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雀泡在池子裡,泡得越久渾身越舒暢,只感覺血液流動,真氣也隨之調和。她靠在石壁上,舒服地閉着眼,沒一會兒,那邊傳來一陣對話。是青沙與鹿梅塗白,還有清水聊了起來,不知聊了些什麼,只隱隱聽一句“明日便是最後一天”之類的,應是討論到夏宴將要結束的事。
唐雀睜開了眼,望過去,一眼就看到——白花花一片酥.胸。怎麼說呢,按大小來吧,青沙谷主……嗯,不愧是美人,夠大,怎麼着也得“D”,嘖嘖,隱隱露了半個,看着真是……
罷了,看鹿梅……嗯,人看着端莊,怎麼也這麼大呢?看着露出的一部分,結合水下隱隱若現的,怎麼着也得是“C”吧。罷了罷了,心痛,看清水……清水的就不必猜了,平日裡也不是沒見過,雖同是“B”,但人家就是比她大。
唐雀低頭默默看一眼自己不爭氣的小“B”,微微嘆了口氣,下意識擡手遮住了。雖然有塗白陪她一起小甚至於更小,但人家畢竟是蘿莉,她……她……唉,不說了,一把辛酸淚。
欣賞完前面各位的美.胸,順便鄙視了自己的不爭氣後,唐雀本想着趴在岸邊眯一會兒眼,不料方把手臂放在池邊,身後忽而傳來“砰”一聲巨響,溫泉中央的屏風倒了。
在這緊急的時刻,前頭四位美人包括了小小的塗白在內,皆反應迅速,剎那間便“嗖”得扯過岸邊的衣袍,“譁”得出水,待屏風完全倒下,四人已經落在岸上且穿穿戴整齊了。唯有唐雀,被這突然變故所驚,愣在原地,屏風“砰”得倒下,濺起高高一層水浪,鋪頭蓋面地將她淋了個徹底。
這一淋總算清醒了,唐雀搖搖頭,抹抹臉,慌亂起來——要知道,那頭可就是男士專用溫泉,屏風一倒,她可就赤.裸裸地暴露了。但衣袍被堆在了另一邊,如果想離開溫泉,要麼就光着身子上岸,要麼就游過去拿……
還未做出決定,又聽“譁”“譁”兩陣出水聲,那邊的男士專用溫泉池裡冒出兩道身影,打鬥着,飛躍到空中。
唐雀忙縮進水裡,護住前胸,只露了一個頭。再一看,整片溫泉只剩了她在水裡,四美人都上了岸。那邊不知什麼情況,黑風與朱野打鬥在一起,半空中交戰,只用拳頭,卻很是激烈。他們的衣袍都穿戴整齊,估計也是在出水的瞬間換上的,很明顯,屏風也是他們弄倒的。
至於南君然……唐雀扭頭找了半天,沒見着人影,卻忽而有一件袍子兜頭蓋來,接着一雙大手以極其迅速的速度將她從水裡撈出來,上了岸,裹進一件寬大的象牙白長衫中。
南君然似鬆了口氣,將唐雀額前溼噠噠的頭髮劃了劃,道,“無事吧?清瓶,是不是被嚇到了。”
唐雀呆滯地搖搖頭,臉紅了——紅得徹底,要滴出血來——南君然也許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半溼的頭髮散在肩頭,玉一般的皮膚,桃花般的面容,更要命的是,他的上半身光着,只有腰間圍了件浴巾,那露出的肩、鎖骨、胸膛、腰腹,線條流暢,弧度優美、緊實的腹肌…
…
唐雀一陣頭暈眼花。是的,太誘人了,太誘人了。她也見過雀歌的身體,甚至露出的部位更多,實話來講,雀歌的身材更好些,肌肉更緊實,背更闊一些,鎖骨更是性感的“一”字,南君然則是“V”字。但面對雀歌時,她卻沒有現在這樣臉紅心跳快要窒息死去的感覺。
唐雀覺得自己一定紅得跟熟透的蝦一樣,渾身緊繃繃的,連呼吸都覺困難。
南君然本蹙眉看向打鬥在一起的黑風和朱野,忽而一低頭,看到唐雀的模樣,笑脣勾了一勾,“清瓶?”
唐雀顫巍巍地回,“嗯……嗯?”
南君然又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尖,道了聲,“鼻血。”而後起身,幻了身衣袍,飛身到了半空勸架去了。
唐雀呆住了,半晌,顫着手一摸鼻子,一看……天!真的流鼻血了!天天天唐雀你個不爭氣!看這下怎麼辦?臉都丟完啦!肯定還被誤會啦啦啦!
唐雀苦着臉,“咚”一下倒在地上,心內哀嚎不斷。
原來這次的溫泉打鬥風波純粹是因爲黑風與朱野在泡溫泉時,魯莽的朱野忽而提到了那位於六穀中央的小峽谷,還說自己定會得到它,黑風本沉默不語,半晌忽而道,“不然。且不論它佔了黑風谷界內土地最多,隨後鹿梅、畏風,他們也是最有資格拿的,若是青沙谷主再動了念頭,那你更是想都不用想。”
這話直接惹惱了朱野,他登時便拍了一掌過來,黑風一閃,掌風便拍倒了屏風,接着便是方纔那一幕了。後來南君然去勸架,三招便制服了兩人,兩人雖然都有怒氣,但一瞧青沙似乎面露慍色,便都忍下了。
是以今日早晨,對於昨晚的溫泉事件,青沙谷主做了判定,結果還挺令人意外,將貴客集聚到一樓大廳,宣佈那小峽谷不必爭了,歸野風谷谷主朱野所有。
此言一出,不止唐雀一人詫異,看另外四個谷主的臉色也是精彩。黑風面色一直沉重而嚴肅,鹿梅則是詫異和失落,畏風更是詫異,且低落的很,整個人看着更弱了幾分。塗白則看了看黑風,低頭蹙了蹙眉,沒有說什麼。
最後青沙道,“就這般決定了,峽谷歸朱野所有,諸位不必爲之爭了,今日爲夏宴最後一宴,我可不願再看到什麼事端,只求大家與民同樂,同享這一宴。”
衆人這才漸漸散了。
今日爲第三宴,與前兩場相比倒也沒什麼不同,就是晚上的宴席替換成了曲劇。有樂伎數百,搭臺在庭院裡,或舞或歌或戲,熱鬧壯觀,而美人華服,跳舞的翩翩似仙子,彈奏的嬌媚似芙蓉,唱的更是空靈如叢林花仙。
雖還未到晚上,樂伎們已經準備妥當,臺子也搭好了。待月亮方爬上天空,盞盞宮燈就燃了起來,庭院裡一架大大竹製高臺,臺下擺滿了小几蒲團,有各類糕點小食堆在上頭。天色暗了,樂伎逐漸上臺,先聞一陣琴瑟,接着翩翩起舞,而後谷民們陸陸續續來了,不多時就坐滿了席位。
唐雀和清水早早便下了樓,霸了一張小几,坐着磕瓜子吃糕點,再飲些茶,看那臺上的樂伎衣袂飄飄,時而轉圈時而甩袖,動作流暢美麗。琴、瑟、笙、琵琶、箜篌、笛、簫、壎……同奏,卻又配合得極好,只讓人恍若來到了仙境。
不多時,樂伎們緩緩唱起歌來,音色縹緲古雅,更是迷人,似乎要穿破九霄。
這次的人都到齊了。五大谷主共一張幾,南君然和青沙一張,唐雀和清水一張,還有雀歌
,目前是自己一張,總共四張,都靠在一起。唐雀偷偷看了雀歌一眼,見其冷漠至極,只自顧自喝着小酒,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不少來搭訕的都被嚇跑了。
五大谷主因領土問題解決了,便不再爭打,只湊在一頭喝酒賞舞。末了塗白忽而興起,竟跑到高臺上,與那羣樂伎一塊兒跳起舞來。她玩得盡興,鹿梅看見了,躊躇了會兒,也上了去,衣袖一展,翩翩起舞,身段曼妙,竟不輸那樂伎。
底下喝彩聲不斷,此起彼伏皆是一聲聲“好”,最後朱野耐不住,硬拽着畏風也上了臺,舞起了劍。有他們帶動,場面頓時洋溢,谷民們紛紛坐不住了,都擠着湊到前頭去,擠上高臺的一塊兒唱歌跳舞,沒擠上了便在臺下唱着跳着。
唐雀喝了口茶,嘖嘖一嘆,“真是熱鬧,水水你……”
水水卻在她轉頭的剎那被一羣姑娘小夥擁着上前去了,也加入了跳舞隊中。唐雀嘆氣,又轉頭,南君然和青沙也不知被擠到哪兒去了。
周圍人羣實在太亂,吵吵嚷嚷,一股腦地往前擠,唐雀坐在蒲團上,一會兒被踩到了腳,一會兒被碰到肩了,連茶也喝不好。終於,在一連三雙爪子摸着她的頭過去後,唐雀猛地一起身……默默往後擠去,擠啊擠,終於擠到了人羣外。
後面果真跟她想的一樣,沒什麼人,盡是空幾,唐雀摸摸下巴,到了最後一張幾前坐下來。這張幾位置過於後,幾欲離開了庭院,隱在暗色中,也正因爲如此,還沒被一個人用過,是以糕點沒被咬,茶沒被喝。唐雀就喜滋滋地倒了杯茶。
方喝兩口,那邊的暗色中也走出來一人,從人羣裡穿過,往這邊而來。一身黑衣,高大頎長,鬼斧神工,冷峻得令人有些不敢接觸——是雀歌,他也到了這邊,往唐雀身邊一坐。
唐雀的心一陣跳,轉頭看着他的側臉,嚥了口茶水,道,“你……你也不去湊熱鬧啊?對……對了,你不喜歡熱鬧……”
唐雀沒開口,五秒鐘後纔回,“昨日那隻紅蝴蝶。”
“嗯?”
“就是被我打落的那隻蝴蝶,紅色的,實爲‘詭幻蝶’。善迷惑,喜變幻美人,勾引獵物,以人心爲食。昨日那只有些修爲,估計是害了不少人,就算我不害它,也自會有高人收它。”
唐雀想起昨天金銀花藤上的那隻美麗大紅蝶,再看着垂着眼皮的雀歌,豁然開朗——原來如此,原來他並非是草菅人命的人。
雀歌顫了顫眼睫,忽而轉過頭,凝重地看着唐雀,“我是說過的,你並非是能得道之人。與清和不同。”
唐雀心裡一堵,涼了下來。
雀歌湊近她,“知道你不信,也不願信,但……”
唐雀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有些心慌,那雙綠眸太過於惑人,尤其月光下,是這樣一個男人,這樣一對眼眸。
他端起了小几上的白玉酒杯,“但你拒絕不了。”
說罷酒杯放至薄脣上,淺飲了一口,大手驀地撫住唐雀的面頰,唐雀的心“咚咚”如擂鼓,瞪大了眼睛,頭腦瞬間死機。
眼看着那性感的薄脣含着酒,緩緩地湊上前,堵住她的嘴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