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接到靈清的電話，陳陽絲毫不意外。
“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陳陽明知故問：“什麼解釋？”
“玄陽真人，不要跟我裝傻，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世成？”陳陽一笑：“哦，我忘記了，他已經還俗，所以，字已經被收回，我現在應該稱他爲，季成。”
靈清呼吸逐漸加重，陳陽的話無疑火上澆油。
“他還俗，來我這裡，你要什麼解釋？是哪一個步驟出了錯？還是不符合規矩？靈清住持，您跟我說一說，好讓我明白。”
“陳玄陽，你真的太過分了。你我同爲江南省同門，做這種事情，真是一點沒有考慮過九霄宮啊。”
“我剛剛接任住持的位子兩月不到，正在解決玉成子遺留的問題，你卻在背後捅我一刀，你真是好心機。”
靈清的憤怒快要壓制不住了。
陳陽冷笑一聲：“過分？論過分，我哪裡比得上你！”
“讓陸青山他們來找我，讓我去九霄宮和玉成子做對。事後卻沒有站出來替我解釋。”
“好，這件事情我算他過去。”
“舉薦之前，我來求一個名額，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如果你方便就給我，不方便我也不強求。”
“你是怎麼做的？”
“現在跟我談過分？誰跟我談，你都沒資格跟我談。”
“還有事情嗎？沒事掛了，我很忙。”
“啪！”
他將電話掛斷，絲毫不理會對面的靈清此刻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陳玄陽，你眼中可有我九霄宮！”
靈清一腳重重的踩在地上，卻沒有玉成子的威勢。
靈書走來，問道：“師兄找我？”
靈清吼道：“看看你乾的好事！”
靈書茫然不解。
靈清道：“你的好徒弟，被陳玄陽拐去陵山道觀了！九霄宮用了二十多年培養的天才，給他人做了嫁衣！”
靈書身軀輕輕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真的嗎？”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
靈清的憤怒不是裝出來的。
他真的要拜入陵山道觀？
可陵山道觀，只有一個陳玄陽，難道，他要拜師陳玄陽？
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決定？
他很清楚，世成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
同齡人之中，他不曾服過誰。
哪怕敗給陳陽，也沒有打擊他的自信。
讓他拜一個比他還要年輕的道士，不可能，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我聯繫他……”
“不用聯繫他。”靈清哼道：“現在聯繫他做什麼？你指望他能改變主意？陳玄陽已經宣佈了，這件事情不可能有任何改動的可能。”
“聯繫他的父母，把事情告訴他父母。”
“九霄宮二十多年來在他身上的付出和投入，必須還回來！”
……
“老龐，別站樁了，過來聊聊。”
上真觀的院子比陵山道觀院子大多了。
大晚上的，月亮彎彎，陳無我坐在桌子旁，翹着腿喝着茶，衝龐鬆泉喊道。
龐鬆泉看都不看他：“你繼續放縱，別耽誤我變強。”
“說的好像你能變強似的。”
鄙夷了一句，陳無我道：“陳玄陽從九霄宮拉了一個弟子過來，你覺得這事情他過分不？”
龐鬆泉驚訝道：“真的？”
“我還能騙你？”
這時，方青染從眼前走過。
看她一身道服都汗溼了，貼在身上，也是剛剛練完劍回來，後頭還跟着一個陸初雨。
“老方，來來來。”陳無我喊道。
幾分鐘後，幾人坐在桌前，陸初雨挨着一旁坐着。
她一點不覺得陌生，反而很喜歡和這幾個叔叔阿姨在一起。
“你說的是真的？”
兩人聽了他詳細的講述後，感到很不真實。
陳無我直接掏出手機。
兩分鐘後，她們相信了，這的確是真的。
“要不要勸勸他？”龐鬆泉有些猶豫。
陳無我道：“勸個屁，勸了也沒用我和你說。補貼的事情剛過去你就忘記了？你覺得他是個聽勸的人？”
龐鬆泉贊同的點頭：“你說的對。”
方青染忽然站起來：“我去找他。”
“你找他幹什麼？”陳無我道：“讓他作死去，我還挺期待他跟九霄宮幹起來的。”
方青染沒理他。
她找到陳陽的時候，陳陽剛從浴室出來，頭髮溼漉漉的。
“你明天舉辦的收徒儀式，收的是九霄宮的弟子？”方青染攔在他面前。
“嗯，對。”
“你這麼做，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陳陽一笑：“他已經從九霄宮還俗了，拜入陵山道觀沒問題。”
方青染搖頭：“我雖然常年不在世俗，但我也清楚，你這麼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陳陽道：“不存在什麼麻煩。”
方青染道：“你想得罪九霄宮嗎？”
陳陽道：“實力相當才叫得罪。”
方青染微微皺眉，她覺得陳陽有點太傲了。
連九霄宮都不放在眼裡。
這已經不是傲，而是自大。
“就算收徒，也不應該宣傳。而且，你不能等等再收徒嗎？”
“爲什麼要等？”陳陽道：“我只是做了一件正常的事情，難道我收徒，還要照顧九霄宮的情緒？”
“我問你，如果你在大山裡發現了一隻妖，你會關心那隻妖是開心還是難過嗎？你不會，你只會想辦法解決它，因爲那是你進山的目的。”
“小方，我們只需要爲自己考慮，別人的事情，輪不到我們來關心。”
陳陽拍拍她的肩膀，轉身向屋子走去。
他喊我小方？
方青染面有搵怒之色，輕哼一聲，轉身走了。
時間一晃而過。
轉眼便是第二天。
陳陽站在鏡子前，仔細的整理身上的道服。
今天將是陵山道觀第一次收徒，雖然不是在陵山道觀舉辦收徒儀式，但並沒有什麼影響。
他將師傅的畫像掛在祖師殿，進去上了一炷香。
“師傅，咱們陵山道觀，越來越壯大了，您看着，陵山道觀的香火，將遍佈全國。”
“我會讓陵山道觀，與天師府齊名。”
上午八點鐘。
穹山腳下。
一對中年男女，從一輛豪華轎車上下來。
他們遠遠看見一個道士站在山腳下，於是加快步伐的走過去。
“靈書道長，讓您久等了。”
這對中年男女，是季成的父母。
昨夜接到靈書的電話，兩人大爲震驚。
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世成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
他們心裡焦急，慌張。
兒子爲什麼還俗？
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跟自己商量？
他們想給世成打電話詢問，靈書讓他們不要聯繫，今天見面再說。
“靈書道長，您放心，我一定讓兒子回九霄宮，請您一定原諒他。”婦女語氣謙卑道。
男人則是臉色凝沉，沒有說話。
這些年，他們與兒子相處的時間太短了。
自從做出將兒子送往九霄宮的決定後，他們就知道，以後自己與兒子的關係，將會變得很淡。
這是必須捨棄的東西。
而得到的，則是一個在九霄宮有所成就的兒子。
這對他們事業上，有着巨大的幫助。
靈書微笑：“如果他願意回來，我不會責怪他，住持師兄也不會。如果他執意還俗，我們也尊重他的決定。”
所以，他最好還是能夠回來。
靈書心裡輕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見的。
如果世成只是單純的還俗，並沒有什麼關係。
但他卻去了陵山道觀。
這讓外人怎麼想？
他已經認識到自己對世成的不好，但無法挽回。
且現在世成的行爲嚴重影響到九霄宮，他必須要做一些補救的措施。
“二位先上山吧，我稍後上去。”
“那我們先走一步。”