皇族獸神,好賺取到最後一點功德,卻從苦癡的留信中得知了有關魔魂的信息,從那時起,他就開始擬定一個更大的計劃。從天魂對他發難開始,前者所有的舉動都在他的計劃之內,只有兩件意外:一是對方發動得如此迅速,第二則是自己居然吞噬了魔魂的部分靈魂力量和記憶。不過總體來說,一切仍然在掌握之中,雖然沒有拿到獸神卵這個芝麻,卻得到了一個大西瓜,也算是值回票了。
斬殺魔魂所獲的功德,不僅徹底消除了他和這個世界之間的所有隔閡,更讓他得到天心的眷顧,得以短暫地進入到天人合一之境,憑空得到了天大的機緣。
“打破樊籠飛綵鳳,掙脫枷鎖走蛟龍。”雷烈喃喃自語着,從這一刻起,他終於擺脫了身上所有的重負,在武學修行上和這個世界的土著站到了同一條,甚至更進一步的起跑線上,從此以後,到進入戰心境以前,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礙他的前進。“十三宗門,定陽林家,藍家,雲霧山,還有流火門……”他一一歷數着自己的仇家,臉上突然露出讓人心驚肉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