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有兩個道場,這兩天研究一下,看看挑戰誰。”
陳陽說道。
雲霄搖頭:“別想了,佛門和儒教已經送來戰書了。”
“動作挺快的。”這有點出乎陳陽的預料。
他覺得至少也得等到自己和武協徹底結束之後,他們纔會下戰書。
可是既然決定下戰書,爲什麼昨天不下?
而是等到今天?
雲霄道:“昨天的視頻,他們都看見了。”
陳陽恍然。
這就難怪了。
看來有時候過度展現實力,也不是件好事。
他估計,佛門和儒教,已經認定了第二場自己肯定能贏。
要不然就是擔心其他道場會主動的下戰書,讓自己上場。
這才趕緊的主動下戰書,把主動權拿在自己手裡。
陳陽問:“咱們道門,就沒一個主動的?”
雲霄搖頭,表情很複雜:“他們……怎麼說呢,唉……其實有人也希望你能出手,但大部分人不同意。”
“就像當初他們提出來,代你和武協比試,你不願意。現在的情況是一樣的,大部分人都和你當初有着一樣的顧慮。”
“這不一樣。”陳陽道:“他們什麼心思我清楚,但我從來沒想過打他們道場的主意。”
“誰相信呢?”
陳陽一怔,旋即笑道:“也對,誰相信呢,我空口白牙說的話,誰也不信。”
雲霄道:“但那大部分人,雖然不同意你插手,但也想過,佛門和儒教,會因爲昨天的事情,主動談和,所以纔沒有下戰書。”
“可能嗎?”
陳陽嗤笑:“想的真美,人家憑什麼主動談和?講句不要臉的話,人家忌憚的是我,又不是他們。”
“好了,不說這個。”雲霄道:“昨天的事情,你跟我細說說。”
“我發現你底牌真不少,穆南華都能被你鎮住。”
陳陽道:“秘密,你就別問了。”
雲霄問:“這一招,能持久麼?”
“持久不了。”
“我想也是。”
雖然早已有了猜想,但得到陳陽確定的答覆,還是忍不住失望。
昨天那一手,他要是能持久,以後他在江南,就真的算是立足腳跟了。
可惜了,不能持久。
雲霄道:“昨天那視頻,你不該發的。以後有什麼底牌,藏着,別表現的這麼明顯,現在是個人都知道,你連武協的宗師都能鎮壓。這個世界上不缺聰明人,他們都知道那肯定不是你真正的實力。”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懂麼?”
“懂。”陳陽點頭:“但昨天不展現,遲早也要展現,都一樣。”
雲霄問:“過幾天交手,還能使麼?”
“不好說。”
這是真的不好說。
信仰到現在也沒太多,就算強行用了,也達不到那天的效果。
三天之後,十局六勝。
六個築基。
如果沒昨天那場意外,別說六個築基,六十個築基他也不怕。
好吧,有點囂張了。
但如果不是車輪戰,而是混戰,六十個他還真不懼。
主要還是時間太短。
要是能有當初屠龍那種恐怖的信仰,他覺得自己能一直將聖人之光持續一個月不間斷的。
雲霄有點蛋疼了,他還是第一次見陳陽面對一件事情時,如此不確定。
看來他這一奇招,限制頗大啊,並不是想用就用的。
“明一已經幫你請了幾個築基,這兩天就會到,辟穀的道士,江南道門有一堆,名單我一會兒讓人給你送過來,你看上誰了直接說,我去幫你做工作。”
“不用。”陳陽道:“我這邊夠了。”
“行,那你自己準備。”
臨走時,雲霄道:“其實你昨天那一招就算能一直用,過幾天那場比試,你也不能掉以輕心。除了六個築基,還有四個辟穀。辟穀的道士,符篆、道法都沒那麼精通,施展也要時間。這個境界的道門弟子對上了武協的弟子,真的,勝算渺茫。”
“嗯,知道。”
“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免得你也嫌煩,我去修煉了,有事情找我。”雲霄擺擺手出了院子。
陳陽走到桌子前坐下,手指在石頭桌子上輕輕畫着線,自言自語道:“玄成,元一,元行,還差一個……”
“老劉?不行,他不是道門的弟子,不合適。”
“老聞?他倒是可以,可這傢伙人到底跑哪裡去了?”
聞紫元道行談不上多高,但手段卻很多。
而且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提升,聞紫元也有提升,辟穀是肯定辟穀了。
陳陽覺得他一直在瞎混,也不好好修煉,要不然以他的天賦和悟性,不見得就會比自己差。
“仁平?好像有點弱。”
“法明也不行,法初?”
陳陽腦袋裡不斷浮現一個個人影,卻又一一被他否決。
月林三個人肯定是不行的,他們道行太弱了,辟穀都還沒摸到。
而且就算摸到了,陳陽也不敢讓他們上。
這不是尋常的同門切磋,而是維護榮譽,堅守道場的生死戰。
月林他們連大山都沒進去過,血都沒見過,突然就讓他們參加這種戰事,中間跨度太大了,連個適應的時間都沒有。
“就他們三個了!”
陳陽也不準備第四個人了。
老黑和大灰,哪個也不弱的。
大灰他是一點都不擔心。
就是老黑有點鹹魚,也沒怎麼見過血,打起來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但不是還有大灰嗎,讓他一個打兩個,陳陽覺得不是問題。
就是一串三,估計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還有玄成呢。
玄成丹田恢復之後,已經辟穀,還未重新開竅。
但他以前可是開竅的修士啊。
這份底子在,經驗也在。
最重要的是,他曾經是九霄萬福宮被着重培養的弟子。
進過大山,隨守山人一起鎮守過茅山。
要不是道門青黃不接,以他這點實力,絕對不可能有這個機會。
這可都是經驗啊。
他們三個,對付對方四個辟穀,陳陽覺得完全不是問題。
不過他覺得他們三個,都不一定能全部出場。
萬一大灰一串二,對方察覺不對勁的時候,肯定就會換上築基。
但是怕什麼?
築基有陳陽啊。
等陳陽一串二,一串三,他們又得換回來。
到時候繼續讓玄成上去橫掃。
這麼一想,陳陽忽然覺得信心十足。
好像也沒什麼困難的。
得做點戰前準備。
他出了院門,大灰老老實實的盤膝,跟個人似的坐着吐納。
老黑…這懶貨好像睡着了???
他走過去踢了一腳,老黑頓時睜開眼睛,左看右看,最後纔看見陳陽。
“師傅。”
“去後院,我和你們說點事情。”
“哦哦。”
他們先去了。
陳陽揹着手,臉有點黑。
他覺得自己有點太樂觀了。
老黑雖然辟穀,但跟人切磋,不懂章法。
拳法腳法,首先你得有拳腳。
他讓老黑也站樁,因爲樁步是通用的,只要理解了那個意思,沒腿也能把下盤練穩,還能讓自己變得更靈活。
但老黑這種半吊子,除了龐大的身體佔據優勢,還真沒什麼能值得他誇的。
至於速度,他算不錯,但人武協能挑出來應對比試的,綜合肯定都不差。
只要速度上比老黑快,老黑恐怕真不一定能贏。
三個名額,現在最多隻能當兩個半用。
不到萬不得已,也都不敢讓老黑上了。
但讓他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就是在那兒站着,也能給他們漲漲氣勢。
也不算一點用都沒吧。
陳陽努力尋找老黑的優點,心裡自我安慰。
“月林,玄成,老陳,你們都來一下。”
“叔叔,我要去嗎?”一旁也學會打坐的陸初雨,問道。
“一起來吧。”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就怕不合羣,得讓她知道,她也是這個大家庭的一員。
不能輕落了她。
邊上的道士們擡眼看了看,又收回目光。
後院子裡,他們都來了,陳陽把後院大門鎖死。
幾人見他有點嚴肅,好奇他到底要說什麼。
“三天之後,南山竹海,十局六勝。”
陳陽站在他們身後,一邊走,一邊說。
“其中四名辟穀,六名築基。”
“這就是武協提出的第二場挑戰的規則。”
龐鬆泉道:“真可惜,爲什麼不選開竅修士?”
他也想爲道門盡一份力。
如果能夠在道場分配上露臉,並且拿下一座道場,他們的名字將會立刻名揚江南。
陳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如果說,以前江南還有人不知道他。
那麼現在,江南道門,除了那些完全與世隔絕,亦或是常年閉關不出,再或是最普通最普通的道士,其他的,就沒有不知道陳陽的人。
陳陽道:“因爲開竅修士的跨度太大,一竅也是開竅,六竅也是開竅。但有的一竅修士,比六竅還要厲害,有的六竅,卻能碾壓十個五竅。”
而且,如果選擇開竅修士這個範圍。
兩方都必定會選擇六竅之內最強的。
可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了。
六竅最強,意味着最接近七竅。
萬一比試過程中,不小心開七竅了怎麼辦?
這不是不可能的。
陳陽就是這麼開七竅的。
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像左志祥那樣,讓陳陽開完竅再跟他打。
真敢在那種時候突破,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輸。
“辟穀的,我打算讓元一,元行,玄成,你們三個上。”
“啊?我?”玄成愣了一下。
陳陽問:“有問題嗎?”
“沒有!”玄成站起來,有些激動道:“這簡直是我做夢都想的事情!”
“不用做夢了,三天之後準備迎戰,如果對方派出辟穀,你就第一個上。”
“行!”
第一個,讓他打頭陣啊!
“我絕對不會輸!”
“別有壓力。”陳陽道:“我們這次對戰的是武協,武協的手段很單一,就是拳腳和兵器。”
“這是他們的長處,而我們的長處,是道法,是符篆。”
“你不是我,比拳腳,你很難贏。”
“懂我的意思嗎?”
玄成點頭:“懂。”
他戰鬥經驗,很豐富。
但這段時間陳陽的戰鬥經驗也提上來了。
而且他想的很多,每場打完,都會覆盤。
面對不同的對手,他有不同的策略。
這些是他的經驗,得和玄成說。
玄成的實力,他不擔心。
他擔心的,是玄成的傲氣。
陳陽跟他交過手,太清楚他有多傲。
爲了不欠外婆的資助和九霄宮的教導,他選擇自廢丹田。
這份魄力,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他掏出一疊符篆拍在桌子上:“拿着。”
“這是…”
“請神符,靈獸符,火符…這麼多?”陳無我眼睛都看直了。
這也太多了吧,這麼一疊,至少得有五十張。
這傢伙,不把錢當錢嗎?
玄成皺眉,沒拿,道:“我有。”
陳陽道:“符篆不嫌多,拿着。”
玄成沒說話,拿了起來,但眉毛一直皺着。
陳陽知道他心裡在糾結什麼。
說白了,就是傲氣、自尊心作祟。
陳陽道:“玄成,你一定記住一點。這不是普通的切磋,每一次的道場分配,都有人死。我沒有去了解其他省份,但今年,現在,也一定有人在道場的爭奪上,死了。”
“越是修爲差不多,越容易陷入膠着,越膠着,越容易出現這種情況。”
“我不希望死的人是你。”
“你也不要覺得用符篆是多丟人的舉動。”
“他們也就是故意防着不讓我出手,只要我上場,不管什麼手段,只要能贏,就是好手段。”
“這些符篆,你別吝嗇用,到時候上場,別跟人家廢話,幾十張火符先丟出去,打他個措手不及,給自己空出時間,再拍下請神符,速戰速決,拿下一場再說。”
“能夠被人記住的,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我這樣,來一個,我打一個,怎麼打怎麼贏的人。”
“一種就是爲了贏不擇手段的人。”
“不管別人怎麼說你,只要有人討論你,哪怕說你陰險狡詐,至少有人討論你,那時候你就被記住了,你該感到高興。”
“另外,不要給對方機會,除非從對方的嘴巴里聽見認輸兩個字,否則不要停手,把對方打得沒有爬起來的力氣,那纔算贏,明白嗎?”
“嗯。”玄成點頭。
陳陽說的,有點道理。
管他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
管他怎麼被人記住,反正只要被記住,名氣打出去就行了。
“這兩天,我會配置點藥丸出來,請神符用完,你會有一段時間虛弱,到時候也別管,直接嗑藥。”
“嗑藥?”陳無我道:“這能行嗎?”
陳陽道:“怎麼不行?哪條規矩規定不給嗑藥了?他們有錢,他們也去煉藥啊,沒人攔着他們。”
“元一,元行。”
陳陽看向他們:“你們倆也是一樣,如果玄成沒撐住,辟穀的戰局就靠你們了。別跟他們守什麼君子不君子,能出陰招儘量出陰招,勝利第一,沒有友誼!”
他們倆連連點頭。
方青染問:“那築基呢?”
陳陽道:“築基,有我。”
“你一個人?”
“我一個人,夠了。”
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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